牢人與海 第236章：合同

    夜晚，主塔，放映室內。

    巨大的熒屏上正播放著《真愛槍手》電視劇，描述一個典型的多情西部牛仔無情左輪的故事，也即是穿上褲子不認人的渣男牛仔，但鑑於劇情火爆，女主角演技極好，整體風格色香味俱全，所有人都愛看。

    除了貓燈。

    她們依舊在放映室各個角落打牌，不過識相的放低了音量，打牌的聲音從原來的「喵！！嗷！！」變成了「喵——嗷……」。

    真通人性。

    或者說，真tm的狡猾。

    格溫與火花在愜意的享受著高品質的深夜看劇生活，順帶一提，《真愛槍手》是最近探索家協會的成果，並不是說他們自己拍的，而是通過幾個遺蹟挖掘出來的錄像盤。從編號來看，應該屬於某位魔女尊主的下屬種植園中出品的，這也是為何龍炎最近和探索家協會大吵一架的原因。

    「哥們來就是給你考古電視劇的？」

    難蚌。

    但烏托邦也確實如此，幾乎一切都可以通過考古獲得——科技、娛樂、文化，甚至是歷史，尤其是歷史。

    今天晚上彌海拉也在。

    三人穿著寬鬆睡服，提前進入酢茶節氛圍，已經給杯子裝滿了可燃性烏龍茶。

    咕嚕咕嚕咕嚕……

    格溫喝下了一整杯，打了個嗝，哈了口氣：

    「你們覺得牛仔…牛仔如果隨身攜帶的不是左輪，而是旋轉機槍的話？」

    談到機械，火花興奮了：

    「標準的人體是掛不住旋轉機槍的，無論是巫術系列還是黑暗武士系列，輕量化的黑騎士系列也不行！」

    烏托邦的黑騎士類似於魔戒戒靈的形象並且內里不配甲，算是布甲單位，因此以黑騎士命名的極強系列全部都是輕量化產物。衝鋒鎗只比手槍重5個係數，威力真正做到了『衝鋒鎗火力比手槍弱』這一點。

    「要想要掛住旋轉機槍，還是得在牛上面做文章！」

    沒錯，魔女這個下屬世界的世界觀是【牛仔就騎著牛才叫牛仔】。

    「做一個支架，用那些破沙發的彈簧做一個避震，再用棉花做個燃燒消音器，噗噗噗！一定很帥，不過要裝兩挺，不然左右平衡不了，唔，還有水箱散熱也要準備好，備用槍管也得做……」

    烏托邦的手藝比格溫前世的一些手藝還要先進點，但整體落後。比如說烏托邦人拉槍管，有個比較獨特的零部件可以一步到位，並且簡單易做。不需要像是前世人類需要工具機或是長達數周去做。

    「不過這樣重量的話，這牛也得改改……」

    談到生物改造，彌海拉頓時精神：

    「生物改造的話，這種牛我們沒有全盤數據，因此我不推薦黑水改造法。」

    黑水改造源自於烏托邦版本的《體液論》，稍微奇幻一點。

    根據烏托邦的這些訓練有素的醫師的研究，他們認定人體之中擁有無數稀有元素（格溫：還挺科學！），這些元素按照風、土、水、火分類並產出影響源力的介質（格溫：什麼？），由於烏托邦人一向都是想啥有啥，因為源力就是想啥有啥。這種明顯詭異的醫學理念被一代代的『先進文化者』也即是源力使信奉下去。

    從而誕生了真正的『四元素人體』，這就是烏托邦人體學的基礎。

    同時，烏托邦人也就發明了四水改造法，分別從四種元素動手來改造生物。

    說句不好聽，這種人體改造估計也就烏托邦人能用的上了，至於說普通的動物，即使是牛牛這種體型與素質的怪物也容易直接排斥到死。

    「果然，還是機械改造吧，心臟換成機械心，大腿裝上內置鋼筋骨骼，再切除腿部痛覺，保留觸覺傳感。」

    聽上去就像是在造機器人一樣。

    兩人暢想了一番改造功能。

    格溫則暢想了一下轉輪機槍。

    三人喝又喝了一杯。

    彌海拉問：「你們最近的工作怎麼樣了？我看咒刃這兩天神秘兮兮的，感覺像是在想著什麼鬼鬼祟祟的事情。」

    「還好還好。」

    火花吃了口來自於魔女世界的【貓都吃】牌子的乾酪片，順便一提，『貓都吃』這個牌子聽上去有點怪，但默認魔女世界的貓都是指貓燈的話，那…那還是有點點怪，因為貓燈什麼都吃，她們吃的東西重要是『人吃的』且『量大』，不一定是什麼頂級食品便是了。

    「進展一切順利就是了，不過主要進展還是要看兔猻的工作什麼時候完成就是了。」

    「啊，你看了兔猻的第一版故事麼？」

    「特別搞笑，不過符合對奪心魔的刻板印象，總的來說就是奪心魔會把挖掉的心臟當做祭品獻祭掉，換取更強大的力量。兔猻稍微發揮了一下，發明了諸如『奪心魔之神』之類的詞彙，還編造了一套詭異的酷似魔女語的咒文發音做祭祀文。甚至還給奪心魔安排了家鄉，是來自於一個叫做什麼什麼藍色球體世界的東西。」

    「真可笑，世界怎麼會是球形的呢？那樣下面的人不就掉下去了嗎？」

    兔猻這廝…格溫抿了口酒壓壓驚，若是猜的話，兔猻也未免猜測的有點太準確點了吧？

    「的確有點可笑。」彌海拉說，「我這邊倒也打探到一個消息，就是巫術企業準備將一家槍械研究所放在老鄉人號上，據說龍炎非常重視這件事情。」

    格溫想，龍炎重視那是當然的吧？無數公司算得上是槍械開發行業的龍頭老大了。

    烏托邦中有著無數的槍店，而其中被叫做『貴族』的槍械就是巫術系列。

    巫術幾乎從來不做下層市場的武器，它們的武器精美，華麗，卻又充滿了該死的質量與性能。如果說普通人用的是ak47的話，那麼巫術就是更加美妙的東西，就像是，槍娘版本的ak47一樣，火力充足且可以提供一些資源就獲得加倍火力。

    同樣，巫術這家槍械企業也從來不忌違納稅。

    絕大多數的資本家，無論前綴掛什麼人民或是工人的，只要是資本家那就都是想盡辦法偷稅漏稅。

    巫術卻完全不同，它們主動納稅，主動交款。

    因此在所有列車中，它是最受歡迎的企業。

    只要巫術確定要在老鄉人建造一家實驗室，保守估計，老鄉人號可以暴漲將近10%的收入。

    在這種民生大計面前。

    龍炎無論再怎麼有心情也不會繼續找格溫、咒刃的霉頭，也沒有空去理會那個亂寫東西的莫蒂小姐。

    連帶冒險家協會都不怎麼去了。

    彌海拉這算是舊新聞，但也不那麼舊，甚至是有點點新，如果不算上格溫已經通過種種渠道了解到這件事情的話。

    ……

    第二天。

    本來是格溫準備去垂釣做釣魚佬，同時等到晚上去好好地行俠仗義的日子。

    但一份來自龍炎的電報把他的計劃打斷。

    龍炎邀請格溫去一個公園碰面。

    「中午會面。」

    「無需攜帶伙食。」

    「一個任務，涉及戰鬥。」

    「裝配好武器帶，但不用帶槍。」

    「有豐厚報酬，估計能夠滿足你的胃口。」

    ……

    格溫出於好奇去往了目標地點。

    在一片陰影中發現了龍炎。

    對方將火紅色的盔甲塗成了黑色，看上去甚至比之前還要順眼一點。

    格溫有點無語：

    「龍炎？」

    「噓。」

    很嚴肅的噓聲。

    格溫不得已換上很嚴肅的聲音，輕聲問：

    「……龍炎？」

    「……別說話。」

    「……為什麼？」

    「……我在潛行沒看見嗎？」

    格溫看向四周，發現還真沒有人看過來。撓了撓頭，腦袋有點發癢：「……行吧。但我覺得，你的潛行效果是因為你的源力，而不是因為你的行為。」

    「……」龍炎沉默著，帶著盔甲的手忽然往旁邊一抓。

    抓出了一個有著孔雀羽毛與羽毛耳的嬌小男孩。

    他穿著黑色文化衫，上面有著大大的熒光骷髏，一隻眼中是次輪與黃銅管。下身則是厚長褲，整個人有一種不屬於這個時代感覺的現代感。

    「你是誰？」

    格溫警惕的半舉起右手。

    以他的感知力，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個人在這裡。

    與龍炎這可笑的潛行比起來。

    這個才算是真正的潛行。

    但格溫沒想到，這個嬌小男生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抬起下巴有著一種孔雀魯特特有的嬌蠻感的瞪著他。而龍炎則伸手壓下格溫的手，對他說：

    「這位是我們的貴客。巫術公司第六開發部的部長先生，也是一位相當有所成就的源力使者，就像是你所知道的那樣，也是位出色的武器開發大師。」

    部長……

    格溫記得報紙上面寫到過巫術的部長級幹部，都屬於什麼等級來著？

    總之很厲害！

    那個單詞甚至長達六十個烏托邦字幕，用烏托邦語念出來要足足十五秒鐘。還得是咒刃這種舌頭帶馬達的念！

    「您好？」

    「您好！」

    對方雖然看上去拽得不行，但卻意外的不符合外表的有禮貌，相當的客氣與熱情。

    「你的潛行能力是源力？」

    「沒錯。」

    他又得意洋洋的說道：「學說系的能力，叫做光學迷彩學說。」

    ……雖然知道了學說系會很整蠱。

    但這？

    「從最低級的環境化偽裝，到最高級的一葉障目，這甚至給我的工作帶來了不少的靈感，哈。」

    像是這種會隨意介紹自己源力能力的人都最好別信，因為這些人很有可能說謊。

    但…

    也不一定，學說系的人有多整蠱，大家都不知道。

    「看上去也像是欺詐系的。」

    「會嗎？」

    「會。」

    龍炎安靜地等兩個人交流完，才介紹道：

    「他給我們帶來了一份代言合同，並異想天開的希望奪心魔能夠為他的武器進行代言。」

    「…你別這樣看我，我知道，我知道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怪談復生體與源力使並不相同，想要改造怪談讓它們用槍？異想天開的想法。」

    「…但是，他給了我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並且要求僅僅是讓我見你一面，並將這件事情述說，同時保證你會耐心聽完他的計劃。」

    「…因此，麻煩格溫你聽聽他的說法，給我一個面子。」

    ……

    你們做槍打廣告，居然把主意打到怪談身上了？

    格溫抿著嘴唇。

    你們這些資本家還有什麼不敢做的麼？

    他看向這位嬌小的孔雀魯特。

    對方施施然對他微微欠身，「忘了自我介紹了，我的名字叫做哈羅德，作為巫術企業中的一名普普通通但略顯高貴的螺絲釘存在著，我這次特地約見您，就是最近的一則傳言令我十分的疑惑。」

    「他們說…」

    他聲音很輕。

    「他們說有一種新的奪心魔出現了，殺傷力大幅度下滑，幾乎只殺人渣和壞得掉渣的人，大部分出現的條件都是將一些過度勞累的人擊暈…同時，它們還擁有著龍角與龍尾。」

    他的眼神停留在格溫的角與尾巴上面。

    「這讓我十分的好奇，您作為奪心魔的復生體，居然真的擁有影響這個怪談的能力。那麼，我是否可以通過影響您的方式，來達成影響一部分奪心魔的生成裝備與狀態呢？您認為可以嗎？格溫先生。」

    ……

    理論上來說……

    還真的可以！

    但前提是，格溫必須發自內心的認可這種狀態，並在一段時間內行動規律達成反向影響怪談的程度。

    最後，再讓龍格溫與威廉他們腳踩縫紉機，好好編織一下源力之夢……

    很麻煩。

    格溫害怕麻煩。

    這一絲害怕麻煩的情緒被哈羅德看在眼中，他就立馬加上了一把火：

    「巫術公司願意跟你簽訂一份代言與合作合同。一共是三年六十五萬軍用的代言費，第一年十萬，第二年二十萬，第三年三十五萬。」

    萬——

    聽見『萬』這個單位。

    格溫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哪怕他想要裝出自己能夠跑掉的狀態，那瘋狂搖動的龍尾巴也已經暴露了他的心思。

    於是乎，格溫在龍炎的『該不會真可以做到吧？』的眼神中，嚴肅的回答了哈羅德：

    「如果改成一二年都是二十萬，第三年二十五萬的合同的話，我想我可以找到辦法，但必須加入額外『訂金』，並且合同在我辦到後生效，如果沒辦到，訂金也不退回……」

    哈羅德打量了他一眼。

    「那麼，訂金的數額不會太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