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經歷讓烏托邦人罵罵咧咧。
其中酒包括了我們敬愛的咒刃小姐。
她一走進來,就甩掉了布滿雪水的風衣,扔在了外面貼著【洗衣1枚私造,乾洗3枚私造】的籃子裡,並落在了『乾洗堆』上,在列車上面,各個車長總會提供合適合理的服務從顧客身上榨取利潤。
「格溫!你們的任務完成的不錯!」
走到格溫與彌海拉坐著的沙發對面, 她坐到一張搖椅上面,雙手摁著自己的膝蓋,「路上遇到了灰塔,他可算是狠狠地把你們誇了一頓。」
聽見誇獎自己的話,出於好奇心與一定程度的想要炫耀一下的心態,格溫合上了書, 裝出不在意的表情詢問道:
「你遇到他了?」
「嗯, 在一個車廠, 說是帶著你們的繳獲……」
格溫圖窮匕見,反正他不關心灰塔:
「那他怎麼說我們的?」
「他說……」咒刃停頓了一下,面上浮現出莫名其妙的笑意,「…他說你們二人有著萬人敵之勇,兩人殺入機槍陣,連坦克都砍翻了極佳,最後與兩個副車長級的怪物大戰了一翻……總之就是這種誇張到不能再誇張的說法了。」
灰塔這熊就是會說話。
格溫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不太在乎的擺擺手: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至於彌海拉——他在聽完咒刃的話之後,眨眨眼:
「有沒有工傷費啊?」
「……」
咒刃極為流暢的略過了這一句問話, 自然而然的換到:「對了,你們兩個人有沒有時間去做一個調查任務?報酬豐富,且能夠看見不同的風土人情, 還有投資方的一份豐厚的報酬。」
松鼠女的話永遠只能信一半, 另外一半的真實程度則往往以詭異的『真實性』而給你一巴掌。
「如果不是混入龍炎的車廂去摸清楚他的情報的話, 那也許可以?」
「自然不是的。」
咒刃輕咳一聲:
「說起來,這還是今天我去調查奪心魔案的時候, 所認識的一名魯特富商人,她提出來的委託。」
「她?」
格溫略感無語。
而彌海拉則發出陰險的笑聲:
「哎呀, 格溫先生,你大概不知道,咒刃在學生年代的時候,就有不少女性和她發展出了親密的友誼,甚至想要更進一步的那種友誼……」
「閉嘴吧,彌海拉,這可是個報酬豐富的任務,你不聽我說完麼?」
「您說。」
……
若是要了解咒刃如何獲得這個委託的,得把時間往前調六個小時,正是格溫與彌海拉正泡在熱水池裡吃著蜂蜜餅的時候。
天空中還下著大雪。
大街上的巡邏部隊邁著正步走著,廣播中發出來的金屬摩擦的聲音,報告著一些虛無縹緲的數據,與街上的濟貧院的衣著簡樸的拎著掃帚的小孩子毫無關係。哦,還是有一點的——
那些凍的臉上已經發紅的小孩們偶爾已經眯上眼睛要在雪堆中睡著。
你們懂得。
寒冷的天氣,繁重的掃大街的任務,讓人的腦子完全停止運轉,結束後只想往地上一趟。
這個時候, 那刺耳的廣播聲就把他們吵醒。
風雪捲起的雪堆將兩個處理防風屏障的小孩吹起半米,又落下,在地上狼狽的翻滾。
就如同紅色磚牆上面的無面人海報被吹起一樣。
海報在空中翻滾了兩下,落到了一個小巷中。
那無面人指著畫面的海報,悄無聲息的停留在了一灘髒水中。
啪嗒——
一雙軍靴踩在了上面。
「唔,我該去提議一下烏托邦的環境與海報都需要重新規劃的事情了。」
咒刃低頭看了眼,搖了搖頭。
面前的這個場景中的畫面讓她稍微停止了去思索海報與環境的事情。
一共六具被開了胸的遍布白霜的毫無血色的屍體就擺在了她的面前。
那不專業的兩個沙德警官正在屍體旁邊抽菸。
一個榮恩警官看上去精明能幹,但自作聰明的亂走亂碰讓他破壞了現場百分之九十的有用線索。
……
咒刃抱怨道:
「你們這些懂了吧?這就是我平時的工作環境,和一群白痴笨蛋去從另一群白痴笨蛋破壞過的場景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聽上去讓人血壓升高。」
格溫說。
他頭頂的一隻貓燈也發出『喵嗷!』的認同聲。
不知為何,只要有人開始講故事,這些貓燈就會偷偷過來旁聽,表現出很八卦的態度……
「繼續。」彌海拉說。
「好好。」
……
咒刃自然從這些破碎的線索里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有幫助的訊息。
因此她決定用出老辦法。
找個安靜無人的地方,使用一下通靈術與占卜術,再加上兩個魔鬼召喚術問出來線索,直接將兇手做掉。
「嘿,這就是在烏托邦作案的風險,哪怕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別人也有辦法逮住你……」
咒刃這樣想。
但是,一個在現場的嫌疑人魯特喊住了她。
「女士?這位女士!」
咒刃望過去。
那是一個漂亮的金色羽毛魯特,有著與羽毛顏色同樣的璀璨金髮,與一雙漂亮的金色大眼睛。她毫無疑問做了鋼骨架手術,原因則一目了然。
她太『大』了!
再加上那讓人感覺一下子就會被負擔壓垮的蜂腰,以及那充滿了濃郁女性魅力的肉腿肉臀。
這一切壓縮在一個身高不過一米六五的女性身上的時候,這種視覺震撼感,連咒刃都為之驚愕。
……
「她太大了,而且,穿著件低胸裙,你們想像一下,雪白的雪花落上去就被那魯特人的體溫融化,那濕漉漉的兩個氣球……」
啪嗒。
咒刃拿出了香菸點著,叼在口中,表情如同回憶著一場燦爛夢幻的美夢。
「……」
「呼。」
格溫與彌海拉都陷入了沉思。
「嘶……」咒刃說道:
「我繼續說吧。」
……
「女士,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
咒刃以著平時都難以展現出來的熱情詢問道。
魯特女士見她轉過頭,便露出欣喜的表情:
「請問,您能讓我回家嗎?如您所見,我只是來這裡檢查一下賬單,檢查一下貨物…就因為這些莫名其妙的死人而被困在了這裡,這實在不是一個淑女該遭遇的事情不是麼?」
「真大……」
「那個,女士?」
咒刃如夢初醒:「當然,當然當然,您這樣的女士看上去…不不不,是感覺完全和這起謀殺案無關,地上這些屍體顯然與您一點關係都沒有……卡西利亞!」
咒刃喊到自己的助手:「你負責在這裡統領大局,我來送這位可憐的女士回家。」
「謝謝!」
魯特女士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我叫瓦勒妮,您是?」
「您可以叫我咒刃。」
……
「之後瓦勒妮委託我去查一批貨,那一批貨讓她寢食難安。一種叫做海樂油的薰香油,在合理的搭配下面能夠讓人舒舒服服安眠的睡上一覺。而這批貨就在老鄉人號的地下舞會中流傳……瓦勒妮要買這批貨,但是她無法確認這一批貨的質量到底怎麼樣,所以她希望有人替她提前去看一下。」
咒刃說出了這個委託。
「原來這樣,你就這樣認識了這位叫做瓦勒妮的女士嗎?」
「沒錯。」
「那兇殺案呢?」
「不重要了。」
咒刃的道德底線偶爾還是靈活得讓人覺得可怕。
格溫嘆了口氣:「你就這樣處理一起兇殺案?我還以為你的好奇心會讓你追捕到兇手為止……」
彌海拉也跟著嘆了口氣:「讓彌海拉失望,最重要的你如何獲得這個委託的過程你還沒說呢。」
這人有點陰陽怪氣,估計在偷偷暗示咒刃又做下了什麼讓人喜聞樂見的壞事。
自然,咒刃不樂意被這樣申飭。
她淡淡的說道:
「其一,瓦勒妮這位女士是個不錯的人,不錯的商人,不忘初心;其二,那就是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誰?」
那些貓燈也豎起耳朵。
「那就是瓦勒妮本人。她用用了一些手段殺死了這些人,並利用了奪心魔的部分力量去奪心,並偽裝成是『冰霜後活取臟器』的案件。如果不是我對奪心魔源力有很深的印象的話,恐怕也會忽略掉她。」
格溫表情一變:「瓦勒妮不忘初心,你該不會是說…」
「那個女人很早就是一個連環殺手了,我看得出來。」咒刃叼著菸,頗為惆悵,「現在已經做到了富商的程度,卻還是不忘初心,自己殺人,這是什麼精神?這是不忘本精神……」
她嘀嘀咕咕:
「我還真是對這樣的女人頗有好感呢。」
下一秒她又變了張臉:
「不過我會殺了她,在從她那裡把有關於奪心魔的情報掏出來之後,我就會殺了她。這種人太危險了,並且她的道德底線已經是沒有了的階段。」
「……」
「那你還想著讓我們去做她的委託?」格溫無奈的吐槽道。
「當然,賺錢嘛。」
咒刃過了一會,又嘆了口氣:「不過我也有我的一份私心在裡面,我希望搞清楚她的貨,那批海樂油的具體用處。我在她的身上嗅到了一種香粉的味道,若是我沒有辨認錯的話,應該是一種叫做還鄉粉的特殊香粉。」
「有什麼特殊之處麼?」
格溫經驗不太足,無法第一時間從這個生僻的名詞中悟到什麼。
「唔……」咒刃一副『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還要問我?』。
如果是灰塔問她,估計要被她嘲笑一頓。
但換成了格溫就不一樣了。
格溫算得上是現在密偵的相當不錯的招牌了。起碼在咒刃的運營下面,基本上高端市場都知道格溫的能力,同時娜塔莉這個熊蘿也是藏不住事情的,將格溫訓練自己的親衛的事情也說了出去。
這可就了不得了。
能打的源力使者確實不少,學識豐富的源力使者也確實不少。
但是能夠教書育人,能夠培訓戰士的原理學者卻是少見。
一,源力使者大多數都是研究者與學者,這樣的人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太樂意與人交流。
二,即使與人交流也有可能是發泄心中的各種想法。
三,耐心。源力使者是學者不假,但是他們是烏托邦地學者,而烏托邦地學者最為顯著的一個特點就是脾氣足夠的暴躁。一言不合開罵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再來就是開打。學者雖然聽上去是個很有耐心的詞,但實際上許多學者才是『很沒耐心的人』。
他們的耐心大多數都用在他們的學問上面。
所以你可以看見他們日復一日的去學習一些早就學過的學術。
但是,他們對於無法理解自己意思的蠢人,是毫無耐心的。
因此格溫這樣的『即使熊熊連他最差的要求都做不到』還能夠耐心培育,轉而為老闆想辦法,改良自己的技術的源力使者,簡直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因此格溫反而在培訓源力使者的這條道路上得到了一定的名聲。
咒刃對他這種搖錢樹的態度,可以說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溫聲細語的跟他說道:
「一種比較常見的神秘學香料,作用主要是通過祈求、喚靈的儀式的方式來讓一批素材分解為原始的面貌。而海樂油比較特殊的是因為其中擁有著不少的神秘學成分,價格也比較的昂貴,因此除了用來作為香料之外,也會用來作為精品軍用的維護用油。」
這倒不用咒刃繼續講解了。
軍用子彈的主要用途除去貿易之外,就是用來除靈了。
因此連維護用的油料都是比較昂貴的。
不過,若是像格溫這樣擁有能夠殺傷幽靈的能力的話,那麼就可以省下保養這種軍用子彈的油料。
……
「我願意幫忙。」
格溫思考再三後,才回答。
「理由?」咒刃反過來詢問。
「因為你說的這位瓦勒妮,她與奪心魔源力有關。自然,與奪心魔源力有關的事情,那就應該是我的事情。」
格溫撫摸著自己的胸口,感受著裡面的械心的運動,輕聲說道:
「覬覦奪心魔源力的人越多,我就要用越快的速度收回來我的東西。」
「很好的氣勢。」咒刃拍了拍手:「雖然是跟你有關的工作,但是報酬還是得好好說一下的。」
「她給出的報酬是三件遺物中的一件,
這三件遺物中的第一件是【奇觀法杖】,一個可以讓使用者擁有令人恐懼特性能力的法杖;
第二件被叫做【裂地斗篷】,穿上它之後可以讓使用者腳下的泥土移動,讓使用者跳躍超乎想像的距離;
第三件則是【微光羽毛】,是一件可以參繞在手上的繃帶,每日可以讓人恢復一次重傷與三次中傷,判定效果嘛,還挺寬鬆。同時每天泡水也可以製造出來一瓶藥水,就是泡完水之後會失去一日的能力。」
咒刃粗略的介紹完了之後。
格溫不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三件他都有點想要。
「她給的報酬確實很豐富呢。」咒刃說,「你們兩個要那兩件?這次任務是你們先去,所以你們先分。」
「嗯?不是只能選一件麼……」
「呵,和一個奪心殺人狂你還講道義?」
「我蠢了。」
格溫認真檢討自己的錯誤,同時驚嘆了一下咒刃那靈活的嚇人的道德底線,再面露憧憬,「我要那個微光羽毛。」
這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首先法杖,法杖是很不錯,但是格溫已經是左手劍右手槍了,難不成要用嘴巴叼著用?
其次裂地斗篷,這玩意兒對於自己來說有什麼用!
移動的距離怕不是趕不上自己的一次縮地成寸。
最後的微光羽毛繃帶,雖然說也沒有什麼大用,但是它能用來製作藥水!以現在市場的火爆程度,一瓶所謂的『能夠治療重傷的藥水』,能賣出去最少5枚軍用了。積少成多,積少成多,這樣自己每年都能存個將近三百瓶藥水!都在關鍵時節賣出去的話……
格溫的眼睛已經閃閃發亮起來了。
他在研究了一下烏托邦後,已經做好在這個地方奮鬥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準備了。
想要返回自己的世界並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
那些貓燈雖然有能耐聯絡到魔女——那隻貪婪的貓燈很不情不願的把情報說了出來。
但魔女也是會做生意的,但要價相當的高。
格溫在言語中不可避免暴露出來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實,而貓燈則不以為意。
……
「貓燈,你都不好奇我作為穿越者的這件事情嗎?」
「喵嗷,貓如果每次見到穿越者就大呼小叫,貓早就減了五六斤下來了!喵嗷!」
……
基本就是這種情況,貓燈們似乎見慣了穿越者。
這是個讓人無奈又有點安心的事實。
格溫最害怕的事情就跟那個醫學笑話有關係:【我們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要告訴您,壞消息是您時日無多,好消息是這個病將會以您的名字命名了】
他最害怕就是貓燈們沒有接觸過『穿越者』的業務。
現在知道有,那就是最好的。
於是乎他順勢問了一下貓燈。
……
「回家?這麼樸素的願望麼,喵嗷,承接時光穿梭的種族不多,大部分還要把人改造成稀奇古怪的樣子……喵嗷,你願意以非人型的形態回家麼?」
格溫的頭搖的比撥浪鼓還快。
「那就麻煩了喵,保持人形還能夠傳送的種族,收費都挺貴,服務質量最好的就是魔女,但她們收費是其他種族的一點四倍左右,並且只收魔法黃金和魔法白銀……也就是你們這邊的藍面銀,喵嗷。」
格溫當時沉默了一下,問了一下這隻貓燈: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會選擇向魔女交易呢?」
「喵嗷,因為貓從你身上聞到了凱子的味道,凱子永遠只買最好的服務,喵哈哈哈,魔女的服務就是最好的!」
……
為了回家這個目標,要好好的攢錢了。
格溫決定將這一『短期目標』變成『長期目標』。
不折手段的存款,直到能夠得到那些貓燈的認可,讓貓燈們去聯絡魔女,再讓魔女把自己送回家。
自己的運氣居然算是不錯。
魔女也不是什麼人都交易的。
她們要比魔鬼要有格調許多,有資格聯絡她們的只有兩大教團之首,當局的首相,以及一些稀有的穿越者而已。
不知道其中有什麼規則。
格溫問起貓燈,貓燈們也是一個個的都不知道,用這些懶貓們的話來說就是:
「貓都已經背下來這麼多用來貿易的訊息了,其他訊息是真的懶得背了!」
……
自由的貓燈們也無法被詢問出更多的訊息了。
每當格溫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這些貓燈就會表示『貓不會烏托邦語』,然後喵嗷嗷的叫起來。
無法抓住這些油滑的貓燈們,因此想要更多關於魔女的訊息也是做不到的。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說法叫做:
「如果真的有辦法逮捕一隻貓燈,並對其造成了傷害的話,會有巨型貓燈來找麻煩,只要再把巨型貓燈給抓起來揍一頓的話,魔女就會出現。」
這種方法自然是有許多作死的結社嘗試過。
但是別說召喚巨型貓燈了,光是貓燈就抓不住。
這些胖乎乎的動物出乎意料的敏捷。
並且被抓住之後,會轉進一個空間洞裡消失不見。可以說是抓不住的生物,不過若是不抱惡意,僅僅是把她們當做照明工具用的話,她們反而會很樂意。
似乎充當燈具這種事情,對於貓燈來說居然算是一件光榮的事情。
……
格溫要走了微光羽毛。
彌海拉則選擇了法杖,與格溫相同,他作為一個有著出色武藝的選手,同樣不需要那件能夠加強自己行動力的斗篷。
因此最後這件斗篷是讓咒刃預定了。
「雖然這麼說有點奇怪,但我們提前預定了僱傭者準備的報酬這真的可以嗎?」
彌海拉笑呵呵的詢問道:
「這可不符合密偵之道:保護秘密,不從心中分辨善惡,不追尋正與邪的美德,無善無惡無正無邪。」
咒刃左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唔,密偵之道可真是深奧呢。」
「你該不會從來沒有看過密偵之道?」
「為什麼要看?」
「……」
彌海拉頭一次露出吃驚的表情:「…唔,也許像是你這樣的連密偵規則、格言與道途都完全不屑一顧的密偵,才是真正的密偵,是天底下最自由者。」
「我不自由,我的心被困住了,不過與此無關,我還是回答一下剛才你的話題吧。」
咒刃輕輕咳嗽了一聲,她表情陰沉的說:「沒有問題。委託我們會完成,兇殺案的調查我們也會完成。」
其他倆人看向她。咒刃露出有點邪惡的笑容:「…瓦勒妮恐怕也是知道我們密偵的名聲,不然為何要點名我?要說想要脫身的話,問旁邊幾個男車員不就好了?他們望著她的眼神,簡直像是想把o都塞進去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瓦勒妮聽說過咒刃你的名聲所以……」
咒刃輕輕喘著氣,似乎控制著情緒,但她的聲音依舊平靜、語氣依舊流暢:「她想要利用我,這真是十分的恥辱啊。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個女人自視奇高,認為即使讓我知道了也沒什麼所謂,總言而之,我想要把這份侮辱還給她。正好,奪心魔事件背後也有她推波助瀾……」
彌海拉點點頭:「這種好機會不多了。」
隨即,他問:「你說過她是金色羽毛的魯特?」
「是的,怎麼了?」
「金色羽毛的魯特,讓人想起了一支非常讓人厭惡的學派結社;咒刃你一直以來都在這條線上流竄,沒有聽說過這個來自於學城號上的消息也是自然的。」
彌海拉難得正經的說道:
「舊日守望,這是那個結社的名字,是一個隱秘結社,有著穩固的權力結構分布,以及大量產業,乃至於數十輛市鎮級列車的老結社。」
「它們的產業中最知名的就是不老藥。」
「傳言,不老藥的原材料是大腦。」
彌海拉露出陰沉的表情,緩緩補充了最後一段話:「…越幼小,『質量』越好。」
「……」
空氣中瀰漫了古怪的氣氛。
咒刃先是一個,露出了陰沉的表情後,又迅速擠出一個完全沒在笑的笑容,眼神閃爍不知道在尋思什麼。格溫則是控制住自己的怒氣,慢慢垂下眼帘吐出一口濁氣。彌海拉則再次露出沒心沒肺的笑容,但卻有點心不在焉。
詭異的氣氛持續了五六分鐘。
由一隻貓燈起床發出的喵嗷聲打破了沉默。
「看來,我們很默契的達成了一個共識。」
咒刃咬著牙,面上笑容不改的說道:「密偵是一個自由的組織,那麼,我們為了心裡的暢快去做一些事情,也是允許的吧?」
彌海拉陰惻惻的笑了聲,好看精緻的面容上面掛著一種邪氣:「…要快,要狠,千萬不可以貪戀戰利品。」
他已經跳過了『確定階段』,直接開始了『組織階段』:「舊日守望的金色羽毛魯特們大多數都是具有相當社會地位的人,如果襲殺成功的話,我們必須要快速甩乾淨身上的黑鍋,不要讓人發現。」
格溫說道:「但我們必須要確認她是舊日守望的人,不殺錯不放過,行動必須要把握切入點,出發點必須嚴格執行我們密偵守則,必須全面推進並切實抓好對方的罪證,從嚴控制其罪證並抓穩時下義賊俠盜們的新潮流,從而讓我們這起新舉措完美切進時下熱點……」
他說著說著停了下來,並不是沒有詞了,而是因為其他兩人都直勾勾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半晌。
彌海拉眨眨眼睛:「格溫你真的不是什麼貴族之後麼?」
「我……」格溫動了動嘴,恨不得給自己來一巴掌。剛才的演講癮犯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間說出這麼多話,大概是因為現在三個人坐在這裡集思廣益,特別像是研究學習小組的小組總結環節?一個忍不住,就……
咒刃拍了下手掌,雙手指頭對齊:「格溫說的對,我們不能因為一時激動就確定把對方做成油炸金魯特,還要確認一下。」
「還是得確認一下的…」
「我們三個人先搞定委託,再偵查一下,搞到訊息了我們再作出一個完整的計劃,在暴風雪過去之前。老實說,我很早就想要在經典的暴雪山莊模式中做一單大案子了。」
她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淺笑聲。
格溫放鬆了一下姿態,輕聲詢問:「說一說那個委託,為什麼需要我和彌海拉一起去完成?」
「那是個地下舞會,六個幫派在哪裡看著貨,你知道什麼人最容易混進去了吧?」咒刃的笑容古怪了起來。
彌海拉則歡呼了一聲,舉起雙手,瘋瘋癲癲道:「舞女!」
格溫單手掩了下額頭,嘆了口氣,說道:「舞女。」
像是地下舞會這種大場子,最容易混進去的反而是舞女,幫派成員反而不好冒充。因為那是個外緊內松的標準的『地下幫派設計』。
地下幫派為什麼會外緊內松?這個話題恐怕可以讓格溫寫十五篇論文。
但若是用最簡單理解的方式來說就是:
「這是一個會員制的地方。」
咒刃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地圖,放在桌面上打開。
上面是一個巨大的舞廳、劇場、會議室的宮殿結構。
甚至有足球場。
還有六個承重柱…開玩笑的,是一整個完整的承重牆壁與使用了烏托邦獨特的蜂巢設計的支撐結構,這六個承重柱只不過是擺在外面看的誘餌而已。
設計者考慮過這座地下宮殿被破壞的可能性,因此特地修建了這些誘餌,就是為了讓破壞者們把注意力放在破壞承重柱上面,這樣可以浪費對方大量的精力。實際上,這個地下劇場擁有著牢不可摧的避震結構,即使老鄉人號急剎車它都不會發生崩塌事故的那種堅固程度。
「六大幫派精心經營著這裡,能被派到這附近的人都是精銳,都是接近源力使者的好苗子。」
幫派有幫派學校……
哦,別這樣看,烏托邦的特殊力量體系需要『知識』的積累,這就導致了很多爭強鬥勝的地下幫派也得與時俱進的增加教學服務。因此這一幅畫面在烏托邦是很常見的:
……
兩個男人在小巷子裡交頭接耳:
「傑克,今天的貨怎麼樣?」
「百分之一百的純,你今天馬惹不給足錢別想進去。」
「蘇卡的,你上次也這樣說……」
混混模樣的男人將十五枚私造塞給傑克,傑克才讓開身位,拉開了一扇黑色小門。
男人走了進去,一種輕微的像是合唱的聲音傳來。
往內走。
是一個明亮的點著燭火,掛著貓燈的課堂。一個蒙著臉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身份的老教授,對著台下的混混們嚴肅的說道:
「知識,就是力量。」
「知識,改變命運。」
……
格溫收回自己那窺探街角旮旯的混混幫派們交易的回憶。
認真聽著咒刃講解。
「他們智商正常,他們彼此認識,還幾乎都混在一起上過課,也就是說我們隨便偽造一個身份,搞一張名片,就堂而皇之走進去的計劃是不可能的。同理,客人基本上都是熟客,他們的會員制度得在地面上連續30天消費才有資格獲得。」
咒刃伸出手指:「臨時變換的成員有廚師、受邀請的教授、名媛…呵呵、舞女以及一些節目表演者。」
格溫掙扎道:「廚師和教授怎麼樣?」
「大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每個教授都有跡可循,有跡可查,當局在十年前發現了『但凡最高級的犯罪行動背後往往有教授們的影子』之後,就推動了教授執照法,教授們很可能沒什麼壞心思,只想多搞點能源,多搞點經費,多搞點材料…但,呵呵。」
格溫忽略掉咒刃的諷刺,眼睛轉了轉:「你還沒說廚師呢?」
「你覺得你和彌海拉這麼可愛的美少年進廚房會沒人注意是吧?」
「彌海拉可愛!」彌海拉自吹自擂,然後發出狂笑,「格溫不差!」
格溫瘋狂掙扎:「節目表演者?」
咒刃默不作聲鼓了下掌:
「我還不知道你有在大家面前表演管道疏通與管道導入,以及野獸與美人之愛的物理表演者?又或是你要穿著只有抹胸、熱褲以及大腿襪在球場上面踢球?還是你要連抹胸都不穿就戴著水手領與四角緊身短褲,穿著白襪運動鞋踢球呢?」
地下舞會的表演節目確實比較刺激。
總的來說,就是正常的踢球,只不過球員穿的就好像是盛夏球員一樣。
聽著就怪可怕的。
格溫面色都變了。
他最後掙扎道:「名媛呢?」
彌海拉頓時驚住了,是完全驚住了!
表情像是貓貓一樣卡住了。
他動動嘴唇,又看了看咒刃,又看了看格溫。
咒刃也一副『臥槽?』的表情。
她們兩個的表情讓格溫已經意識到,自己說不定說出來非常愚蠢的話。
「我現在也和彌海拉一樣懷疑你的家室有多高貴了。」咒刃說了這一句,轉頭就對彌海拉說道,「收起你的這幅表情,我們的『佐伊』大小姐並沒有那種想法,而是他太高貴了,從來沒有接觸過名媛。」
「名媛並不是什麼好職業,格溫,它絕對不是。在地下幫派的世界中,舞女要比名媛乾淨許多,舞女大可以在工作完之後,跳完舞之後,第二天背著書包上學。而名媛只能在當天夜裡,在某個不知名者,不知男女的床上,偶爾發出疑問『你的女兒在上學,我和你女兒一樣大為什麼我要在這挨透?』,格溫,那不是一個好職業。」
在咒刃的科普下面,格溫才算是知道了。
烏托邦中並不是沒有游女這種職業,而是低級別的游女被叫做海神女,意為從海上來的女人,早上便化作泡沫。在整個烏托邦,這樣出賣身體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對應的,男的則被叫做秀男,意為秀氣而怕羞的男孩。
名媛就是高級別的游女,起碼在烏托邦是這樣的。
她們的價格更高,但與黑暗的羈絆也越深。
她們的美麗也是她們的禍根。
「但一切都是自願的,並且名媛中從未誕生過源力使者,注意我說的詞彙『從來沒有』。因為會選擇這條路的人,既沒有知識也沒有文化,純粹就是培育出來的空殼。烏托邦很大,生存不下去的話做背包客也是能夠有活路的,但選擇成為……」
咒刃搖搖頭:「她們和他們的選擇自己負責。」
她上下打量了格溫一眼,誠懇的說:「舞女並不太差,舞女是一份職業並不是一份這種工作。」
咒刃說著,還是笑了出來。舞女在烏托邦真的不算是一個很糟糕的職業,即使是地下舞會的舞娘們,也大多數時間只是客串服務員而已,頂了天被人沾點便宜,看場子的人會阻止一些精蟲上腦的傢伙。
因為……
「舞女們的背後有不少源力使者撐腰,一個源力使者誕生首先是必須要有知識的積攢,其次就是堅定的信念,最後的是身體素養。你就想想,舞女中還堅持學習的人,別的不提,信念肯定是足夠的。跳舞鍛煉身體,身體也足夠了,那麼知識的積攢呢?慢慢讀書就有了,你瞧,舞女中出源力使者的數目是真的不少。」
格溫被說服了。
旁邊的彌海拉?彌海拉甚至都有點迫不及待了,格溫懷疑此人有著一定的女裝癖好,但同時,彌海拉也只是平時穿著有點燒,大體還是男裝的範疇。
「等火花回來,我們找火花去特殊渠道買衣服…」咒刃安排著,但這個安排被格溫強烈抗議,在格溫看來,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別看火花一副純良貓貓的樣子,但他,但他可是個貓貓啊!
「我們就不能自己去買嗎?」
咒刃面露笑容鼓掌,用讚美的口吻說道:「太精彩了,『佐伊』大小姐。我們要潛入進去看看貨,還得偷點東西出來,這時候恰好老鄉人號的幫派打聽道一個密偵小組進了兩件舞娘的裝扮……哎喲,太精明了。」
「讓火花買去。」格溫面無表情,「還有你少在這裡給我陰陽怪氣,你也得給我做舞娘混進去。」
這種威脅對於厚顏無恥的松鼠女來說基本等同於無。
她笑著繼續鼓掌:
「哎呀,我們三姐妹可以同台演出,好棒喔。」
硬了。
拳頭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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