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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隊長見道牧與牛郎的病症並沒有消減多少,將心比心,終還是偏頗道牧與牛郎。但見他誠懇道,「二位體內陰毒積鬱透骨入髓,不妨我們就在健康道上靜候。」
道牧卻是搖著頭,揮指侯家人,「我兄弟二人沒甚大礙,就算沒有健康道也能自行祛除,倒是侯家人需要出去緩一緩。」
「我兄弟二人還要去泡藥浴哩,還是把藥力留給那些更需要的人吧。」牛郎朗聲附和過後,便轉身而去。
道牧對護衛隊長點頭一下,以表決心。他轉過頭跟上牛郎,牛德強也隨行而去。侯家人見狀,亦紛紛後退。
莫兆他們如綠毛蟲似的扭動,怒目圓睜,唔唔怪叫。他們掙扎愈是激烈,藤蔓纏縛得越緊實。
他們被怒氣灌頭,將大量酒氣排斥體外。酒氣籠罩,雲裡霧裡,他們越聞越反胃,越想心越氣。
道牧一眾人很快出了健康道,身上病狀快速消失,卻沒其他太大變化。侯家人立馬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一個個面色紅潤飽滿,精氣神十足。
一直在後面的兩隊護衛,再次分開,守衛車隊側翼。較於健康道上,身體感官上和精神上的壓抑。
外面就顯得空曠很多,人的心情舒暢很多。哪怕此刻他們被太陽爆嗮,也覺得太陽比以往更加友善。
「哥啊,我有一種不祥預感,你方才就不應該阻止我扒莫兆的衣服和短鞭。」牛郎叼著煙,依舊沒有抽,叼在嘴裡過過癮,「那可都是仙貨,你牧術再強,也只是普通藤種,而非原生牧種。若莫兆氣得沒腦子,那可就麻煩哩。」
道牧渾不在意,淡淡回應道,「等他們掙脫的時候,酒氣也都排出。不說他們聰明絕頂,可是出身名門,總該有點腦子吧?」
牛郎雙手環抱,看著健康道,餘光且還在道牧身上,冷哼哼道,「人處於憤怒狀態,哪會考慮這麼多。」
「他們都是天境巔峰,沒一個地仙,你數數我們這裡有幾個地仙?」道牧看著牛郎,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你我隨便一人斬殺他們,都輕而易舉的,你在擔心些什麼?」
噫,牛郎如大夢初醒,直嘆「著道了!著道了!」,且還推脫他是受環境的影響才會如此。
道牧嘴角微揚,神情淨是鄙夷之色。呵呵哼哼在微笑,卻一句話都不講。牛郎也在呵呵的笑,卻是滿臉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道牧牛郎的話卻被其他人看在眼裡,每個人各有所思。侯家人在竊竊私語,護衛們安安靜靜筆直釘在原地,紋絲不動。
吼!
莫兆一聲悶哼,一身閃耀白光,整個藤繭鼓脹似個圓球。嘣嘣聲中,藤蔓接二連三崩斷。
吼,莫兆再一聲怒吼,藤繭被一股強絕暴戾的力量打碎成粉,青澀的汁液味道掩蓋住已經散淡不少的藥酒味。
莫兆一身酒氣全無,豆眼怒瞪如花生,波光粼粼,寒光凜冽。他冷冷一笑,掃視護衛隊和道牧他們幾眼,咬牙切齒,「你們等著!」
也不知是跟護衛隊講,還是跟道牧他們講,或者是跟他們同伴講。莫兆緩緩回身,猛地力揮手中短鞭。
啪一聲清脆刺耳,莫兆同伴們身上的藤蔓爆碎成粉,汁液濺滿牆體,伴隨著一股濃郁的青澀苦味,流淌掉落地上。
莫兆一句話不跟同伴講,默默回頭,抖了抖道衣,頓時鼓風照耀,蕩漾祥光瑞靄,雲靴裹著雲團,踩在藤蔓汁液上,不留污跡。
莫兆的同伴沒有莫兆這麼張揚,咄咄逼人,卻也抽劍拔刀,一副同仇敵愾,嚴陣以待的模樣。
正當時,道牧牛郎幾人猛然轉頭,「孫仙醫?」
話才落,莫兆的視野盲區外,傳來一陣急促又興奮的聲音,「可是伏牛堂少東和牧劍山道牧?」
還未等道牧他們做出答應,那裡又傳來憤憤的指責聲,「你們怎不帶貴人過健康道!」「難不成這點小事,還要老夫來親自處理!」
莫兆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頓時大驚失色,快步前行。眼看還是十餘丈的路程,噗,一聲驚天動地的悶響,好似一顆雷球在湖底爆炸的聲音。
兩面紅牆爆碎成粉,塵濤飛揚漫天。各類仙符靈籙在空中飛舞,閃爍仙光,垂縷霞瑞。它們好似有靈魂,正要撞破聖醫館結界的時候,孫在行彈出一枚金針。
金針尾部連著髮絲大小的金線,四處飛竄的仙符靈籙很快被金線串聯。孫在行右手一揮,金錢拉著仙符靈籙飛如袖中乾坤。
孫在行面冷色寒,右手再揮,袖下生風,將漫天塵埃捲去聖醫館最角落的回收殿。莫兆等人呆若木雞釘在原地,好似一個個栩栩如生的雕塑。
孫在行淡漠掃過莫兆等人,目光定在領在對前頭的護衛隊長身上,「什麼回事?」聲音平平淡淡,反倒讓人不寒而慄。
護衛隊長連忙行一個大禮,將自己在聖醫館大門前的求醫空場上遇見道牧等人開始講起,直至現在健康道損壞,事實其實講一遍。
「好好好!」孫在行咬牙切齒,深邃眼眸寒光爍爍,指著側翼兩隊護護衛,「你們兩隊出列,將莫兆等人拿下。」
孫在行手一抖,飛出一塊潔白如雪的令牌,形似盾牌,寫著館長二字。
最近那位護衛隊長慌忙接住之後,孫在行看著那錯愕的護衛隊長,冷冷道,「拿著我的令牌,傳我口諭,叫出內館十個護衛隊,將莫家所有人遣出聖醫館!」
「所……所……所有人?」那護衛隊長驚得腦子一片空白,嘴巴大張,結結巴巴,「夫人也一併?」
「但凡是莫家人,不屬我聖醫館勢力的,統統遣退!」孫在行雙手力揮衣袖,背負在後,「從現在起,不再有館長夫人!」
「姐夫!姐夫!姐夫!」莫兆驚慌失措沖向前來,「冤枉啊!姐夫!我是冤枉的!我沒有破壞健康道!」
莫兆距離孫在行三丈處,立即被護衛隊攔截,護衛隊長將其擒拿。
見狀,道牧躬身作揖,行一禮,「孫仙醫,小道也覺得您是冤枉了莫兆。」
道牧左手壓刀柄,右手背負在後,仰首挺胸,不卑不亢,「小道偶得金烏血承,晚輩心以為健康道爆粉的罪魁禍首,應該是本人無疑。」
「對對對!」莫兆連忙指著道牧,「是他!是他!就是他!當時他一身紅彤彤勝過燒紅烙鐵,渾身上下都在噴著霧氣!」
「閉嘴!」牛郎咧嘴怒瞪莫兆,唬得莫兆嘴巴大張,竟然忘記想要說的話。
「阿道,健康道被毀,非同小可,你莫亂講話!」牛郎沉著臉,玩世不恭的模樣全然不見,狠狠拍道牧肩膀,「方才你體內金烏血脈毫無動靜,怎麼可能是你!」
聞得此言,道牧劍眉皺成剪刀,低吟須臾,「我沒動靜,不代表牆內金烏心血沒動靜!」對視孫在行又道,「晚輩拙見,這健康道蘊含的金烏心血應該比我在織天府地牢獲得血承的那隻金烏更強,隨其本能想要壓制我,吞食我。」
道牧用抱歉的姿態,誠懇的語氣,加上本來淡漠孤高模樣,反倒更加容易獲得他人好感。
「不不不!」牛郎又拍道牧肩膀三下,「本少爺認為,極有可能是我們體內陰毒太厚郁,將金烏心血所剩的陽力全都用光!」
「健康道已有一千二百三十三年,金烏心血和藥力所剩的確不多,應該是牛少東所講的情況。」孫在行講是這麼講,可是從他的語氣聽不到半分責怪。
但見孫在行接著就對擒拿莫兆的護衛隊長,揮一揮衣袖,厭棄道,「趕緊將莫家人趕出聖醫館,我看都不想看他們一眼!」
「姐夫,又不是我的錯,你不能這麼對我們!」莫兆歇斯底里,小鼻子小眼睛,不僅不覺得可憐,反倒讓人生厭,只覺他相由心生,心胸狹隘。
「不要再叫我姐夫,噁心反胃!你以為是健康道的問題?」孫在行驀然回首,臉色冰冷,只差結霜,「護衛隊長方才說得話,可有添油加醋?」
「我……」莫兆頓時無言以對,護衛隊長不僅沒有添油加醋,且還把他美化了些。莫兆心中暗罵十幾遍老不死去,眼咕嚕一轉,「我家姐懷孕了!」
孫在行眼睛半眯,背負在後的雙手相互緊攥,太過用力,兩條手臂都抖動。孫在行怒氣上頭,開口幾次,又合上,欲言又止。每一次開合,臉上怒氣就少幾分,最終歸於淡漠。
「如果你知道你親生父母是誰,就會明白你為何長得這副醜惡模樣,且還心胸狹隘,智商低下。」孫在行終究還是轉正身體,直直面對莫兆。「老夫怎會不知道她懷孕?只是想找一個時機,做個了斷罷!」
迎著莫兆錯愕青白的面孔,孫在行繼續寒聲道,「你們莫家好自為之,莫把我逼急,把你莫家人全都登上惡名榜!有些事情,不是老夫顧及自己名聲,而是給你太爺爺面子!」
道牧牛郎面面相覷,孫在行話里話有,信息量極大,讓人浮想聯翩。他們二人挖坑設陷的時候,是萬萬沒想到,背後的故事比想像中還要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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