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如同一隻懶貓般的楚玥璃,立刻跳下房檐,原地一滾,便如同一陣青煙般消失在了院子裡,回到了自己屋中。一窩蟻 m.yiwoyi.com那動作之快,令人咋舌。
丙文頗為詫異地道「不會武功吧?」
甲行補充道「身手很利索。」
驍乙將一布兜的金蟬扔給了甲行,點評道「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白雲間一抬手,釋放出一道真氣,直接震碎了捆綁鴿子毛的繩子。一小撮鴿子毛就那麼飄飄悠悠地落下,好似夏日裡的一場鵝毛大雪,專門飄散在白雲間的窗前。他轉到桌子前,拿起碧落定顏髮簪轉了一下。
顧九霄的軟轎一路進入小院,他搖著青山綠水的指扇,唏噓道「這天真熱。」一伸手,由小廝扶著下了軟轎,一邊向書房走去,一邊道,「我說六王爺啊,你不呆在府里消夏,非跑到這間小院幹什麼?若非以前來過,還真不好找。瞧瞧,給我累出了一身汗。」看向趙不語,「你練沒練過寒冰掌之類的武功?給爺忽扇幾下涼氣。」
趙不語「……」
顧九霄瞪趙不語一眼,道「一邊侯著去!看你就添堵!」
趙不語知道自己沒辦好差事,顧九霄有氣。他也不分辯,走到樹後,站定。
楚玥璃趴在窗縫處,看著顧九霄款款而過,差點兒以為自己看見了一顆嫩綠的青蔥精。這人,得是多喜歡綠啊!
不過,這一次她沒再認錯人。一個人,儘管可以改變妝容,但是常年的習慣若非刻意,是改變不了的。再者,體態如此纖細,尋常男子絕對不能如此。當初她錯以為顧博夕就是女裝大佬顧九霄,實在是因為兄弟二人有著一樣的體態,以及相似度極高的五官輪廓。尤其是雙手,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堪比女子般纖細,指端微尖,尾指還微微上翹,是個不太成熟的蘭花指。
但是,兄弟二人還是有很大本質上的區別的。
顧博夕就像君子,還有幾分書生氣,一看就知道被保護得太好了。至於顧九霄,別看纖細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倒,性子卻十分頑劣,典型的二世祖,老子天下無敵!
楚玥璃一想到自己和顧家兄弟的幾次交手,腦仁就疼。尤其是,顧九霄。
不過,她認為,跛子現在絕對不會出賣她。畢竟,他要用她這把破銅爛鐵去打人,就得先保護她、打磨她。
說實話,楚玥璃覺得,跛子雖然一肚子壞水,但是……眼光確實不錯。
顧九霄走了幾步,就站在樹蔭下不動了。他嗅了嗅鼻子,然後往樹上一靠,無賴似的道「哎,我說六王爺啊,你這小院怎還香氣四溢的?得,我正好沒吃,咱倆一起用膳唄。」探頭看向廚房,招呼道,「甲行,把桌椅搬這兒來。」如此自來熟,臉皮非一般的厚。
甲行從廚房出來,向顧九霄施禮問好,然後去請示白雲間,如何安排。
白雲間道「讓他吃。吃完快滾。」
甲行覺得自家主子的心情可能不太美麗,於是不敢再問,退出書房,對顧九霄道「九爺,主子讓你自己吃。」
顧九霄道「爺自己吃有什麼意思?爺還差你家這一兩口的東西嗎?」微微一頓,「也就是餓了,不願意肚子受罪。得,你上菜吧。」
甲行「……」
座椅和飯菜一一擺好,顧九霄坐在樹蔭下,夾了一口紅燒鴿子肉,送到口中,咀嚼兩下,道「這鴿子肉倒是勁道,可惜不夠爛熟,咬著費勁兒……」一口吐掉骨頭,落地,發出嘭地一聲輕響。
丙文頂著一張被煙燻黑的臉,從廚房出來,僵著聲音問「九爺說,這是……什麼肉?」
顧九霄噗嗤一下笑了,道「丙文你這是怎麼了?鑽灶坑了去了?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沒等哈哈盡興,又咳嗽上了,那叫一個鋪天蓋地。
趙不語伸出手,給顧九霄順了順氣。顧九霄一眼瞪過去。趙不語縮回手,繼續躲樹後去。
丙文臉上的肌肉抖了又抖,半晌沒動靜。
顧九霄不咳了,看向丙文,問「你這是怎麼了?皮子緊啊?」
丙文艱難地道「有勞九爺關心。」
顧九霄指了指那肉碗,道「這鴿子不會是你養的信鴿吧?」
丙文搖頭道「不是。」
顧九霄眯眼一笑,道「那你把它吃了。」
丙文道「好。」大步上前,準備吃自己費心費力培養的信鴿。
這時,驍乙道「九爺還是把鴿子肉賞給我吧。最近饞得狠。」說著話,就趕在丙文之前去端碗。
顧九霄一扇子打在驍乙的手背上,不悅地道「讓你動了嗎?!滾!」
驍乙不敢和顧九霄對著幹,生怕把他氣死了,給白雲間添麻煩,便退了下去。
書房裡,白雲間將碧落定顏髮簪丟進了桌子下的暗格中,示意甲行將他推出去。迎著陽光,白雲間淡淡道「甲行,本王讓你說的話,可曾如數轉達給了顧九爺?」
甲行道「回主子,沒有。」
白雲間道「轉。」
甲行應道「諾。」看向顧九霄,「主子說讓他吃。吃完快滾。」
顧九霄沉下臉,道「六王爺,你這話忒傷人了。」
白雲間淡淡道「你來我這兒撒野,可提前將太醫叫來候著?」
顧九霄眉峰變化,看似好像要蹙眉,卻忽然改變了方向,挑了挑,噗嗤一下笑道「表哥,你還是關心我的,否則怎會提醒我叫太醫?」
白雲間才不搭理顧九霄的自說自話。
顧九霄卻用手托著下巴,道「表哥,陪我用膳吧,一個人吃,著實沒有意思。」
白雲間道「不留你。」
顧九霄厚顏無恥地道「我這不是想你了嗎?你不留我,我自己留我自個兒還不行?」
白雲間直接問道「又何事?」
顧九霄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胸口,道「我最近諸事不順,特來請表哥指點迷津啊。」眯起眼睛,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前幾天,表哥派人到我那兒支了價值五百兩的銅板,想來表哥也不會忘記此事的。後來的事,表哥就有所不知了。有一女子,到我那兒把銀子存了起來。這不,她把一個物件落我那兒了,我想著,得還回去才好。表哥不如告訴我,這銅板給了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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