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十二月初九,還有不足半月便是冬至,可此時的青牛村卻是一片寂靜,半點兒不見節日前的歡愉,還有臨近年關的熱鬧。
不提錦繡的一天兩夜未歸對於李家眾人是何等不適,但他們還是組織著青牛村的眾人開始規規矩矩的做起了防護的工作!
老村長坐鎮指導,將錦繡那個薄薄的本子寶貝的跟什麼似的,走到哪兒都揣著,隨著李家庫房裡的水泥一袋一袋的拉了出來,加以調配,青牛村的偏向芒山的西側漸漸隆起了一個灰悠悠的矮矮小牆。
而整個村中除了那麼些健壯的男人與少年在外走動,再也尋不到一個老弱婦人與孩童,整個村中從早到晚更是見不到一縷炊煙,只有到了固定的飯時,才會看見幾個婦人挎著籃子來給那些幹活的男人送吃食!
不是旁人沒有注意到青牛村的異樣,畢竟離的都是這般近,一個兩個看不見可能沒什麼,可你整個村子一個人的影子都沒見著,難免會引人猜想,但是此時相比一個村子的事兒,他們更為關注的卻是從鎮上傳出來的消息,一個可以讓莊戶人家在冬天種地的消息。
是的,這個消息正是陳江流讓梁慕放出去的,那日他從李家歸來便將錦繡給他的那個所謂的種植筆記翻看了個通透,自己一人猶覺不夠,還拉著梁慕一起,商量了一夜還是決定做兩手準備。
一邊將如何在暖棚種植蔬菜教授給鎮下所管村民,一邊上報給朝廷,到時候即便是誰有心思想要霸占這個功勞都是不成。
且不說到時候會形成何等規模,只說如此一來,也能讓這些百姓好過一點,如今苟捐雜稅百姓們過得悽苦,外敵覬覦中,朝廷仍舊內亂,如此大好河山,怎麼就變成這般模樣了呢?
陳江流不是不明白,只是實在不懂,為何他們明知外有強敵,卻仍舊只顧著那孤冷寂寞的高椅!難不成,外不定,內不安,那椅子就能讓你們坐的穩了嗎?
皇不是皇,臣不是臣,忠不是忠,奸不是奸!後宮娘娘更是不知安穩!先皇啊,您可曾料到您的離去會讓你辛苦守住的基業變成這樣嗎?那曾經跟隨您的老臣們,你們可是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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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從吉樂鎮逐漸往外擴散的改變,只說錦繡在入住這個據說是整個部落最為上等的氈帳之後,心中也是不免悽然。
世間本就沒有絕對的對錯,百姓們更是無知,他們為的只是一日三餐,合家團圓,卻總有人為了貪婪剝削他們,這是在哪裡都會發生的!
在這個寒冷的冬季,有多少人會被凍死在路旁家中,又有多少,仍在辛苦掙扎?說是亂世,又何嘗不是一種清洗呢?而這次的西梁之行也會那般順利嗎?錦繡矗立在氈帳中磨搓著那斑駁的木頭,也不禁有些悵然!
「錦!」氈帳中唯一的小門被敲響,傳來了斡勒納郁沉穩的嗓音。
錦繡被這聲輕喚叫回了神,看著手指間沾上的點點灰塵,卻是自嘲一笑,她錦繡何曾有過猶豫與懼怕這種情緒了?若是天下不定她何安?何以有可以恣意天下的自由?想通之後,錦繡也不再蹙眉,抬頭應了一聲之後,就從袖中抽出一條青色絹帕擦起了手指。
斡勒納郁進門後看到的就是這般景象,那般貴氣天成的樣子,襯的這個黑漆漆的氈帳越發粗鄙不堪,斡勒納郁抿了抿唇笑著道「不知錦的東西什麼時候到?可用我們去玉帶河邊接洽?」
「目前,你父皇的態度不明!所以這段時間的貨都由阿大阿二送來!你可以趁著我們在這邊整改的時候,將這一切上報給你的父皇,具體怎麼說,你還是跟你幾個哥哥商議吧,據我所知,你們西梁的殿下可是多不勝數呢!」
仍舊帶著半邊面具的臉卻是遮不住他那幸災樂禍的笑容,斡勒納郁聽見這話先是一愣,繼而卻是一笑「錦放心,西梁必然整改,新的朝代必然來臨!我的父皇,西梁的王無法阻止!」
他說的自信卻也無情,可是錦繡卻並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出任何對於權欲的執著,他這般高大上,倒是看的錦繡無趣一笑「九殿下,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如今就從這邊境開始,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樣的決心!」
斡勒納郁沒有說話,只是極為篤定的笑了笑,他抬手做請,邀錦繡坐到鋪著白色羊皮的矮桌前道「斡勒納郁既然回來找您,定然是早有準備的!斡勒納郁並不想看您失望的表情,更何況,如今斡勒納郁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西梁的未來,可以無限綿延下去的未來。」
他雖沒有梟雄的氣魄,可他那自信睿智的模樣倒是已經有了一代明君該有的樣子,錦繡笑了,也許這步棋下的也不錯,至少以後,她想和無殤一起來西梁牧馬放羊的時候,不用顧忌那麼多。
「很好!你為西梁百姓,我為可以天下自由行!祝咱們合作愉快!」錦繡撫掌而笑,一撩衣擺也坐在了斡勒納郁的對面,當他話音落下的時候,手中也出現了兩盞酒杯,酒杯顏色翠綠欲滴,酒香讓人沉醉不已,這等閒適悠然,讓斡勒納郁看上一眼都覺得賞心悅目的緊。
「好!我為千萬西梁百姓,你為天下自由行!錦,不論你是誰,是什麼人,都是我斡勒納郁最為尊敬的朋友!當然,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斡勒納郁對錦繡這神奇的手段也不再驚訝,只是朗笑一聲後接過了其中一杯,帶著幾分期許的看著錦繡道。
「當然,希望你這個朋友,無論在什麼方面都不會讓我失望!」錦繡淺淺頷首,當先舉杯相邀,斡勒納郁熟讀北域書籍,自然也是一派謙謙公子風,兩杯相撞後,二人都是淺嘗即止!
「真是好酒啊!父皇的賞賜中都極少尋到這樣的極品!」斡勒納郁搖頭感嘆著,卻也僅僅只是感嘆而已!他伸手探進自己的羊皮衣內襟摸索了出了一張已經磨搓的有些發薄的皮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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