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戰之王 第二百九十九章：武道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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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從最開始，聖皇就已經預見到了這個金融聯盟的結局。
可笑可悲又註定慘烈。
各大豪門的聯手與黑暗世界的聯盟終究是不一樣的。
兩個聯盟的相同點在於參與者都有著不同的立場。
可兩個聯盟的出發點卻完全不同。
金融聯盟為了利益。
黑暗世界聯盟，說白了，其實是為了生存以及自己的地位。
隨著天都煉獄的認輸，東皇宮幾乎將北海王氏逼到了絕境。
誰都知道東皇宮在吸收了天都煉獄後會擴張，向著全世界擴張，可擴張的第一步，必然是在中洲，在亞陸。
所有的財富和資源都是有極限的。
東皇宮想要得到更多，必然要去擠壓其他人的生存空間，北海王氏首當其衝，所以王聖宵避無可避。
北海王氏尚且如此，在中洲的江上雨和李狂徒更跑不掉，至於古行雲，本就跟李天瀾有仇怨，下場也不需要多說。
他們單對單都不是東皇宮的對手，所以只能聯盟。
東皇宮威脅到了他們的地位，他們的未來，他們的根基，所以哪怕彼此立場不一致，但他們希望李天瀾去死的心情卻是絕對一致的，而且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他們也願意去拼命，去投入資源。
但豪門之間的金融聯盟都是什麼貨色？
他們本身就是豪門，實力是有的，但這些豪門都是為了利益和財富，真正有拼命決心的能有幾個？
最重要的是，黑暗世界王聖宵和江上雨之間的聯盟牢不可破，因為他們是要李天瀾去死，在李天瀾隕落之前，他們必然是可以放下成見，甚至保護彼此的，因為盟友的安全就相當於自己的安全。
可豪門聯盟呢？
如果只是為了利益的話，可不止是盛世基金啊...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每一個加入金融聯盟的成員，對於其他成員而言，同樣也代表著利益。
而且...
真正的財富和資源，是有極限的。
如今的盛世基金和現在的金融聯盟代表著那個極限的100.
當這個極限無法擴張而盛世基金又在隱藏實力的時候，盛世基金隱藏的實力能在哪？
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
隱藏著實力的盛世基金是10.
金融聯盟是90.
當一切都有極限的情況下，盛世基金隱藏起來的實力，必然就是那90中的一部分，這根本就不需要思考。
所以如今的金融聯盟里各個成員內心的立場到底是什麼，在真正開戰之前，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
畢竟能打擊盛世基金是利益...能吞下盟友，也是利益。
這聽起來好像有些不可思議，但聖皇就是堅信這一點。
此時虎視眈眈看起來氣吞山河的金融聯盟，內部一個個成員里，必然存在著盛世基金的隱藏實力，這個數量，甚至還不少。
不現實？
如果聖皇沒有見過江上雨的話，他也會覺得不現實，甚至這次還會上鉤。
但江上雨讓他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奇蹟。
在那種奇蹟面前，現在所有的被認為荒謬的東西，都完全不值一提。
「時間與生命，是世間最偉大的奇蹟。」
聖皇輕聲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感慨與驚嘆。
「看來你知道了啊。」
拉法爾笑呵呵的開口道：「難怪，我還以為聖域這次是在釋放善意，原來是你這老王八蛋想要跟在盛世基金後面大把撈錢。」
老王八蛋...
聽著有些陌生的稱呼，聖皇卻沒有絲毫介意，只是平靜道：「所以，盛世基金這一次是不打算隱藏了嗎？」
「不知道。」
拉法爾搖了搖頭：「我畢竟不是東皇宮的人，更不是盛世基金的高層，軍師的計劃也不會告訴我。不過在我看來，今夜之後，盛世基金似乎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即便還有些後手，也都是比較核心的東西。」
頓了頓，他繼續道：「不管他藏不藏，起碼這次我們的力量是能保證掃平一切的。」
盛世基金，掃平一切。
這話聖皇相信，而且深信不疑。
當初江上雨來到聖皇宮要求跟聖域合作的時候，他也是坐在如今拉法爾的位置上，微笑著對他說自己腦子裡有一個故事，要他自己去看。
這是精神層次上的共鳴。
在江上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聖皇很輕易的看完了他腦子裡的故事。
那是一個故事。
也是另一片時空。
那是屬於江上雨的記憶，清晰，完整，不是他的臆想， 也不是他的夢境。
聖皇完全可以確定自己看到的故事的真實性，這比江上雨自己說出來要可信太多。
時空倒流？或者是平行宇宙？
這種根本無法解釋的東西不代表不存在，但存在也不代表一定能夠理解。
沒人能夠想像到聖皇當時受到了多大的衝擊。
那是最匪夷所思的故事變成了現實真實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感受，難以描述又不可思議。
但那就是真的。
所以江上雨來到了這裡。
秦微白也來到了這裡。
相比於來到這裡雖然帶著重傷但卻第一時間被無為大師收養的秦微白，同樣重傷的江上雨和他所在的江家顯然沒有太多可以幫助江上雨的資本。
江上雨有顧慮，他要顧慮家族，也要慢慢恢復傷勢。
而秦微白則自由了太多。
她的傷勢在無為大師的幫助下快速痊癒，然後直接來到了歐陸。
所以那個時候的黑暗世界，根本沒人注意到，歐陸已經多了一位無敵境高手，而且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女孩。
那是輪迴宮的起源。
黑暗世界遠比其他領域要現實。
他們可以看不起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但卻絕對尊重無敵境的力量。
於是那個時候的輪迴宮在那個孩子的帶領下，有了最開始的兩位天王。
窮途末路的公爵。
以及臭名昭著的修羅。
隨後秦微白又撿到了從東島逃到歐陸的燃火，順勢跟黑暗騎士團結成了同盟。
再然後，就是秦微白的實力恢復到巔峰狀態。
也就是從那一年開始，盛世基金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爆發，不斷的爆發。
過去十多年的時間裡，盛世基金死死抓住了大大小小的每一個機遇，世界大部分領域的每一個動靜都逃不過盛世基金的情報，不間斷的擴張，盛世基金在每一次的行動之後，資產幾乎都是數十上百倍的增長。
從最開始的不到數千萬到數億，到數十億，數百億，上千億，上萬億...
然後其他人就再也看不到盛世基金/明面上的實力增長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盛世基金的實力依舊在增加著，不停的增加。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聖皇在看到了江上雨的故事後，突然就理解了一切。
盛世基金十多年的時間從幾千萬發展成了明面上就有著上萬億資產的財富帝國很不可思議麼？
這些跟秦微白和江上雨的重生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什麼都不算。
秦微白能重新活一次本就是最大的奇蹟，在這樣的背景下，帶著巔峰無敵境的實力，將重生的優勢利用到極致，有什麼稀奇的？
就連一直苟在暗處小心翼翼養傷的江上雨都有了數千億的身價，一個遠比江上雨肆無忌憚的秦微白，有多少家底都是正常的。
目前聖皇也不知道盛世基金到底有多麼恐怖，但除了一個不為人知的霧都三號基地，有了江上雨的那個故事，聖皇大致也知道盛世基金藏起來的一部分底牌。
比如近十多年來在某些領域突然崛起的一些行業新貴。
網際網路，醫藥，電子科技...
這種十多年前還是個小作坊，如今卻已經發展成了數千億甚至上萬億規模的超大型集團，聖皇閉著眼睛都能數出七八個。
這些集團背後不一定是秦微白的手筆，畢竟每個時代都有幸運兒，但這一輛輛順風車就擺在面前，這些集團也曾經遇到過資金困境，聖皇不相信秦微白會不插一手。
畢竟如果是他的話，他絕對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而巧合的是，類似的集團，目前已經有三五家都加入了世界各大豪門成立的金融聯盟，而且有一家還能稱得上是絕對的主力。
呵，主力。
就是不知道是對付盛世基金的主力，還是對付金融聯盟的主力。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聖皇清楚盛世基金的一部分底牌，並且看不到金融聯盟勝利的可能。
不可能贏的。
真的是一點可能都沒有。
既然如此，聖皇並不介意利用聖域的財富跟盛世基金聯手，畢竟天大的利益就在眼前。
聖域和李天瀾結怨與雪國亂局，在北海決戰中擴大仇恨，一筆一筆的恩怨清清楚楚，是明顯的敵人。
但聖域跟羅斯柴爾德等豪門同樣也是敵人，而且論仇恨，比跟李天瀾要大得多。
敵人和朋友，在這種時候已經沒有必要區分了，聖皇願意為了覆滅東皇宮而拿出八千聖裁武士，自然也能動用財富去對付羅斯柴爾德。
他的一切動作出發點都源於聖域，只要對聖域有利，那就沒什麼事情是聖皇做不出來的。
而且毀滅東皇宮跟與盛世基金聯手，這本來就是兩回事，起碼在他心裡是如此。
「金融聯盟完了。」
聖皇輕聲道，聲音近乎嘆息。
金融聯盟的稱呼聽上去上不了什麼台面，可誰也無法否認其中的含金量，數十家世界級豪門牽頭，更多的國家級豪門參與進來，每一家都稱得上是實力雄厚，背後有著大量的資本。
他們現在信心滿滿，但明日之後，註定是哀鴻遍野一片慘澹，真正能笑出來的，又有幾個？
北海王氏組織聯盟，這一次看似只是黑暗世界的行動，但卻真正意義上影響了全局。
從安南北境開始，到天南，中洲，北海，東島，擴散到歐陸和美洲...
武力，金錢，正智，所有的一切都參與進來。
一盤無比混亂的棋局，等到廝殺終止勝負已分的時候，全世界都將迎來一個新的時代。
「第六強者...」
聖皇喃喃自語著，他雖然沒有關注安南的站場，但卻同樣也知道李天瀾宣告全世界的野心，這樣的宣言會有人認可，自然也會被前面的五大強者嗤之以鼻，但這一戰落幕之後呢？
所謂的五大，又該拿什麼態度來面對李天瀾？或者叫李老六？
「我不喜歡這樣的黑暗世界。」
拉法爾平淡道：「太亂，太吵，太熱鬧。躲在家裡養個傷都沒法安靜下來，難道你不覺得現在的黑暗世界，聲音實在太多了嗎？一家家豪門，一個個財閥，總覺的自己在黑暗世界算個角色。金錢是很恐怖，但沒有無敵境坐鎮，金錢再多又有什麼意義？所謂的大豪門仗著財富對無敵境高手指手畫腳，誰給他們的膽子？這才是傲慢。
黑暗世界是沒有法律的，也沒有秩序，混亂，血腥，殘酷，這是黑暗世界的主旋律。這樣一個世界，需要真正的強權，也需要真正的威嚴來告訴所有人，什麼是至高無上。有些事，有些人，是不能冒犯的，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價。」
「我還記得我們黑暗騎士團剛剛成立的時候，那時候我很小，黑暗騎士團的團長是我的父親，我們被你們追殺的到處逃跑，你們聖域這群砸碎稱呼我們是意端，黑暗騎士團成立的那一天，我記得我們滅掉了聖域一個小型君團，三千多人，真特媽爽。也就是那一天，父親摸著我的頭跟我說：歡迎來到黑暗世界。
我當時問他黑暗世界裡都有些什麼人，你知道父親是怎麼回答的嗎？
他說這裡都是一群在黑暗裡掙扎求生存的人。
嘖嘖，掙扎求生存...
從我父親到我，這才多少年啊，黑暗世界怎麼變成這樣子了？哪還有什麼在乎生存的人？人們在意的是利益，都是利益。」
「各大豪門都進入了黑暗世界，一個個的殺手組織，傭兵團，亂七八糟，黑暗世界都成了各大豪門的狗，這算什麼？是不是當年隨著北海老族長的隕落和李氏的崩塌，這群人都忘了什麼是敬畏了？」
「東皇宮早就該出現了，至高無上的強權，才能真正讓那些不屬於黑暗世界卻硬是往裡沖的人明白黑暗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們有擴張的野心，我們也有不讓他們生存的權力。」
「所以，這一戰過後，黑暗世界會少很多聲音，這是我希望的。畢竟這個圈子雖然不小，但內容卻很純粹，真正的聲音，能有幾個就夠了，多了，太亂。」
「這是東皇宮的想法？」
聖皇問道。
「不，是我自己的想法。如果是那位東皇陛下的話，大概就兩種可能吧？」
拉法爾笑了起來：「要麼，他什麼都懶得管，東皇宮也不會存在，要麼，整個黑暗世界只能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我不接受。」
聖皇聲音冷淡。
「你改變不了什麼。」
拉法爾看著聖皇：「北海王氏的聯盟已經失敗了，你不接受，現在又能做什麼？」
他再次咳嗽了兩聲，站起來，走向門外。
「怎麼，這就走了？」
聖皇的聲音響了起來。
「嗯？」
拉法爾身影頓了頓，慢慢轉身，似笑非笑的看著聖皇：「怎麼，你要留下我？」
「嚴格來說，我真的這麼想過。」
聖皇眼睛裡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猶如實質的精神風暴，但最終所有的風暴又緩緩平息。
他的聲音帶著一抹遺憾：「多好的機會，現在的你，恐怕最多也就是半步無敵境的水平吧？」
「你可以試試。」
拉法爾笑道：「現在的我確實不怎麼樣，但我身後有比我更恐怖的，今晚全世界都看到了黑暗世界的巔峰戰鬥力是什麼樣子，一劍改變地形，你聖域這麼大點地方，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東皇一劍。」
聖皇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我可以跟你們聯手。」
頓了頓，他繼續道：「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拉法爾淡淡道：「奉勸你一句，如今在天南或者安南的聖裁武士，就不要想他們安然無恙了，聖域可以為他們準備哀悼儀式了。你覺得你有多大的臉，能讓東皇宮答應把那批人放回來增強你們的實力？可能嗎？」
「盛世基金需要聖域的幫助！」
聖皇聲音冰冷而堅決。
這是事實。
盛世基金有著掀翻金融聯盟的力量，這一點甚至不太需要聖域的財富。
但是盛世基金需要的是聖域的人脈。
聖域紮根歐陸，影響力誰都無法忽視，很多豪門族長，核心人物，財閥首腦，甚至是原首級的人物，都是聖域的信徒。
東皇宮在擴張，李天瀾需要的是一個掀翻金融聯盟後短期內將利益消化乾淨的盛世基金。
這一點聖域可以幫到盛世基金很多很多，如果沒有聖域的話，盛世基金雖然也能穩住局面，但需要的時間卻更久。
毀滅，征服，繼而統治。
這是需要過程的，而聖域的存在，可以幫助東皇宮縮短這個過程。
「確實，東皇宮需要，但也可以不需要。」
拉法爾靜靜道：「轉告給你一句話，來自於那位東皇宮的女主人。
別以為超然境多了不起，你是超然境，她現在也是。盛世基金與聖域聯手，是給你個台階下，別給臉不要臉。」
停頓了一秒，拉法爾繼續道：「你以為聖域現在是什麼東西？有跟東皇宮談條件的資格？還是說你真的覺得我今天來，是跟你談合作的？」
聖皇臉色陰沉，沒有說話。
「沒有所謂的合作，只是聯手而已。選擇只有兩個，臣服，或者毀滅。」
臣服，或者毀滅。
這個選擇今天在聖皇這裡，等到李天瀾解決了一切之後，這個選擇也許會降臨在黑暗世界每一個勢力面前。
聖皇咬了咬牙：「你們...」
他死死的看著拉法爾，半晌，才頹然的嘆了口氣：「那麼，到底要怎麼合作？聖域又可以得到什麼呢？」
「別問我。」
拉法爾搖搖頭：「商務上的事情我又不懂，你知道霧都的三號基地，既然你答應了合作，那麼三號基地會給聖域相關人員一份請柬的，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他重新轉身，走向門口。
「那你呢？」
聖皇突然開口問道：「如果今日之後，黑暗世界會成為東皇宮的王朝，那黑暗騎士團又會在哪個位置？」
拉法爾腳步沒停，頭也不回道：「如果王朝真的會出現，那麼黑暗騎士團不介意成為新王朝的一塊重要拼圖。王朝都已經存在了，那麼東皇宮的副宮主位置，肯定會比黑暗騎士團團長位置值錢多了。」
他說著，自己笑了起來：「老子又不虧。」
......
諾丁街25號。
一直到愛麗絲被修羅帶著真正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愛麗絲都沒有回過神來。
修羅說讓她感受恐懼。
如今恐懼根本就沒有感受到，愛麗絲的內心只剩下無盡的錯愕與荒謬。
輪迴宮的三號基地在諾丁街25號。
哪怕是很多霧都的本地人，甚至包括了所謂上流社會的一些成功人士，很多人對諾丁街25號其實並不熟悉。
這裡已經接近了霧都的郊區，人們熟悉諾丁街，但25號，卻早已被那片超級豪華的莊園代替了無數年。
就算是真的要去諾丁街25號的人，也不會說自己是去25號。
他們會說，去賽賓斯莊園。
賽賓斯家族。
在英格蘭十大豪門中僅次於羅斯柴爾德與王室，排名第三，整片歐陸排名第六的超級豪門。
他們的總部，就在諾丁街25號。
換句話說，這個在歐陸排名前六的古老豪門總部，就是輪迴宮在霧都的三號基地。
這算什麼？
這他媽算什麼？
賽賓斯家族號稱整個歐陸涉獵最廣的豪門，幾乎橫跨所有領域，這一點即便是羅斯柴爾德都比不上，似乎也正是因為這樣，賽賓斯家族在每一個領域都算不上頂尖，單獨看起來並不算恐怖，可是能夠在歐陸的絕大多數領域內都發出自己的聲音，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層面的恐怖？
這是一個極為低調但卻又極度輝煌的家族，它號稱是歐陸最深不可測的豪門之一，羅斯柴爾德家族最親密的盟友，英格蘭的支柱，歐陸人脈最廣的財閥...
呵，支柱。
呵，盟友。
就是這麼一個古老而深沉的豪門，誰能想到，他們早就已經變成了輪迴宮的形狀？
愛麗絲的頭腦已經完全懵了。
她完全是機械的跟在修羅身邊，走進了重重守衛的賽賓斯家族總部。
霧都市區內早已是一片混亂，類似於賽賓斯家族這種級別的豪門，無疑是會受到重重保護的。
景察，便衣，愛麗絲甚至可以看到賽賓斯莊園外圍守衛著的凰家衛隊的身影。
修羅隱蔽著兩人的身形，在人群里大搖大擺的走進賽賓斯家族總部，隨後在主要會客區的一處豪華大廳里打開了一個機關，自然而然的順著機關後方的通道走了進去。
愛麗絲下意識的跟著，她的心跳下意識的越來越快，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卻又始終看的不夠清楚。
機關通道處很狹窄，但走了幾步之後，隨著柔和的射燈亮起來，整個通道都開始變得寬敞。
兩側是光滑的金屬牆壁，頂部一排排的小射燈將整個金屬走廊照耀的無比朦朧。
修羅面無表情的走在最前面，穿過了最開始的走廊，來到了一處堆積著大量雜物的大廳。
這看起來只是一個地下倉庫。
但倉庫里卻有著一個處在運行狀態的電梯。
愛麗絲的心跳變得越來越快，她慘白的臉色似乎都因為某些激烈的情緒而變得重新紅潤起來。
就在這部電梯之後，她本能的渴望看到些什麼，但卻又極度恐懼的排斥看到些什麼。
「進去吧。」
修羅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按七樓，十五樓，三樓還有九樓，順序不能錯，兩秒間隔。」
「你呢？」
愛麗絲忍不住道。
「下面不是我的領域。」
修羅的聲音冷漠：「我要去找公爵。」
愛麗絲有些頭皮發麻。
修羅和公爵匯合...
兩個頂尖半步無敵境高手，足以讓整個霧都都天翻地覆。
默默的想著，愛麗絲突然發現自己現在竟然已經沒有了多少緊迫感，就像是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之後面對一切都開始變得淡然起來一樣。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點點頭：「我下去了。」
「七樓，十五樓，三樓，九樓，順序不能錯，兩秒間隔。」
修羅繼續重複著。
愛麗絲咬咬牙，走進了電梯。
電梯內部的兩排按鍵是從一樓到十八樓，與其說是案件，倒不如說是密碼。
反正賽賓斯家族不太可能打造一個地下十八層的基地，就算西方人不覺得這個數字不吉利，但起碼是沒必要，就算是要建立避難所，也沒必要打通到十八層，所以有些樓層的數字只是一個幌子，大概會有地下一二三四五的樓層，而兩秒間隔按下四個樓層，則是一個正常情況下電梯不回去的特殊樓層。
那層空間裡有什麼人在等著自己？
愛麗絲覺得自己有些忐忑，但卻又莫名的期待起來。
七樓，十五樓，三樓，九樓。
愛麗絲認真的按下。
電梯門關閉，修羅轉身。
電梯在輕微的震動中開始運行，一路向下，然後開始向上，隨後再次向下，電梯顯示著樓層的屏幕已經變成了一個問號，上上下下持續了幾十秒的時間，電梯門終於打開。
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電梯門前，看著電梯裡捂著自己手腕的愛麗絲，笑眯眯道：「歡迎來到輪迴宮，親愛的妹妹。」
愛麗絲眼睛裡的忐忑與期待還沒有完全褪去，整個人就已經僵硬在原地。
她的嘴巴一點點的張開，瞳孔擴大，好像完全傻了一樣。
電梯門開開合合。
愛麗絲一時間一點反應都沒有。
「嘿！」
男人用力揮了揮手：「別發呆，一會還有一位重要客人要來，我們應該把電梯放上去。」
他伸手拉了愛麗絲一把，注意到愛麗絲的手腕，微微愣了一下，輕聲道：「委屈你了，不過你掉落在現場的手掌已經有人帶回來了，賽賓斯家族的醫生和設備，是值得信任的，當然，前提是你的態度也要值得輪迴宮的信任。」
「艾比爾...」
愛麗絲喃喃自語了一聲，終於忍不住尖叫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尖叫聲無比尖銳，但也無比複雜。
艾比爾笑了起來：「我竟然聽不出你聲音中到底是憤怒還是喜悅。」
愛麗絲嘴角抽了抽，露出了一個想哭的表情。
艾比爾·森·羅斯柴爾德。
從血緣關係上來說，艾比爾是愛麗絲的堂哥。
相對於算是核心但卻絕對不算是核心高層的愛麗絲，艾比爾完全可以說是羅斯柴爾德的核心高層之一，雖然他的位置在核心高層中排在末尾，可地位卻比愛麗絲高了不知道多少。
在羅斯柴爾德家族之中，艾比爾負責商務情報，與負責黑暗世界情報的高層平級，在羅斯柴爾德的情報領域內，他的地位只是比羅斯柴爾德的總情報負責人低一線。
這樣的人，怎麼會背叛羅斯柴爾德出現在這裡？
「自我介紹一下。」
艾比爾輕聲笑道：「我是盛世基金在歐陸所有商業情報的總負責人，而今天之後，也許我會成為盛世基金在歐陸所有商業力量的代言人。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我親愛的妹妹，或許你還沒有意識到，羅斯柴爾德太大了，但這麼大的舞台，我竟然找不到屬於自己的位置，所以我來到了盛世基金，來到了輪迴宮，這是我的幸運，這裡比羅斯柴爾德更大，但在這裡，我奉獻了我的忠誠，得到了更重要的位置，當明天來臨的時候，我會比之前更加耀眼，全世界都會看到我，在歐陸，我甚至可以成為王朝在商業領域的最高意志！」
艾比爾帶著愛麗絲走出電梯，推開了一間會議室的大門。
寬敞的會議室中央擺放著長長的會議桌。
會議桌兩側幾乎坐滿了人影。
無數的屏幕在會議室里縱橫交錯。
這一刻，愛麗絲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回到了三鷹大廈屬於自己的會議室。
可此時的會議室里坐著的卻不是三鷹大廈的高層。
而是...
愛麗絲默默的看過去。
而是...
然後她默默的張開嘴巴。
而是...
然後她又默默的閉上嘴巴。
震驚和呆滯似乎早就已經不夠用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些人的身份。
敵人？
盟友？
此時坐在會議室里的人群，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各個豪門的族長，或者是完全可以代表族長做出各種決定的重量級核心人物。
這顯然也是一個聯盟。
但這特麼到底是輪迴宮的聯盟，還是羅斯柴爾德和北海王氏的金融聯盟？
這裡面很多人，之前都跟愛麗絲通過電話。
他們在電話里信誓旦旦的保證參加聯盟，保證出人出力出資金狙擊盛世基金，一個個信心十足。
但此時卻默默的坐在這裡，而且還帶著一副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
「愛麗絲小姐。」
一道帶著細微電流的聲音響了起來：「歡迎來到輪迴宮。」
愛麗絲茫然的抬起頭。
她的視線落在了會議室中一塊正對著會議室大門的屏幕上。
屏幕上是一張中年男人的笑臉，溫和平淡，卻帶著無盡的寒意。
盛世基金總裁，東皇宮首席執行官，輪迴宮軍師。
韓東樓！
「你接下來的選擇，關乎你的命運。」
韓東樓的聲音雲淡風輕，卻不容抗拒。
愛麗絲苦笑起來。
她終於明白自己做好的充分的心理準備到底是什麼。
這一刻她沒有掙扎，反而無比釋然。
「您不用說了。」
愛麗絲那隻完整的手掌抬了起來：「我願意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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