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四章 晚節不保
更重要的是,這東西站在那裡,由著我摸來摸去,並沒有怎麼樣。請大家看最全!
是不是可以說,它並沒有傷害我的意思呢?
我膽氣又壯了一分,勉強擠出一點兒聲音,輕輕問道:「你,你是什麼東西?」
「吱吱……」
我:「……」
吱吱是什麼東西?
我又在那東西身摸了摸,還聞了聞。沒錯,是它身散發出很好聞的味道。
會吱吱地叫喚,還散發著類似鄭曉雲和姜玲一樣的好聞味道……
腦子裡電光石火地一閃,我突然明白了。
「你是地龍!」
「吱吱。」
我:「……」fuk!
耗子當然是吱吱地叫喚。還有它身有好聞的味道,是因為吸了我的生氣。我怎麼把自己給忘了?我不也和鄭曉雲和姜玲一樣,是珍品嗎?
可是:「你怎麼變這麼大了!」
我看到的復活過來的地龍,也是普通倉鼠大小,一團毛球一樣,可以蹲在手心裡。
「吱吱吱吱吱吱……」
「你怎麼會來這裡的?」
「吱吱吱吱吱吱……」
聽不懂。
我心裡還是有幾分警惕:「你不會又想吸我的生氣吧?」
「吱……」
「那你是來救我的?」
「吱吱……」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吱吱吱吱吱吱……」
又聽不懂了。算了。
看來不能問太複雜的問題。得先建立一個可以簡單交流的標準。
我想想問道:「你聽得懂我說的話?」
「吱吱。」
「你跟貓是親戚嗎?」
「……吱。」
我明白了:「吱一下是否定的回答,吱兩下是肯定的回答。」
「吱吱。」
「我現在跟著你走,行了?」
「吱吱,吱吱,吱吱。」
我感覺到一個龐大的毛茸茸的東西一個勁兒地往我身蹭,好像還低下頭一個勁兒地拱我的腿。
「你是要我騎在你身?」
「吱吱,吱吱,吱吱。」
好好,我也是騎過馬的人,是還沒騎過耗子。我估計我也是古往今來第一個騎耗子的人。
可是爬了三次我也沒爬去。
真不怨我,只怪這死耗子太肥了,又毛蓬蓬的,你叫我怎麼爬?
我說:「你蹲下來。」
好像矮了點兒,但是還不夠啊。
「你再蹲。」
「吱……」
嘖,耗子的腿本來短,這是不能再蹲了。
「那你忍著點兒疼。」我說。
「吱吱……吱!」
最後一聲突然拔高了點兒,是因為我薅著它的毛,連蹦帶扒,終於扒去了。
我也不敢坐直了。這黑漆麻烏的,我什麼也看不到,萬一腦袋撞到門框什麼的,所以像一隻壁虎似地趴在地龍的身。
這毛茸茸、暖乎乎的……其實還挺舒服的。
地龍又吱了兩聲,像是跟我打招呼似的,等我抓緊了它的毛,便開始移動。我既不知道它往哪個方向跑,也不知道跑得是快還是慢,但是很平穩。拐彎的時候,我倒是有感覺的,而且拐了好幾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龍忽然停了下來。
我等了一會兒,它還是沒有動,便小聲地問道:「怎麼……」
還沒說完,聽地龍又輕又急地「吱」了一聲。
我趕緊閉嘴巴。
我感覺它馱著我往什麼地方縮了縮,這是要躲起來的意思?
緊接著,我還發現它身好聞的味道也不見了。我微微吃了一驚,小心翼翼地緊貼著它的身體再聞了兩下:沒錯,什麼味道都聞不見了。
我忽然意識到,地龍這是在隱藏自己,很可能也隱藏了我。
它可以讓自己和我釋放出味道,也可以掩蓋掉味道。
這麼說它之前故意讓我聞到味道,是為了讓我認出它來。
這小東西,其實很聰明啊。為了救我,還真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那我也得好好配合。
我緊緊地趴在它的背,儘量放輕自己的呼吸。
過了大約有半分鐘,我依舊沒有任何感覺,但地龍緊張起來。我趴在它的身,能清楚地感覺到它縮得更緊了。
它可是在風水寶地至少吸了五百年精華的,什麼東西竟然能讓它緊張。
我心裡有一點點好,但對於未知的恐懼還是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
我下意識地揪緊了它的毛。
不知道究竟是我的心理作用,還是我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的感覺,空氣似乎有些凝重。雖然我既沒有聞到臭味,也沒有聞到任何其它味道,但有一種莫名的緊繃感。害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後脖頸一陣一陣地發涼。
這個東西肯定地龍厲害多了。
既然地龍都能隱藏自己和我的味道,那對這個東西來說也不算個事兒了。
沒有任何的根據,我是覺得來的應該是一個龐然大物,而且行動遲緩。
我沒由來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我好像以前在哪裡,碰到過這東西?
但轉念一想,又在心裡搖搖頭:不會不會的,要真碰到,我還有命在嗎?
地龍不敢動,我也不敢動。
別看我是趴在它身的,可是這樣一動不敢動的繃著,時間長了也是遭罪。
而且它的毛……
我之前覺得特別舒服,現在真特麼不知道怎麼搞的,我老覺得那毛搔到了我的鼻子,特別癢,越來越癢……
真是越不能有事,越來事。
我快忍不住了,趕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捂是捂住了,可打噴嚏的欲望可沒那麼容易捂下去。
那感覺……不信你試試。
所幸的是,地龍的身體放鬆了下來。看來危險已經過去了。
我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一口氣一松,吹動了那些軟蓬蓬的毛,一下子搔到了我的鼻子。
「啊欠!」
那個驚天動地!
我登時心知大事不妙。
地龍已經飛一樣地竄了出去,要不是我還有一隻手揪緊了它的毛,差點兒被慣性摔下來。
這樣我整個人還是歪掉了,趕緊另一手也揪住它的毛,兩條腿也夾緊它軟蓬蓬的身體。地龍跑得很快。這回我能知道,是因為它跑得實在太快了,我兩隻耳朵聽見的全是呼呼的風聲。
跑到後來,我都懷疑它是不是飛了起來。風聲越來越疾,幾乎像刀一樣削著我的臉。
從剛剛沒有一絲風的靜謐,到現在像刀削一樣的疾風,速度得有多快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我手腳並用,心驚膽顫地扒緊地龍,生怕稍微松一松,我被風颳下去了。
唉,都怨我!
最危險的時刻都忍住了,偏偏最後晚節不保。
可是……
我心裡也存著一個疑惑。
難道我之前的感覺錯了嗎?
地龍跑得都飛起來了,那只能說明我們現在要躲避的是一個速度極快的東西。可是我之前為什麼會覺得是一個龐大而遲緩的東西呢?
但轉念一想,那本來是我自己了無根據的感覺而已。
我現在當然應該相信地龍。
剛想到這裡,地龍的身體忽然一歪,嚇得我差點兒叫出來。我還沒調整過來,地龍的身體又忽然往反方向一歪。
兩三次下來,我便明白了。
它這是在跑s形。
我頭皮一麻,渾身激出一層冷汗。
動物世界都看過吧?裡面的兔子或者羚羊,被獅子、豹子一類的猛獸追捕時,都是跑s形。跑s形是最容易甩掉捕獵者的路線,但也說明捕獵者已經非常近,非常快了。獅子、豹子哪一回不是貼著獵物們的屁股追,一爪子撓十拿九穩了。
可是我還是什麼感覺都沒有。
不過這並不影響我的驚慌和恐懼,反而加劇了。
逼得地龍像逃命的兔子,我的鼻子還一點兒都聞不出來,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但是這些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我根本沒辦法想得再多。
換成你,跟玩兒雜技似地騎在馬,搖來晃去地飛奔,你還能有那閒心想東想西嗎?
何況我這馬雜技兇險得多。
我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緊緊地扒在地龍身了。
跑了不知道有多久,我感覺到地龍也在冒汗了。毛蓬蓬的身體特別熱,焐得我胸口跟火燒似的。但我的後背又嗖嗖地刮著冷風。這一冷一熱夾擊著我,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我自己的汗也出個沒完沒了。剛出來一層還沒被風乾,又是一層從毛孔里鑽出來。
fuk!
這玩意兒怎麼還在追著?
地龍這風一樣的速度跑到現在,得跑多遠了?
到底能不能甩掉!
我剛想到這裡,地龍陡然一個急煞車。饒是我手腳並用地抱緊了它,那兇猛的慣性沖得我一臉扎進它的毛里。
怎麼停了?
我心口一寒:完了!
但怪的是,按理馬該倒大霉,可是身後並沒有東西撲過來。
甩掉了嗎?
不對。
地龍的身體一直在抖。一會兒有點兒要繼續向前的意思,但又猶豫著往後扭扭。
難道是……我眼睛陡然睜大。
前面也有情況!
因為前面也有危險的東西,身後的東西也感覺到了,所以才沒有馬撲過來。地龍,不,是我們,我們進退維谷了。
還有最壞的情況,是前後都想通了,兩相夾擊,一起把我們給撕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5s 3.700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