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靜了一會兒,才響起客婷婷有些受不了的聲音。
「你們都是怎麼了?」客婷婷完全不能理解,「不會真地認為有人能把夢變成現實吧?先是姍姍,現在又是裘家和……」
客婷婷看著我們:「為什麼你們這麼容易就接受了這麼荒謬的事?」
我們三個都是一陣無語。
姜玲看看我和周海,又看看客婷婷。我知道她現在其實也很為難。她所受的那麼多年的教育告訴她,她應該和客婷婷站在一起。但是她對我的信任也是無與倫比的。她知道我不是那種靠些捕風捉影的東西,就會妄下論斷的人。
可是我和周海又不能曝光特殊案件調查員的身份……
「這個……現在都是假設嘛,」我笑笑,「在情況沒有得到證實以前,積極考慮一下各種情況也是合理的啊!」
客婷婷不是很買賬。但是綜合到客姍姍的夢確實和我聽到的動靜相吻合這一點,她現在也沒有辦法提出明確的證據來反對。
我趁勢道:「這樣吧,時間真不早了,我們也都累了,抓緊時間休息一下。我做的夢是不是也變成了真的,等天一亮就應該知道了。」
姜玲點了點頭。
客婷婷抿著嘴,最終還是低低地道:「好吧。」
我反正是不想睡了,把地鋪讓給了姜玲,客婷婷去跟她妹妹睡在床上。周海說他不睏。以前當刑警的時候,他經常熬夜,一晚半晚的不睡根本不是個事兒。
等到姜玲和客婷婷都睡著了,一起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我和周海才相互遞了一個眼神。
我們各自掏出手機打開記事本,直接打字聊天。
周海:不過有一點客婷婷說得對,怎麼會連你都能把夢變成真的?昨天還是客姍姍呢。
我:這個問題我有一個猜測……
周海見我有些猶豫,便用眼神催促我。
我:也許並不是我和客姍姍都能把夢變成真的,而是有別人能把我們的夢變成真的。
我抬頭一看周海,正看到他滿眼驚詫地張開了嘴。
我:我和客姍姍以前都沒有這麼特別的能力,對吧?比起突然之間,兩個人都有了特別的能力,從始至終就是一個人有特別的能力,不是更說得通嗎?
周海微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點點頭。
周海:那這個人,一定就在我們七個人當中。這些怪事,是我們來到這個村子以後才發生的。
我先不發表意見,看周海想到了哪一步。
周海:其實,我還是覺得將你打昏的那個人,也在我們七個人當中。因為那個人對老頭子下手那麼重,但只是打昏了你。可見,他並不想傷害你。
我不禁默默地抿緊了嘴唇。
周海:我剛才沒有說出來,是因為咱們現在的情況,還是團結一些好。總共就這麼七個人,跟村民們已經是相當懸殊了,如果還要因為懷疑自己人搞得四分五裂,情況就對我們更不利了。
我連忙點點頭,表示我也是這麼想的。
恐怕,連姜玲也是這麼想的。那時她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以我對她的了解,也不必她什麼都要說出來才能知道。
甚至於,連客婷婷也是可以想到這一點的。客婷婷現在只是還不能接受有人有特別能力,但是並不妨礙她能基於這一假設,推導下去。
我們雖然人少,可沒有一個是笨蛋。
周海:而且,有特別能力的人,可能和打昏你的人是同一個人。
我:我也是這樣想的。那你覺得我們當中誰有可能呢?
周海笑了笑:首先,我,你,再加上弟妹,那肯定是要排除掉的。
我笑著抬頭,就見周海沖我齜起一口又亮又白的牙笑得魚尾紋都出來了。
周海:其他四個人都不好說。
我有點兒意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連客婷婷都有可能嗎?
我心想,客婷婷可是你的女神啊!
周海面色微微嚴肅起來:雖然她表現得一點兒也不相信世界上會有什麼特別的能力……但是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裝的啊?說起來,我們跟他們四個也是剛開始接觸而已。
我抿著嘴點了點頭,趕緊拍個馬屁:海哥,你的腦筋就是清爽。
周海頗自得地一笑,接著往下打字:客姍姍看起來比較單純,她好像也是第一個被利用了夢的人,今晚又吃了安眠藥睡死了……好像不應該是她。
周海的兩隻拇指飛快地觸碰著虛擬鍵盤:但是反過來說也是可以成立的。如果她就是那個人,那麼她把自己的夢變成真的,也很說得通。還有她今晚吃了安眠藥,我們也只能知道她睡著了,又不能知道她有沒有做夢。萬一她夢到自己跟著你一起去找那個老頭子了呢?
我點點頭,但是馬上又想到:可是我做夢的時候,客婷婷跟你們都是醒著的吧?那她還能發揮能力嗎?
周海想了一想:這個不好說。關鍵是我們也不知道這種能力是怎麼用的。說不定那個人也需要做夢,通過他自己的夢來影響別人的夢。但也有可能那個人根本不需要做夢,在清醒的狀態下,不動聲色的,就可以做到。或者兩種情況都可以。這樣一來,我們即便跟客婷婷同時醒著,也無法察覺。
我不禁再度點頭。
周海:至於鍾慶和葛惠蘭,他們一直處於昏睡中,就更難說了。從時間上來看,客姍姍做夢時,鍾慶和葛惠蘭已經因為翻車而昏睡了。他們完全有可能一直在做夢。
我:可姍姍做夢的時候,他們不在村子裡啊!難道遠距離也可以嗎?
周海:那就不好說了。歸根結底,我們對這種特別的能力太不了解。不過我是覺得,已經是特別的能力了,就算真可以遠距離發生效用,也沒什麼稀奇的吧?
我覺得我無法反駁。
看了看那四個或是昏睡,或是沉睡的男男女女,我和周海的神情實在輕鬆不下來。
周海:天亮以後,村民們一定會發現老頭子的屍體。
我想說也許也不到那一步,但手指剛碰到鍵盤還是作罷了。昨晚挨了那一棍後,即將昏過去(還是醒過來?)時,我還是斷斷續續、朦朦朧朧地看到了那個人是如何不停地揮起棍子的,我甚至感覺到有腥熱的液體飛濺到了我的臉上……只有我看到了那個人是怎樣的瘋狂,簡直就是盯准了老頭子的腦袋。
我忽然打了一個激靈。
周海用眼神詢問我怎麼了。
我連忙飛快地把剛剛想到的問題打出來:那個人把老頭子絕對是往死里打的。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可我們都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小山村,即便知道那個老頭子禍害了一個女學生,揍他一頓也就夠了,至於要把人活活打死嗎?
周海愣了一下,馬上也反應過來:你懷疑他們當中有人認識那個女學生?
沒錯。如果不是有更為私人、更為親密的聯繫,正常人就是再怎么正義感爆棚,也不可能為了一個素不相識、連見都沒見過的人暴走到這個地步的。
這在一定程度上,又削弱了客姍姍的嫌疑。
在客姍姍的夢裡,她並沒有往死里打老頭子,更像是沒頭沒腦地亂打一氣。我後來跟著村民,混到老頭子家裡看過他的傷勢,基本也和客姍姍的描述符合。老頭子的牙是被打掉了,但整個人主要還是皮肉傷,並沒有傷到要害。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快就緩過來,還吃了一大碗的飯。
周海看著我,我也看著周海。我們兩個人都努力回想了一下這幾天來相處的點點滴滴。特別是得知叔太爺禍害了女學生的事的,大家的反應。
但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有誰的反應值得懷疑。
說實在的,也是因為當時,我們自己都有些震驚,就沒有想到要留意吧?
周海:還有那個女學生,你沒看到她的臉,但有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特徵呢?
我又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個地窖里非常的黑。可我還是可以看得見,感覺就像是在昏暗的房間裡看東西一樣。那個女學生在牆角里縮成一團,背靠著牆。頭髮特別長,又亂又髒,不僅把臉都遮住了,還鋪到了身上、地上。
我想,可能她自從被困在這個小山村里,就再也沒有剪過頭髮了。
但是我想來想去,滿腦子都只有她蜷縮成一團的畫面,實在想不出什麼有用的特徵來,只好對周海搖了搖頭。
周海失望地嘆了一口氣,但也沒有強求。
「不過……」我倒是想起了另一個細節。
「我覺得她的名字可能叫晶晶。」我說,「我先喊她叫婷婷的時候,她沒有反應。但後來喊她晶晶的時候,她動了。」
周海眼睛一亮,點了點頭:那我們明天可以試探試探,看看有誰認識一個叫晶晶的女學生。
那,鍾慶和葛惠蘭呢?我問。
就在這時,一直躺在床上動也沒動過的兩個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呻吟。先是鍾慶眨了眨眼睛,隨後,葛惠蘭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9s 3.678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