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驃並不否認,臉色難看地抿住嘴唇。
周海冷冷地盯住他:「這麼多年,豈不是很多人都要死在你手上。」
章家驃一驚,馬上否認:「沒有。」
我們兩個都是一愣。
周海懷疑地道:「你怎麼弄的?」
章家驃:「等我明白,原來我需要吸食活人生氣來滋養魂魄、維持這個身體後,我就學會了有意識地控制。不要等到『餓』得受不了才出手,就不會吸食過度。把人害死。」
我真心覺得:「這倒也是個辦法。」
他要想活著,就必須吸食活人生氣。這樣又不會死人。也算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在不乾淨的東西里,章家驃同學真算得上一個好心腸的了。
周海:「那你這二十多年來,都是這麼過的?」
章家驃:「嗯。以前,我在福利院,都是很多孩子睡在一起。趁他們睡著後,我每一個吸食一點點兒,很容易,對他們也沒什麼影響。」
「可後來長大了,離開福利院後,我都是單身一人。就稍微有些麻煩了。」
「所以我……」章家驃臉上忽然泛起點兒潮紅,尷尬起來。
我想起鄰居說他老是換女朋友,腦中靈光一閃:「所以你交了很多女朋友。」
章家驃面上又添一層尷尬。
周海也早一驚:「換女朋友換得這麼勤是因為這個嗎?」
我:「不是換女朋友換得勤,根本就是腳踩多條船。」笑著看向章家驃,「是嗎?」
章家驃紅著臉,沒說話。
周海眉頭一皺:「那也不一定非得這樣吧?普通朋友不行嗎?」
章家驃也皺緊了沒頭,不太願意說的模樣。
我嘆一口氣,心想:算了。還是由我來替你說吧。
「普通朋友還真不行。」我迎上周海驚愕的眼神,剖開來說給他聽,「海哥,你想啊,他要怎麼樣才能吸食活人的生氣?必須得兩個人靠得非常非常近,眼對眼,鼻對鼻,甚至也是嘴對嘴了。」
周海想像一下那個畫面,默默地啊了一聲。
「就算要趁對方熟睡著吸食,」我進一步補充,「那普通朋友也不能說睡在一起就睡在一起吧?」
周海總算想通了,扭著嘴巴還是嗯了一聲:「這麼一說。確實還是女朋友比較方便。」
都已經說到這一步了,周海也難免萌發出一些八卦之心。
「哎,」他覷向章家驃,「你離開福利院也有不下十年了吧?這麼些年,你得交過多少女朋友了?」ララ章家驃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臉,一瞬間又尷尬了。
唉,海哥啊海哥,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可是我也挺想知道的。人人都有一顆八卦的心嘛。
周海:「我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正經女朋友一個也沒有過呢。」
章家驃抿了一會兒嘴唇,也小小聲地道:「正經女朋友的話,我也是一個也沒有過啊!」
我和周海齊齊一愣。
要是較真一下吧……章家驃好像也沒說錯。
這下,我也掩不住好奇心了:「這麼多年,你接觸過這麼多女孩子,就沒有一個是真讓你動心的?」
章家驃的臉色卻黯淡下去:「怎麼可能一個動心的都沒有……但是我是這種情況,要怎麼跟人家相處下去?」
我:「……」
周海:「……」
章家驃:「所以我每個人都不會相處太久的。不光是不想吸食她們太多生氣,也是想趁在雙方投入都不多的時候……對雙方都好。」
「……」我嘆了一口氣。
周海也撮著嘴,短嘆一聲:「我現在倒好像有點兒同情你了?」
我:「那你……總不能一輩子都這麼過吧?」
章家驃的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
越和章家驃相處,我越覺得除去活死人這一層身份。章家驃還真像一個正常的人類。實際上,他比很多正常人都像正常人。
周海想得比我更實際一點兒:「就算你的腦子知道得這麼過,可你還真能管得住自己的心?」帥乒醫技。
章家驃苦澀地一笑:「管不住也得管,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的。」
周海呵地一笑,繼續他的現實派:「就算你管得住自己,那你管得住別人嗎?萬一人家姑娘真心喜歡上你了,非你不可了怎麼辦?」
章家驃驀地一愣,好像才剛想到這個問題。過了一會兒,才喃喃地道:「不會的,我哪有那麼好。」
我:「……」
周海:「這可不一定。兩個人在一塊兒,它就不是好不好的事。關在大牢裡的畜牲也照樣有人愛得死去活來呢。」
章家驃神色一動,好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過一天是一天吧。」
周海可沒漏掉他那一動:「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啊?」
作為一個出色的刑警,周海這方面的技術能力其實還是比我強的。
果然,章家驃的臉色又是一動。
周海立馬就肯定下來了:「真有了。是不是你最近交的那幾個女朋友里的?」
章家驃抿緊嘴唇:「……」
周海越戰越勇了:「對了,我們還真想問問你最近交的那幾個女朋友呢。你知道嗎?在你家裡發現了一雙女人的高跟鞋。可我們在監控里只看到穿著那雙鞋的女人乘電梯上你家,卻沒看到她離開。」
章家驃驚訝極了:「你是說,鞋子留下了,但人不見了?」
周海和我一起點頭。
我有點兒意外:「知道了魈的事後,我還以為那個女人也是魈的惡作劇之一,現在看來不是啊?她真是你的女朋友之一?」
章家驃好像真有點兒著急起來:「你怎麼沒早跟我說還有個女人呢?」
我那時候在套你的話,當然不能把情況全說出來了。
可是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我:「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啊?」
章家驃道:「你們有她的監控視頻嗎?」
我這兒真沒有。
周海:「監控視頻沒有,但那雙鞋子的照片我有。」忙從手機里調出鞋架的照片。
章家驃接過周海的手機,將照片對準女式高跟鞋的地方放大。那雙高跟鞋還挺新,鞋面一點兒劃傷都沒有,皮面顯得又柔軟又有光澤。即使是我種毫無時尚品味的標準直男,也覺得挺好的。
章家驃一看那雙鞋子就呆住了。
這大概是今天,我看到他臉色變得最差的一回了。即使之前,魈突然闖入,他的臉色也沒這麼難看。
周海一下子就猜到了重點:「這個女人就是你喜歡的那個?」
章家驃肩膀一抖,有點兒吃驚地看向周海:「我……我……」
我看他那付在迷茫中還要垂死掙扎的模樣,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周海唉的一聲:「你啊,不是都到這份兒上了,還想說不知道吧?」
章家驃臉色刷一下變白了。
周海催道:「她是誰,你快說啊!」
章家驃卻比他更急:「我等會跟你說,我先打她手機看看。」說著,摸出自己的手機。
我跟周海也在一旁睜大眼睛、豎起耳朵等著。
但是這次奇蹟並沒有再眷顧章家驃。毫不意外的,她的手機關機了。章家驃有點兒受不了地閉上眼睛,緊緊攥著手機。
這下連周海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可說的了。
就這樣好好安靜一下其實也不錯。我也覺得剛剛那一段,說的話夠多了,需要消化一下。
還是章家驃自己心裡焦急,先打破了安靜:「你們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能找到她的線索嗎?」
我實事求是地道:「我們現在掌握的最好的線索就是你。」
章家驃無語地捧住自己的頭。
我勸道:「還是說說她到底是什麼情況吧。我們雖然暫時不能出去,但是可以請同事立刻去找她。」
章家驃立刻清醒過來:「你說的對。」
但沒想到,他緊跟著來的第一句話,就把我和周海驚了一個目瞪口呆。
「她叫梁紅惠。」
「什麼?」我和周海不約而同地喊出來。
聲音太大,驚得章家驃一跳。
我還想讓章家驃說清楚,周海已經等不及了:「高梁的梁,紅色的紅,賢惠的惠?」
章家驃眼睛一瞪,我們就知道錯不了了。>
「你們怎麼知道?」章家驃的表情已經算得上震驚了。
可是我跟周海真地比他更震驚。
我現在的感覺就像一千頭驢踢了我的腦袋,一萬頭草泥馬從我心頭呼嘯而過。
梁紅惠,梁紅惠。那個以楊小樂好友的身份和我們見面,拿走包裹,還來了一手極漂亮的金蟬脫殼的女人!估且算她是個女人好了。竟然在這裡出現了!
等會兒等會兒。
我先按住周海,咬著牙道:「萬一是同名同姓的呢?」
周海聽得牙都疼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還是需要更確實的東西才行。
我忽然想起來了:「對了,她和咱們見面的時候,你不是拍了她檢查手機和包裹的視頻嗎?」
周海:「可是她沒讓拍臉啊!」梁紅惠要傻到讓我們拍到臉,也不會被我們跟丟了。
光憑手,又沒有什麼標誌性的體徵,親爹親媽也很難認得出來吧。
但我還是想起來另一件事了:「她最近是不是受過燙傷?」
周海也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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