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武裝直升機轟鳴,地上警笛刺耳,學生們大喊的聲音根本無人聽到。
第二道關卡的士兵拉動槍栓,控制輕機槍的射手抬起機槍,緊緊地抵在肩上,眯著眼睛,瞄準前方疾馳而來的大客車。武裝直升機上的機槍也對準大客車,所有士兵都在等待開火的命令。
&上有炸彈,救救我們……」學生們還在大喊。
&們在喊什麼?」關卡的一名軍官拿著望遠鏡,問向另一名軍官。
&像是救救我們,前面的口型分辨不出。」
&他們停車,讓士兵警告射擊。」
關卡上控制輕機槍的士兵收到命令,對著大客車的前方就是一梭子。
子彈打在客車的前面,形成一個個小坑,濺起無數的碎石,司機的腳放在剎車上,可看到邁速表只有八十五公里,硬是沒敢踩下剎車。司機擺著手,大喊道:「不要開槍,他們沒有車上。」
車內的所有學生都站起來,大聲朝外面呼喊,有不少人探出身體,對著後面的警察和前面的士兵示意他們沒有武器。
&上停車,否則我們會開火。停車!」警車的大喇叭依舊喊著讓停車。
&能停車,車上有炸彈,快讓開路。」司機大喊著,揮動著手臂。
客車距離關卡已經只剩下二百米了!學生們已經被嚇得不行,大家再也無法一起呼喊,只是各自求救或是讓自衛隊讓開道路,混亂的聲音更加讓人無法聽到他們在喊什麼。
軍官看到客車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拿起對講機,匯報道:「客車沒有減速,請求指示。」
負責指揮的本田博仁道:「開火。」
&麼?車上有二十多名學生。」
&果廖飛他們逃了!死的人會更多,而且他們也會殺死這些學生的。開火。」
「……官下達命令:「開火!」
大客車已經距離關卡不足五十米,客車的司機發現關卡上的士兵沒有離開,更沒有讓出道路,臉上已經露出絕望的神色。他不想死,不想被炸死,既然自衛隊的士兵不讓開,那就只能衝過去。為了保持撞擊後的速度,他加大油門,猛衝向關卡。
&有人坐下,做好防撞準備。」司機大吼著,毅然決然地撞向關卡。
隨著開火命令的下達,追在大客車後面的警察和士兵全都踩住剎車,將車子停下。關卡前的自衛隊士兵沒有第一時間開火,都在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說開火,立刻。」軍官大喊著。
士兵們終於確定不是聽錯了!輕機槍率先發出嘶吼的聲音。
槍機槍,自動步槍,直升機的航炮全都打向大客,力求第一時間內將敵人全部消滅,以免遭遇到反抗。所有人都知道廖飛等人的戰鬥力,哪怕是占盡優勢,哪怕是心中不願意承認,他們已經對廖飛產生了巨大的恐懼,仿佛他是一個魔神,打不死的魔神。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頓,子彈像是在空中慢慢移動,車內的乘客看著密密麻麻的子彈朝著他們飛過來,可身體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子彈擊穿玻璃,留下一個小型的圓洞,繼續朝著客車內飛去,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子彈好像是一點點地鑽進司機的頭顱,然後頭顱又像是西瓜炸裂的慢鏡頭。
他們只是在死亡前感覺到時間的停頓,好像是上帝讓他們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可這種感覺很快消失,子彈瞬間將所有玻璃打成粉碎,一塊不留。直升機上的航空機炮甚至將客車打成兩截。
機槍在嘶吼,步槍在咆哮,短短的幾秒中,數千上萬顆子彈打在客車上,將客車完全打成廢鐵。客車巨大的殘骸在慣性下繼續向前,依舊沖向關卡。
&呀!」關卡前的士兵大喊著,扔掉武器四散奔逃。
咣!
大客車撞在路障和沙袋上,路障和沙袋都飛了起來,砸向四方,一名士兵正在朝遠處躲去,路障從空中掉了下去,正好砸在士兵的腦袋上,立刻將他的腦袋砸中到胸腔中,變成了無頭人。被撞出去的沙袋不再柔軟,仿佛是塊巨大的轉頭,砸在奔跑的士兵後背上,不但將士兵砸到,還將他們砸得大口吐血,明顯就不活了!客車被路障和沙袋阻擋下,可速度依舊飛快,有的士兵躲避不及,直接被客車撞倒,然後碾了過去。
客車滑行了五十多米才停下來,沿途留下一條和客車同寬的血帶。既有死去學生的,又有被撞死的士兵的。
現場無比血腥,大量重傷未死的士兵呻吟著,呼號著,求救著。直升機在天空盤旋,飛行員卻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只感覺下面太過悽慘,無線電一時間陷入到靜默之中,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彈,只是看著現場的慘狀。
&人!快救人!」軍官沒有被撞倒,大聲指揮,讓其他人清醒過來。現場的士兵並不少,還有追著大客車來的警察和士兵,大量士兵和警察跳下車,對士兵進行搶救。
兩名警部和軍官來到被擊毀的大客車旁,看了過去。裡面簡直比屠宰場還令人噁心,航炮和輕機槍的威力都很大,將裡面的大部分打碎,成為了血肉碎塊,尤其是航炮,既怕是碰著就被打碎。
警部和軍官發現客車內都沒有下腳的地方,到處都是碎肉,血跡,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的,根本無法認出誰是廖飛,誰是學生。
軍官不想在血肉堆里翻找,對手下道:「進去確認所有人的身份,將屍體都拉出來。」
&一對士兵進入車廂,進行戰鬥後的收尾。
軍官拿起對講機,匯報道:「客車被擊毀,車內沒有任何人活下來。」
本田博仁道:「做得好,確認廖飛等人全都死亡了嗎?」
&有人的屍體都是碎塊,目前無法確認,只能通過dna比對了!」
&廖飛等恐怖分子喪心病狂,將京都大學的學生和司機打死,並且暴力沖卡,打死打傷自衛隊多名士兵,最終被自衛隊消滅。是這樣吧?」
&在長官的指揮下,我們消滅了廖飛等恐怖分子。」軍官不傻,知道本田博仁是將所有的罪過推到廖飛身上,反正廖飛死了,估計他也不在意多背一些罪責。而且他還能順便賣好本田博仁。
&做的很好,我會將你功勳上報。」
&謝長官。」軍官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看到地上的血跡再也沒有噁心的感覺,仿佛是一朵朵艷麗的鮮花。
一名在車內收拾屍體的士兵站在軍官的面前,大聲地喊道:「長官,長官。」
&麼事?」軍官回過神。
&們沒有從車內發現武器。」
&麼?」
&有發現任何武器。」
&樣都沒有?」
&有。」士兵搖著頭。
軍官感覺眼前一黑,身體搖晃幾下。他們殺了這麼多人,甚至還有十幾名士兵犧牲,結果……竟然是殺了四十多名學生,而士兵更是受到無妄之災,白白犧牲。軍官扶著汽車喘了幾口氣。腦中一片空白。
&官,我在車裡找到了這個。」另一名士兵走過來,手中拿著個炸彈。
軍官已經懵了!腦子無法思考,看到炸彈都想不起來是什麼,問道:「這是什麼?」
&彈。」
&里來的?是不是誰身上的?」軍官清醒過來,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只要證明有人身上帶著炸彈,那麼車內就可能隱藏著敵人,這些就不是白殺的。
&彈在控制盤下方,連接著邁速表。我想這就是大客車為什麼不停車的原因。」
&就是說他們不敢停車,一旦停車就會爆炸?」
&們是不敢停車,不過停車並不會爆炸。」
&道對方沒有連對?還是沒有將炸彈啟動?」
&彈啟動了!線連接的也沒有問題,不過……」
&過什麼?」
&過有人將連接邁速表的線剪斷了!」
&什麼剪斷線?」
&不知道,也許……也許有人不想讓客車爆炸,不想將這些學生炸死。」士兵做出自己的猜測。
&道了!你走吧!」軍官來到一邊,用對講機將一切匯報給本田博仁,反正開火的命令是他下的,這個責任他背定了!
本田博仁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也是慌了神。都懷疑今天是愚人節,開什麼玩笑,車內沒有敵人,炸彈還是報廢的,也就是說如果不開火一個人都不會死,而開火後卻造成了四十二名學生死亡,一名司機死亡,十一名士兵犧牲,十六人重傷,七人輕傷的後果。
這事要怎麼辦?要怎麼解決?本田博仁有種要瘋了的感覺。
&著,將炸彈放回客車內,引爆炸彈。」
&麼?」
&說引爆炸彈。」
&
&飛為了逃跑,炸毀了客車,造成現在的情況,你知道嗎?」
&官,現場有很多士兵和警察,他們都知道真實的情況,這麼做沒有用。」
&讓你怎麼做就怎麼做。」本田博仁歇斯底里地嘶吼。
&官,我拒絕執行這個命令,真相無法掩飾。」軍官不想將自己陷入到這灘渾水之中。
&著,我剛才只是讓你開火阻止客車前進,沒有讓你擊毀客車。你擅自做主擊毀客車,謀殺了四十二名學生和一名司機,你想上軍事法庭嗎?」本田博仁的聲音咬牙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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