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北一邊忍著笑,一邊雙手在身前做了個推的手勢,然後又做了一記勾拳的動作。
抱腿頂摔實際上是一種偵察兵的擒拿術動作之一。
當將對方摔倒之後,有一個上步推腦袋的動作,用處是將對方後腦勺直接推撞在地上,令其暈眩,然後有到可以選擇立即抽到割喉,如果留活口可以揮右拳直接擊打對方太陽穴令其徹底昏迷。
「我艹,你打他太陽穴?!」莊嚴吃了一驚。
韓小北趕緊再次擺手,說:「沒有沒有,我就是人不住這麼推一下,然後又……又忍不住順手來了一記右勾拳,不過我可沒打太陽穴,我只是收不住,班長你是知道的,這是肌肉記憶,下意識我就來了,我打了一下他的臉頰……所以就那樣了……」
還能說啥呢?
莊嚴很無語。
人是自己喊去做思想工作的。
可沒想到這思想工作做到最後,居然動起手來了。
「韓小北啊,韓小北!」莊嚴氣不打一處出:「我該怎麼說你好呢?你這幾年,是怎麼帶兵的?你別告訴我,動不動你就揍人家對吧?當年你那麼廢,我揍過你沒有?」
韓小北搖搖頭:「沒有,可是……班長,我帶的兵,也沒哪個向他那樣……」
現在,最讓莊嚴好奇的是,既然都發展到這樣了,倆人怎麼後來又去了網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陳晟居然答應不退學了?
「那後來怎麼去了網吧?你又怎麼說服陳晟不退學的?」莊嚴問。
韓小北說:「是這樣的,當時吧,他起來之後反倒是冷靜了,覺得打不過我,於是就沒敢再動手,不過還是那副氣鼓鼓不服氣的樣子,罵我欺負人,反正罵得很難聽那種。班長,你是知道我的,我平時就不跟人吵架……他一罵人,我火就來了,於是說就是欺負你這麼了?你這種廢材放哪都是被人欺負的貨,你有啥能比得上我的?你爹媽……」
說到這,停了,偷瞄了兒一眼莊嚴。
莊嚴哭笑不得道:「你說吧,該不是比誰官大吧?」
「這個……」韓小北又開始支吾了,臨了才道:「我說的是級別……我說你爹媽啥級別……比我爹媽強嗎?」
「結果呢?」
「是比不上我爹媽……」韓小北聲越說越小。
然後又道:「我又說你打得過我嗎?你軍事有我好嗎?你這狗屁熊樣我一隻手都贏你。」
莊嚴問:「他怎麼回答你?「
韓小北笑道:「他說他考試成績比我好。」
莊嚴想想也是。
人家陳晟是正兒八經考上來的軍校生,也就是大學生了。
文化課上肯定比當年沉迷遊戲高中勉強畢業的韓小北要強。
「你怎麼回答他?」
韓小北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說你吹牛逼,現在還沒考過試,誰知道誰厲害?我當年也是我們重點高中上去的,我是熱愛國防這才去當兵,不然我最少都去復旦了。」
莊嚴眼睛都圓了。
我艹!
自己當年帶的這是什麼傢伙!
這牛吹得!
明明是一個沉迷遊戲的廢材小年輕,就差沒自閉了,當年韓豆芽爹媽來的時候說兒子成績一塌糊塗,高中畢業考試差點都沒去,是被他爹押送到考場這才勉強畢業了。
現在,居然將自己吹成了連復旦都不屑於去而投身國防的熱血青年?
這不是吹牛了,這簡直是在吹大象!
「韓小北啊韓小北,我當年是真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有這種特殊能耐啊!能吹啊!」莊嚴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說:「說到吹牛,我得給你寫個服字。」
韓小北羞澀道:「那倒不用……班長,其實呢,我的想法也很簡答,不是馬上要軍訓了嗎?他要贏我,除非就等兩月後的課程開了,才能和我比,兩月後啥情況誰知道啊?拖都拖他兩個月。」
莊嚴這回是真豎拇指了,贊道:「聰明!這幾年的班長沒白當!」
「你剛才還說我當道狗肚子裡去……」韓小北撓著頭,得意地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說,還是班長名師出高徒。」
莊嚴知道這小子肯定不是說這句,不過他懶得計較,聽口氣,韓小北這是將陳晟全面壓制,降得服服帖帖的。
「後來怎麼去了網吧?」
「這可絕對不關我的事!」韓小北說:「因為之前我們聊的時候提到過遊戲,畢竟我要看看這小子喜歡什麼,投其所好嘛!結果他打我打不贏,家裡也沒我厲害,比文化又沒到時候,所以最後說有本事跟他打幾盤星際。」
「什麼鬼星際?」莊嚴沒玩過,於是好奇問道。
韓小北說:「就網吧里的遊戲。」
「你是怎麼知道這附近網吧在哪的?」莊嚴覺得奇怪。
「班長你過來看。」韓小北朝走廊盡頭努努嘴。
莊嚴過去,順著韓小北指向的方向一看。
宿舍樓的旁邊就是圍牆,圍牆外一條橫路,穿過樹冠的枝葉,音樂能看到一個網吧的招牌。
「真厲害啊,連地形都偵察好了。」
「說到玩遊戲,誰怕誰啊!」韓小北說:「我從前在家的時候,沒人能玩過我。所以我們就翻牆出去,在隔壁網吧打了七局對戰,結果他一盤沒贏我,輸得差點砸了鍵盤……」
「就因為這個,他就決定不退學了?」莊嚴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韓小北說:「沒錯啊,他要是退學,就等同自己是個絕對的廢物了,一事無成,比啥啥都輸,他不服的,我估摸著,這傢伙是要在這裡待到贏了我才走,不過至少兩個月之後的事情了。但是兩個月之後,都授銜了,這貨想走估計也不好走了。」
莊嚴笑了。
韓小北真是鬼精鬼精的。
軍訓之前退學,僅僅只是簡單交一份報告。
如果軍訓之後授予學員軍銜,要退學那必須有相當充足的理由,而且還要賠償軍校一筆錢。
計算他陳晟不在乎錢,至少他家裡人如果不交,這廝也走不了。
……
莊嚴的腦袋上飄過一大群烏鴉,呱呱直叫。
讓自己怎麼說呢?
韓小北這算是光榮地完成了自己交給的任務。
能做到這樣,簡直就是省力省心了。
這兩個月,自己還可以繼續做陳晟的思想工作,而且兩個月後,陳晟適應過來興許也就對軍校生活沒那麼牴觸了。
至少,整個八班完完整整的八個人,不會因為其中一個退學而少了一個。
這件狗血的破事,似乎在這裡就劃上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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