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顧姝妤的回答,殺生丸並沒有意外,也說不上失望。
「好,你看便是。」這些文字,殺生丸看不懂,自然不能陪顧姝妤看了。
顧姝妤眼中划過笑意,重重的回握住殺生丸的手。
然後才轉過頭對雲見先生道:「這裡的書籍太多了,我要是用眼睛看的話,估計幾十年的也看不完,所以先生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
雲見先生明白過來,顧姝妤這是要獨自留在這裡,用神識來看。
這種時候外人確實不適合留下。
「好,蘼荼,連衣,你們隨我出去吧。」雲見先生並沒有叫上殺生丸,這事應該顧姝妤來決定去留。
顧姝妤也確實沒有讓殺生丸出去的意思,她完全的信任殺生丸。
時隔五百多年,雲見先生終於踏出了這座書樓,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這個舊世界裡的新世界。
雲見先生的身軀依舊佝僂著,他是妖,一個風燭殘年的妖。
他的所有心血都在這座書樓里了。
等雲見先生等人出去之後,顧姝妤纖指一彈,一道墨色流光飛出小樓。
烏素插在小樓門前,一道結界自烏素擴散將整個小樓包裹,隔絕了所有聲音和氣息,任何生靈都無法穿越。
小樓的房門隨之關閉。
顧姝妤起身走到房屋正中,殺生丸並沒起身,遠遠看著她。
「我用神識翻閱這些書籍,應該需要一天的時間,你不要打擾我。」
顧姝妤鄭重的囑咐。
殺生丸聞言點點頭:「你安心做你的事情。」
顧姝妤微微一笑,沒再耽擱,直接閉上了眼睛,神識鋪開,整個書樓的中的書無風自動,所有的文字都被在顧姝妤的識海里流動。
兩儀界,一個人妖共存卻互不干涉的世界。
妖族的領域是人族領域的一倍,但人族看不見妖族。
偶爾有妖族會化為人形遊走人族的世界,也有人天賦異稟可以看見妖。
有一些摩擦,但畢竟不大。
這個世界和顧姝妤的家鄉很像。
但人族的文明並沒有那麼發達,他們依舊生活在農耕的時代。
災難來臨時,人族無力抵抗,人類的文明全數湮滅。
妖族全力抵抗,最終還是被無情吞噬。
雲見作為妖族的大妖,他不愛強大的實力,他喜歡讀書。
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的書,他都喜歡,為了明白書中奧義,他開始遊歷,真正的做到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他花了數千年,不斷在塵世間遊走,他見證了王朝更迭,日月輪迴。
他很快樂,他沉浸於這樣的世界中。
但有一天,時空裂縫吞噬了這一切,他以為他也會被吞噬。
他並不覺得遺憾,但是顧隱救了他們,他活了下來。
他沒有地方可以遊走了,他也不願再走。
他枯坐書樓,將自己所知道所有記錄下來。
將那個已經湮滅的兩儀界記錄下來,那已經消失的文明,遺失的文字……。
為此他不惜損耗妖力,本來還能活上千年的大妖,現在如風中殘燭,妖力無存。
他要死了。
見到顧姝妤,他並不是想要顧姝妤為此做什麼,他只是想讓她看一看,看一看那個世界。
僅此而已。
顧姝妤腦海中不斷掠過兩儀界的所有,這一次比那些零星的記錄更加直觀。
她的心毫無波瀾,只是平靜的看著這一切,但也不是沒有半點動容,她的心逐漸堅定。
一日的時間過的很快,等到月亮高懸,星辰漫天,書樓的門依舊沒有打開。
雲見先生並不著急,他安靜的看著書樓,安靜的等待。
也許他終於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天光破曉時分,小樓的門終於從裡面打開了。
顧姝妤和殺生丸緩緩走了出來。
「看完了?」雲見先生看著顧姝妤笑問道。
「嗯。」顧姝妤點點頭,朝雲見行了一禮。
她不得不佩服雲見先生,能這樣的執著。
雲見先生終於心滿意足,這樣就好:「這些書就留給你吧。」
他本來是準備留給歡都的眾妖的,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既然要開始新的生活,那麼過去的一切就不重要,索性就不要留下了。
留給顧姝妤,至少能讓兩儀界的所有記錄可以保存下來。
沒人知道也沒關係,至少它就在那裡。
殺生丸微微皺眉,冷聲道:「你要死了。」
雲見先生聽不懂,但也不在乎。
顧姝妤嘆了一口氣,她掌控死之力,怎麼會看不出來雲見先生油盡燈枯了呢。
他所有的妖力都用來書寫兩儀界的一切了。
「先生,您能再等一等嗎?」
雲見先生一怔,有些不解。
「先生,您能等的是嗎?」顧姝妤再次道。
「你想做什麼?」雲見先生似乎察覺顧姝妤的語氣中的不尋常。
顧姝妤微微一笑:「讓您看看新的世界,一個完全獨立的、全新的世界。」
雲見先生眼底划過一抹光亮,明白了顧姝妤的意思,雖然不可思議,但是他卻莫名確信,最終他點了點頭:「好,那我就看看吧。」
所有的精氣神似乎在此刻回到雲見先生身上,此時的他是靠著那一抹執念支撐著了。
蘼荼和連衣一臉茫然,還不等他們問什麼,雲見先生便帶著他們回了書樓。
顧姝妤和殺生丸也沒有停留,相攜離開。
二人回到族長安排的木屋後,直接回到空間之中。
顧姝妤有點累,但也沒有馬上休息,而是燒水泡了一壺茶,和殺生丸坐著聊天。
「我想做一件事情,很難,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顧姝妤握著瓷白的茶杯緩緩道。
殺生丸輕笑一聲:「倒是第一次見你這麼不自信。」
顧姝妤無奈:「我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到的好嗎?無能為力的事情太多了,我又不是神,再說神也不是萬能的。」
殺生丸抿了一口茶,才道:「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你也應該相信自己的力量。」
殺生丸神情真摯,沒有一點虛假。
「何況,你既然許諾了雲見先生,你就有了方法不是嗎?陣法都已經布下了。」
這件事情顧姝妤並非今日才決定的,或許,在來歡都之前就有所打算,但只是沒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雲見先生的那一座書樓給了她最後的理由。
顧姝妤笑著點頭:「是呢,但是這件事不能我一個人做,還要你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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