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上挎著一個女包,那個挎包...?』
『哦,對!那個挎包!』安佑武猛地醒悟。
那個挎包,他突然印象清晰,在春兒的房間裡,他確實見過那麼一兩眼。
當時急著和那小女人調風情,光著膀子快活,累得他一度神志不清,並沒有記住臥室里太多的細節。
而此刻,在安二狗的提醒下,他終於記起了那個挎包的樣子。
由此可見,安二狗丟失的手機,極有可能就是落在了那一個趕路的小胖子,那一個扒手的手上。
應該就是他撬了門,先安二狗一步進了春兒的出租屋,並把安二狗的手機扒上手,跑出來的時候撞到了自己。
安佑武吐了口氣,緩過氣色來。
籠罩在他頭上的陰霾,似乎也消散了散,他和安二狗的關係,還能好好地湊一桌飯,再吃一段時間。
至少目前掌握的情況,他和安二狗的把柄,還沒有落到不可控的地步。
手機只要不是落在了趙象龍和王大福的手上,那麼這一切還有延續的可能。
捋明白利弊,安佑武估摸了一下,盡看著安二狗發呆。
那麼眼下,安二狗還不至於到要死的地步,他還有有可利用之處。
趙象龍和王大福想要傳喚安二狗到派出所里,應該還有一段時間,足以讓安佑武完成後面的事,回頭再收拾趙象龍和王大福。
只顧低頭思索,突然瞄到安二狗腳上一雙嶄新的鞋子,皺了下眉頭,莫名其妙,便解開他脖子上的鎖,人屁滾尿流地往後爬,連翻帶滾,驚悚著小命。
安二狗懼怕安佑武,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說他是閻王投胎,這個時候他安二狗是真的信。
殺人埋屍,村長『糊塗桶』的死,彪子李的死,此刻在安二狗的眼中是這麼好理解,妥妥就是他幹的,他什麼都幹得出來。
情急之下摸到一根水管,突然就橫在身前,提備安佑武要搞出他承受不了的東西來,氣氛降到冰點。
安佑武的臉色稍稍變化一下,他都感覺天要塌了,仿佛有100種死法等著要擺布人一樣。
卻不曾想到安佑武只是平靜地把安二狗經歷過的一切,產生怎樣的後果,詳細分析了一遍。
強調了趙象龍和王大福再一次逮到他的時候,可能發生的幾種情況,他應該要怎麼應付,怎麼樣回答。
安佑武沒有提醒安二狗要避開趙象龍和王大福,因為這一次他是徹底避不掉了。
安二狗已經上了嫌疑人名單,隨時被傳喚。
但是,只要手機沒有落在趙象龍和王大福的手上,他和安二狗就還有迴旋的餘地。
至於說查到那間出租屋是安二狗承租的,並且是給了春兒。
春兒是怎麼死的,安二狗牙硬一點,強調不在場,趙象龍和王大福一時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何況春兒做的勾當,一天接多少人,多少陌生人,不缺那一些白嫖,又想謀財害命的,這還不好搪塞。
便要求安二狗從今天起裝聾作啞,諸事不管。
事已至此,告一段落,該發生的已經發生的,不可控的東西終將也會不可控。
但是能控的那一部分,依然還是牢牢地掌握在安佑武的手中,他是一個舔著刀刃謀求富貴的人。
越是驚險混亂,他就越承受得住,越要逞能耐去抓他想要的東西。
滔滔不絕地詢問安二狗,關於治安巡邏隊聚眾吸毒的一事,特別關注地詢問了東西來頭。
他被王邦帥設計,讓小鳳姐騙到廚房當勞工的時候,人被押到了飯店的二樓,親眼目睹那吞雲吐霧的場面,點錫紙,燒水煙,喚醒內心深處的惡劣,產生強烈的共鳴。
他在瀾州市的那些年,參與的那些事,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今,他得罪了人,逃回這個生他養他的千湖鎮,不曾想到千湖鎮早已大變了天,不再是記憶中落後。
見識到王邦帥一群人的勾當,他的內心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就是此刻要問清楚安二狗,治安巡邏隊的人是否都參與了吸毒,以這群蠻子的勢力,天時地利,他們絕對藏有毒品,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把這個問題弄清楚了,此刻就是安佑武夢寐以求。
安二狗聽著話,顯然還沒緩過神來。
他以為安佑武要追究他的過錯,拿命償還,以至於人還在擔驚受怕,混混僵僵。
不曾想到安佑武這麼問的,把矛頭指偏離了,琢磨人的臉色,看得出他對治安巡邏隊吸毒的一事很上頭。
也當然了,意識到安佑武在窺視治安巡邏隊的核心秘密,安二狗也藏不住謹慎,臉上寫著為難。
從他的態度不難看得出來,王邦帥肯定是做過功課,在這方面下過功夫。
強調,威脅泄露了治安巡邏隊的秘密將會怎麼樣,怎麼吃不了兜著走。
這個時候的安二狗雖然不害怕了,卻很為難,人在磨磨蹭蹭,十分糾結。
於是安靜挺過去了很久,質疑夠了,要顧及當下,周全這條小命,得伺候好眼前這個人。
安佑武的壓制力甚至過隊長王邦帥,如果今天不順著他來,顯然後面的日子就不能過下去了。
於是人又遲疑了好一會,矛盾掙扎,緩慢地開口了,講述了治安巡邏隊參與的灰色產業,他們涉及了哪些不為人知的勾當和買賣。
這其中就有安佑武想要知道,關於他們吸毒的東西,以及藏匿的地點。
至於藏有多少?具體是怎麼來的?還輪不到他安二狗管,但是他確實是知道了一部分的東西放在了什麼地方。
還有,安二狗強調了一點,有一批來自瀾州市的客人,在集貿市外的轉運站,那一片預設做倉庫的區域,交給了治安巡邏隊一批東西,被保管在了某個隱蔽的地方,那個地方日夜輪著把守的人。
言外之意,透露了那個客人給的佣金很高,要治安巡邏隊看住那批東西,確保萬無一失。
聽到這裡安佑武,眼睛在放著光,無比舒暢,他已經意識到了安二狗跟他講述的東西,大概會是什麼。
他也猜到了這批來自瀾州市的客人,交給治安巡邏隊保管的東西,他們的身份背景是誰?
於是,安佑武要求安二狗帶路,他要親自查看這些東西。
後者聽罷,鈍了一下,有些難為情。
隊長王邦帥可是強調過,誰都不能涉足那個房子,違抗他的下場,將會很嚴重。
可是眼下這情況,好像又無可奈何,他現在和安佑武是綁在一條船上的人,一損俱損,於是沉默等同於允許,默認了安佑武的要求。
令安二狗不明的是,為什麼這個時候已經火燒眉毛,他不想著怎麼去對付趙象龍和王大福,不想著事情敗露了怎麼逃,卻在想著去揭王邦帥的老底。
這兩者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他看不明白呀。
於是又磨蹭了半天,氣氛由最開始的驚悚,再到最後這一刻的和諧。
似乎找回清明節共處在墓園裡拿著鋤頭,和諧地挖著村長老『糊塗桶』的墳墓,把春兒倒進去的氣氛。
從安佑武臉上的態度,不難理解,他已經不再計較安二狗今天早上干出的那些蠢事。
安二狗的行為,是在自作聰明地出謎語,讓百伶百俐的王大福去猜。
此刻那兩個警察一定一定是嗅到了東西,猜到了他和安二狗在出租屋行兇殺人的事。
但是還不急,至少還沒有找到關鍵的證據,以至於傳喚和立案。
安佑武的心踏實了,變得不慌不忙起來,繼續開口說道:
「你現在就回到中湖村,告訴你家婆娘,關於你今天凌晨回家的具體時間,要朝前挪兩個小時,並且告訴她,如果碰見趙象龍和王大福,或者其他警察傳喚的話,她應該要怎麼回答?」
他又開始布局了,滔滔不絕;
「你告訴你婆娘,你在千湖鎮不小心參與了一起綁架殺人案,罪魁禍首是治安巡邏隊所有人,有人動了你們的利益,大家都脫不了干係,你媳婦是個明白人,她自然知道要怎麼替你圓話?」
冷冷地盯著安二狗,運籌帷幄地說道;
「還有你腳上的這一雙鞋子,回到家第一時間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它燒掉,從家裡或者鄰居借一雙舊的換上,我猜王大福看到你這雙鞋子的時候,已經猜到掉落的那一隻鞋子肯定是你的。」
安佑武不假思索,講了一堆,講了半天,這個二愣子才緩緩地醒過神,呆呆地往自己的下半身看去。
看著這一雙嶄新的鞋子,即便是走了一天,它依然還煥發著光澤。
這一聽一看一想,頓時覺得安佑武的話好有道理,心裡又有了陰影,急得現場就甩了鞋子。
『媽呀,這是一雙燙腳的鞋,這是一雙會給他帶來霉運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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