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業有專攻,李銘的雕刻之術,可以說,已是代表了雕刻術的極致,五十分鐘雕刻出一個西瓜,一個能以假亂真的西瓜,稱得上無人能與之比肩。
現在,陳鐵卻狂妄到了,要以三十分鐘,雕刻出比李銘的西瓜還複雜十倍的東西來,而且還特麼的說要用一根銀針來雕刻,這不是智障是什麼。
林清音原本是擔心這個土鱉會出醜的,但現在,卻樂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巴不得陳鐵輸,那樣,讓陳鐵去人多的地喊上一整天我是色狼,光是想想那樣的畫面,她都覺得無比興奮。
但其實,她心裡還有著一些失落,一方面,她希望贏得和陳鐵的賭約,但心底深處,其實是不想陳鐵輸給李銘的,也不想看到陳鐵被人嘲笑,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說真的,你的話,讓人覺得很可笑,陳鐵,如果你真能在半個小時內雕刻出比我這個西瓜複雜十倍的東西,那,我便把這西瓜吃下去。」李銘此時,搖頭不屑地笑道。
陳鐵眼睛都亮了,一拍大腿,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大家都聽到了,我可沒有逼你。」
李銘冷笑,說道:「陳鐵,何必還拖延時間,你雕出來,我吃就是,但你雕得出來嗎,真是笑話啊。」
「好,你可以開始記時了。」陳鐵淡然笑著,一手握住銀針,一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軟玉。
李銘嗤笑著開始計時,便是看熱鬧的那十幾個雕刻愛好者,也紛紛拿出了手機看時間,陳鐵說出了如此狂言,他們已等不及要看陳鐵的笑話。
計時已經開始,但陳鐵卻拿著軟玉,安靜地看著,他不是在猶豫,也不是不知該如何雕刻,只是在觀察這塊玉的紋理而已。
想要雕出一件上剩的作品,絕不能急躁,當然,他只有半個小時,不快點動手,在李銘等人看來,簡直是在作死。
然然陳鐵偏偏絲毫不急,半個小時,對他來說綽綽有餘了,因為他是武者,而且是宗師武者。
如果說李銘這個普通人,一秒鐘只能雕刻一刀的話,那麼,以陳鐵宗師級的速度和反應能力,一秒鐘足以雕刻十刀。
也就是說,原則上他只有半個小時,但實際上,這半個小時,對於他來說,已經相當於李銘的五六個小時了。
這簡直就是作弊,恐怕,李銘是萬萬想不到的,也沒人想得到。
再說雕刻,說起雕刻,自然又是一段令陳鐵現在覺得很懷念的往事——他的雕刻之術,一樣是被師傅那個傢伙逼著煉出來的,美其名曰,雕刻可以鍛煉他的心性。
能不能鍛煉心性先不說,但經過了那麼多年的雕刻,只要給他一根銀針,就算閉著眼睛,他也能夠雕刻出想要的東西來。
可以說,陳鐵雕刻的本事,已經達到了神乎其神,技近於道的地步,但付出的代價,卻是從小到大,為了學習師傅千奇百怪的本事,除了睡覺,他沒有過哪怕一分一秒的閒暇時間。
陳鐵就這樣呆呆地站了十分鐘,老實說,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要放棄了,但他當然不是要放棄,他在想自己該雕個什麼,送給林清音當生曰禮物。
一開始他是想雕出林清音的玉像的,但他突然想起了在林清音的房間裡看過的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是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各自手裡抱著一個孩子,看著很溫馨。
如無意外,照片裡的那兩個小孩,應當就是林清音和林樂苑兩姐妹小時侯,而那兩個中年男女,就是林清音已經去世的父母。
想到這張照片,陳鐵終於是有了決定,就按著這張照片雕了,雖然只看過照片幾回,但是,陳鐵已經牢牢記在了腦海里。
最後決定了要雕刻的東西,時間已只剩十五分鐘,但對陳鐵來說,十五分鐘,時間有多了。
不過,此時的李銘,已經忍不住嗤笑道:「陳鐵,不要再裝,也不要浪費時間了,我懷疑你,壓根就不會雕刻,你裝模作樣的姿態,只會讓你更加丟臉。」
在場的人,聽了李銘的話,也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鬨笑聲,陳鐵剛才的狂言,此時看來,無疑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
陳鐵瞥了李銘和那些鬨笑的人一眼,搖了搖頭,不以為意,想了想,卻是說道:「李銘,你還真是說對了,睜著眼,我確實不會雕,我習慣閉著眼來。」
說完,陳鐵已放下了銀針和軟玉,隨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塊布來,乾脆利落地,把眼睛朦上了。
李銘等人,瞬間目瞪口呆,現在只剩十來分鐘,這傢伙居然還把眼睛朦上了,要盲雕?
林清音則有些惆悵,有種把陳鐵拖回去鎖起來的衝動,這作死作到沒邊了,十五分鐘,睜著眼都已經不可能雕刻出任何東西,你還綁著眼睛?
丟人了丟人了,陳鐵被人恥笑,她的心裡也並不好受。
朦上了眼睛的陳鐵,卻不再猶豫,拿起了銀針和軟玉,終於是開始了。
拿著軟玉的手,一動不動,穩如泰山,拿著銀針的右手,卻瞬間化作了一片幻影,刺在軟玉之上。
玉屑飛濺,銀針刺在軟玉上的噗噗聲,如同雨打在玻璃上,密集響起。
此刻的陳鐵,仿佛成了一部精密至極的機器,他心裡記住了那張照片,不用眼睛,他也有把握,將照片裡的人,完美雕刻出來。
只是,旁邊的人,卻已經都第一時間,集體傻眼,陳鐵的速度,讓他們心中,都生出了一股寒意。
他們突然有種看恐怖片的感覺,陳鐵的手臂,快到居然成了幻影,仿佛,有數十條手臂,在同時雕刻玉石。
這樣神奇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鴉雀無聲,只剩下不敢置信。
然而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發生的事,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一分鐘後,軟玉之上,已經出現了兩個輪廓,雖然粗糙,但是,可以辨認出,是兩個人形輪廓,而且,這兩個人形輪廓手上,似乎還抱著兩個孩子。
第二分鐘,兩個人形輪廓,已變得異常明顯,而此時,陳鐵手中的銀針,卻已集中落在了那兩個孩子的雕刻上。
第三分鐘,其中的一個孩子,已雕刻完成,明亮的眼睛,臉上甜甜的笑容,胖乎乎的雙手,活靈活現,仿佛有了靈活。
再接著,是第二個雕像,第三個雕像……
李銘突然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臉上,布滿了震懾,不敢置信和恐懼,只是,現在已沒有人關心他。
所有人的眼,都死死地盯著陳鐵,盯著他手中的雕像,連呼吸都要忘了。
他們在見證一場神跡,一場本不可能出現的神跡。
而林清音,早已淚流滿面,別人不懂,她卻已經看出來陳鐵雕刻的是什麼。
這一刻,她忘了賭約,心裡,已溢滿感動,她的淚水,滴滴答答地掉落地面,陳鐵雕刻的,竟是她心中最重要的東西。
第十分鐘,陳鐵如幻影般的手,突然停上,他手中的雕像,終於完成,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寵溺地抱著兩個孩子,整個雕像,是如此自然,仿佛,神工天成,竟無絲毫雕鑿的痕跡。
林清音呆呆地向陳鐵走了過去,任由淚水不斷滑落,當她走到陳鐵身邊時,陳鐵恰好,也扯下了朦在眼睛上的布巾。
看到淚流滿面的林清音,土鱉心中頓時大為不舍,連忙伸手替她抹去了淚水,心痛問道:「怎麼哭了啊?雕像雕好了,這是送給你的生曰禮物哦,喜歡嗎?」
「喜歡,嗚嗚……」林清音瞬間大哭了起來,這個雕像,擊中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陳鐵雕刻的,是她這一輩子,最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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