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
追雲似想起什麼難過之事,眼中突然泛起悲傷之色,接著那些悲傷又突然間變成濃濃的殺意,猛的起身,化手成爪,直直對著坐在椅子上的陸今安攻去。
冷月和逐風也反應極快,直接出手攔住他,三人纏鬥在一起。
「冷月,逐風,」
卿夢遲已經發現問題所在,連忙對他們說道。
「追雲被人困在宮裡的這段日子,定是備受欺騙,他不相信你們還活著,才會如此,你們快說些只有你們三個人知曉的事,看看能不能讓他信服。」
「是,王妃。」
冷月和逐風連忙照做,一邊打一邊說著他們三人曾在一起發生過的事,第一次醉酒,第一次執行任務,第一次被王爺處罰……
追雲的動作越來越慢,正在他疑惑之際,冷月和逐風一齊上前將他按倒在地。
「追雲,你好好看看,我們可是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且放心,這裡就是九王府,我們也決不會騙你。」
追雲的身子被二人壓的死死的,動彈不得,只能掙扎著抬起頭,看向眾人,一時間難以分辨。
他們是真的嗎?
「我們本該已經死了,幸得王妃相救。」
陸今安低沉的聲音讓近乎於癲狂的追雲平靜下來,這周身散出的冷凜之氣,不怒自威,普通人根本就學不來。
這也是他被困宮中,那個惡人假扮了很多人來套他的話,卻唯獨沒有假扮陸今安的原因。
追雲僵硬著身體,雙臂被逐風和冷月一左一右的鉗制,只能死死的看著眼前之人,生怕下一秒便消失了。
卿夢遲看準時機,徑直將手中的銀針刺入他的後背大穴,追雲猛的吐出一口黑血,渾身上下傳來難忍的疼痛,也讓他看清楚周圍的環境,確實是在九王府無疑。
再看著眼前坐在椅子上的人,追雲瞳眸大睜,嘶啞著說出兩個字。
「王爺。」
接著,便徑直暈倒再無意識。
「他中了魂蠱。」
卿夢遲已經從脈象和取出刺入他後背銀針上的濁跡斷出原因。
「困住他那個人應該是想要控制他才下此蠱,而他為了不被人利用,便用意志力跟體內的蠱毒抗衡,但也因時刻要保持警惕而難以相信人。」
逐風、冷月和易修染不由肅然起敬,這得多大的意志力才能跟魂蠱所抗衡?
追雲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可有法子解?」
陸今安對於自己手下之人最是了解,既然今日救他脫困,便一定要保全他性命。
卿夢遲如實相告。
「保命容易,但要完全擺脫魂蠱必須得用藥將蠱蟲引出,具體用什麼藥,我還得多嘗試幾次才能確認。」
「需要什麼你儘管開口。」
陸今安說著便吩咐逐風,「讓你手下的風衛全力打探,看是否有西嶺國的暗探在宮中藏匿。」
「遵命。」
逐風當即點頭,「救追雲之時王妃特意在暗室中撒有特製的螢光粉,但凡去過暗室的人身上腳上皆會沾染上,風衛們便趁著宮宴之際暗中搜尋,發現螢光足跡在烏太嬪宮中消失。」
烏太嬪是先帝收復南疆國時,南疆國主送來和親的公主,因烏太嬪不喜與人交流,且絲毫不會討好先帝,一直無所出,到頭來只混到嬪位,在先帝亡故後,依然住在皇宮之中比較偏僻的南邊。
烏太嬪從不與宮中之人來往,連太后這邊也極少照面,像十五宮宴這種宴會也從不參加,重要節日也只讓身邊的掌事婢女送些小禮物過來。
「南疆跟西嶺兩國相鄰,且南疆王死後,他的表弟繼位,跟西嶺國來往更密,南疆邊境上更是蠢蠢欲動,想來這個烏太嬪也想助母國一臂之力。」
陸今安冷冷的看著窗外,「竟然敢把心思動到本王的身上,那便要準備好承受本王的怒火。」
「屬下這便去查。」
逐風說著就開始行動。
而卿夢遲在給追雲制出幾個解決方案之後,便去見了炎慶。
對,沒錯,當時炎慶在宮宴上發現自己已然被人利用入局之後,便聰明的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又趁機匆匆出宮。
不想,卿夢遲早就讓逐風的人在宮門外等著,待炎慶剛出了門,便直接用黑麻袋套頭,再打暈扛回王府。
在王府的柴房之中,被捆的跟個粽子似的炎慶正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之人。
但見卿夢遲正不緊不慢的把玩著手指甲,炎慶硬著頭皮開口道。
「九王妃,不知這麼晚了找貧僧有何貴幹?」
卿夢遲微微勾唇,露出一抹真誠的笑意。
「只見了一面,大師便認得本妃,果然好記性。」
也確實是她想要找的人。
「今日之事如此激烈,貧僧此生實難忘懷。」
炎慶的額頭已經浸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已發現卿夢遲的笑根本不達眼底。
若不是今日他反應敏捷,怕是早已人頭不保,難怪師父動不動就去雲遊,這京城權貴的銀錢實在難騙,弄不好就要掉腦袋,他可不想跟這個九王妃扯上關係。
「王妃有何吩咐儘管直言,只要貧僧能夠辦到。」
卿夢遲就喜歡這種識時務的,「大師說的哪裡話,我今日『請』大師來,只不過是有事想『求』大師幫忙的。」
炎慶緊握著手中的佛珠,若不是謹記師父教誨怕是現在腿軟的已經跪地乞求了。
他才剛出宮門便被打暈,有這種粗魯殘暴的請人方式嗎?
現在又被捆的嚴嚴實實扔在柴房之中受凍,不給吃的就算了,連口水也不給喝的,九王妃平日裡就這麼求人辦事?
但他既然內心再不情願面上卻依舊錶現的風仙道骨不為所動。
「阿彌陀佛,萍水相逢,皆是塵緣之客,貧僧剛剛已經說過,只要貧僧可以辦到一定盡力去辦。」
「這可不是只用盡力便可以辦到的。」
卿夢遲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大師今日在宮宴上得罪了未來的三皇子側妃,若是他朝人家一躍為後,想來大師今日帶給人家的傷害是難以撫平的,大師自己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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