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熱鬧的小鎮如同天氣般冷卻下來。這裡不同於內陸城市,晝夜巨大的溫差也會讓人產生倦意,所以當天色完全暗下來後,小鎮便已經陷入寂靜,被黑暗完全吞噬,彷如消失在天地之間。
忽然……小鎮縱橫交錯的胡同中,幾道黑影無聲無息中悄然向前,動作靈巧不失速度,時不時的停下來觀察片刻,警惕性極強。
雖然天地黑暗,寒風陣陣,但這幾人卻仿佛沒有受到任何的干擾,他們並沒有藉助任何的夜視輔助工具,完全是憑藉感覺。
確切的說是,他們是在數著步子、摸著牆壁在向前奔跑,計算之精妙,準備之充分,令人驚嘆。
沒過多久,幾道人影在悄無聲息中靠近了小鎮中的一個旅店旁,說是旅店,卻並非什麼豪華的高樓大廈,和整個小鎮的構造相同,就是用黏土等材質堆砌的簡易住所。
當先一人俯身在房門處仔細的凝聽片刻,一柄********從修口中慢慢探出,穿過門縫,碰到門攔,小心翼翼的向著旁邊撥動。
整個過程依舊了無聲息,猶如水般順滑輕柔,可在寂靜黑暗的環境中,卻流轉出幾分壓抑的殺意。
片刻之後,門攔被撥到一邊,房門被小心推開個門縫,又一次仔細謹慎的觀察片刻,而後蜷身滾入,藉助前抬上面那個米粒般大小的柔弱燈光查探房內情景,確認沒有危險後,這才向外面招了招手。
早已等候多時的同伴們魚貫而入,與先前這人相同,動作輕靈,幾乎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最先進來的那人做了些簡單明確的手勢,眾人悄然散開,直上二樓客房,依次分散在幾個早已選定的門前。相互點頭示意,而後拿出個空心圓棍,一頭插入門縫,一頭放在口中,輕輕向著裡面吹去。
他們的裝備並不先進,或者說帶著幾分古代俠客的味道,可古老的東西卻更為順手,也最為信任這些一路陪伴過來的「同伴」。
八人一動不動,宛如木樁般定在門前,就連喘息也放到最輕最緩,他們相信親手調配的迷藥,可不得不忌憚裡面那頭純種藏獒。萬一被它察覺,今晚的行動只能被迫取消了。
倒不是說畏懼裡面的人,而是不想暴漏自己的身份,以免影響到這次前來小鎮的首要任務。
足足等待了十分鐘,分立在五個門前的八人同時舒出口氣,凝重的表情也鬆緩下來,低低獰笑聲,掂了掂手中的匕首或****,再無顧忌般推開房門,進入房內。
首領般的那人打開手電筒在簡單的房間裡晃動片刻,很快便定在牆角那裡昏睡過去的龐大白色野獸,眼中頓時充滿貪婪和迷戀。
「以後跟著我吧,我就是你的主人。」男子忍不住輕笑出聲,卻並未急著出手捕獲,而是把玩著匕首,一步步向旁邊的床鋪走去,上面熟睡的人正是狄成和葉婉彤。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本不想殺人,可機會已經給過,你們沒有好好把握,所以……抱歉了。」走到窗前,男子輕聲低語,旋動的匕首陡然一定,銳利的鋒芒直射狄成的額頭,誓要一擊斃命,不留活口!
然而,就在他刺刀的剎那,創傷原本熟睡的面容竟然出現幾絲詭異的笑容,閉合的雙眼陡然睜開。「等你……很久了!」
神情陡然一顫,男子敏銳的察覺到威脅,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全力旋身後撤。
噗饒是他動作迅疾,床褥中橫劈出來的黃泉刀依舊在他下腹切出道深深傷口,倒鉤沿途肆虐,劇烈的疼痛在鮮血的流淌中席捲全身。
沒等他定住身體,依偎在狄成胸口的葉婉彤靈貓般彈身而起,雙腳落床,對著來人飈射而去,僵扣的右手如鷹爪嘶嘯,煞意十足。
後撤中的男子目光凝縮,強橫的實力在這一刻迸發,右腳頓地,強行止住後退身軀,並原地旋動,匕首急速前刺,以攻代防,銳利出擊!
彼此冷哼,葉婉彤腰身發力,當空扭動,蝶舞般從匕首鋒芒中閃避開來,靈巧落到來人身後,沒等對方回過身來,右手啪的扣在其後頸上,尖利的爪尖深深刺入皮肉。
感受到脖頸上的劇烈疼痛,以及巨大的力道讓男子十分明智的選擇停止攻勢,定在原地。
同時刻,其餘房間裡同時爆發出短促卻兇險的搏鬥,結果毫無例外,本該發動刺殺的主動方,卻被床上熟睡的人給重創。一個個被掐著脖子,生拉硬拽中向狄成的房間走來。
狄成晃動著手電筒,走到高瘦男子面前,笑道:「呦呦呦,這是誰啊?這不是翟乾頭領嗎?」
「你是誰?」翟乾冷冷盯住狄成,神情難以平靜,他們怎麼沒有受到迷煙的影響?剛才這女人竟然如此靈活,招式的刁鑽狠辣甚至讓自己感到陣寒意。
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銳利殺意絕非普通的僱傭兵,他完全可以斷定,眼前的兩人……不簡單!
「就這麼關心我是誰?名字而已,就算我說了,你也不可能認識。何況……將死之人,何必要知道的這麼多?」
「將死?哼,你們還嫩點!」翟乾冷哼,藏在袖裡的左手忽然顫動。
「你還沒認清現實。」狄成低低發笑,黃泉刀幾乎與翟乾的左手同時而動,鏘然前刺,疾如電芒般洞穿衣袖,連同裡面的臂腕同樣遭受厄運。
啊!!翟乾頓時慘叫聲,眼看就要扣動扳機的****應聲丟地,鑽心的疼痛隨著黃泉刀的扭轉旋動席捲全身,豆大的汗水布滿臉頰,翟乾臉色慘白如紙,死死咬緊的牙關中鮮血外溢,身軀也不受控制的劇烈抖動起來。
狄成依舊輕聲淺笑,黃泉刀緩慢的扭轉抽動。「別跟我耍把戲,因為……你沒那個資格!!」
這時候,大憨死死掐著中午那個雄壯的漢子拖了進來,大號的手掌幾乎囊括了壯漢半個脖子,巨大的力量直掐的他臉色醬紫,雙眼翻白。原本自以為傲的力量,在如熊般的大憨面前顯得那麼脆弱,右手已經鮮血淋漓,慘白的骨節從皮肉中刺探出來,很明顯是在對轟中造成的悽慘下場。
緊隨其後,關穎拖著個已經昏厥的女子走了進來,深深塌陷的雙眼,以及咕咕冒出的鮮血表明此人已經沒有了多少生機。
不多時,周少華、沙瑯等人也相繼進來,每個人的手中都帶著個模樣悽慘的戰利品,唯獨安妮空手而來,並非是讓敵人逃脫,而是……當場槍決,乾淨利落。
生長在「組織」這個龐大而黑暗的環境中,耳濡目染下安妮也絕非善茬,並非是那些見到鮮血和殺人就會尖叫昏厥的柔弱女孩,只是殺人的方式沒有沙瑯他們這麼的兇殘和狠辣。
這一次,翟乾再也難以保持平靜,死死盯住狄成,咬牙低吼:「你們到底是誰?」
狄成依次從幽魂傭兵的其他幾個成員面前。「怎麼,傷心了?難受了?呵呵,身為僱傭兵,你應該明白什麼叫做弱肉強食。如果我們實力不濟,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會是我們,可惜……我們還沒那麼不堪。」
「說說你的條件,怎麼才能放過我們?」翟乾用力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雖然對這種淪為獵物的感覺很不適應,可為了自己和兄弟的性命,不得不低下高傲的腦袋。
狄成不無讚賞的伸了伸大拇指,道:「很聰明,只要你配合,我可以保證不折磨你的部下。不過先提醒你一聲,我們這幾個人可不是什麼好脾氣,要是你不配合,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些什麼事。」
「你說!」
「首先第一件事,你們這次過來營救索羅達,是誰和你們取得的聯繫,彼此雙方有沒有見過面,或者是……那人是不是認識你?」
「營救?我想你好像弄錯了,我們的任務目標確實是索羅達,但需要帶回去的不是活人,而是屍體。」眼見著自己的那幾個兄弟撐不了多久,翟乾也不敢有絲毫廢話,也顧不得泄露僱主的秘密。雖然可能因此而喪失信譽,可要是兄弟們都死了,還要那些破玩意什麼用。
「嗯?」狄成和安妮同時挑了挑眉頭,屍體?!不是營救索羅達嗎?怎麼成了刺殺?是自己這邊的情報出了差錯,還是裡面有什麼秘密?
「你好像很不配合,看來有必要在給你提個醒。」沙瑯撿起地上的匕首,硬是撬開身旁黑人的牙齒,插入嘴裡,並慢慢的開始向側臉割動。黑人雙腿已經被廢,近乎昏厥,可沙瑯的企圖卻讓他瞬間清醒,劇烈的開始抽搐掙扎。
翟乾急聲低喝:「住手!!我說的句句屬實,聯繫人在任務中明確指出,要屍體,不要活口!而且要儘可能的製造出意外死亡的假想。」
安妮抬手示意沙瑯先停下,走近翟乾,道:「是誰在和你聯繫,如何聯繫。」
「我不知道,那人見面的時候帶著面具,我們去交易的時候,也都帶著面具。我們雙方都沒有說話,只是用筆和紙交流。」
「交流的紙張呢?」安妮緊隨問道。
「會面結束後就被那人全部收回去燒了。」
狄成和安妮交流下眼神,問道:「那人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特徵?你的時候不多,如果不快點救治,有人可要失血過多死掉了。」
「手!!是手!!他是個黑人,可左手上面有個大塊的白皮,我也是在無意中才發現的。」
「告訴我你們當初交流的詳細內容。」
「先放了我的兄弟,給他們包紮傷口,否則我一個字也不會說。」翟乾冷聲道。
狄成可不吃那套,黃泉刀放到那名妖嬈女郎的臉側,緩聲道:「如果我是你,現在應該是在老實的回答問題,而不是浪費時間討價還價。說!!」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2s 3.669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