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吩咐她們燉的何首烏和參湯,這裡有些藥酒,對你的傷勢會有些幫助。」吳雲昊提著壇陳年藥酒走進了狄雲義在山頂的木屋,示意放下飯菜的侍女們離開。
狄雲義從冥想中醒來,聞著濃郁酒香里混雜的藥香,露出分淺淡的笑容:「今天怎麼有興致來陪我喝酒?」
「該忙的事情忙完了,我也該稍微清淨清淨,好長時間沒過來坐坐了,今天正好有機會。」沒有外人在場,只有兄長陪伴,吳雲昊的冷漠和倨傲不復存在,輕鬆地舒出口氣,給狄雲義和自己都斟上一盅酒。
狄雲義輕輕品了口,滿足的吸嘖品位:「你這藥酒珍藏了些年歲了吧?」
「是你離開藥王谷的那年,我在酒窖里埋的,要不是今天進去看了看,我都忘了。酒是好酒,藥是好藥,對你的傷勢有益,也助於調補氣血,你可以放心的多喝點。」
狄雲義不會客氣,品著藥酒,嘗著藥菜,隨口道:「你說該忙的都忙完了,是宇文荒雪度過危險期了?」
「宇文荒雪的身體素質不錯,求勝**又強烈,我們只是做了藥物的輔助,基本算是脫離危險期。沒有意外情況,不會再有危險。為了救他的命,咱們藥王府可是既費力費神,又浪費了很多的珍貴藥草。」狄雲義搖搖頭,看的出來,他對救治宇文荒雪很不滿意。
「藥材培養出來做什麼的?還不是治病救人。宇文荒雪確實有些倨傲,向來不把密宗看在眼裡。但畢竟是成兒在國際上的助手,單靠天門,還不足以抗衡和牽制天網,有了宇文荒雪至少可以分擔些的壓力。何況,宇文荒雪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我們這次救他一命,將來也會償還恩情。遠處不說,至少密宗跟苗疆對戰的時候,宇文荒雪不會袖手旁觀。」
吳雲昊邊喝酒邊道:「我看未必,宇文荒雪此人太過勢利,凡事以利益為重。他知道當年苗疆和密宗的那場大戰,更清楚苗疆的可怕,連當年的大佛陀都和活佛都葬身在苗疆,他宇文荒雪怎麼可能全身而退?那不是幫忙,是送命!!你不會以為就因為我們救了他一次,將來他會拿命來償還?以我對他的了解,最多派出些手下,還是可有可無,或者本就打算清理的人員。」
狄雲義挑眉看了看吳雲昊,片刻後,眼神古怪的道:「你在宇文荒雪身體裡做了手腳?!」
吳雲昊微微一頓,搖頭笑笑:「說實話,我有過三次這樣的衝動。只要設計的巧妙,我有七成把握控制住宇文荒雪,最簡單的是直接毒殺,且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是……」
「隱族的底蘊並不比我們差,宇文荒雪有的不僅是實力,更有睿智和學識。我可以斷定,宇文荒雪甦醒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的身體,感覺是否有異樣。幸虧你沒有動手腳,如果被他發現,我們這段時間的努力就適得其反了。」
吳雲昊又給狄雲義斟滿酒盅:「大哥放心,我明白輕重。只是有些遺憾,有些不情願。如果不是老活佛的默許,我即便是看在狄成面子上收留,也不會把他救活。宇文荒雪野心勃勃,天賦甚高,有很大的可能性……會成為天門最後的敵人。」
「或許是,又或許不是。宇文荒雪看重利益,至少不是無情無義,野心勃勃,卻能看清大勢大局。我們現在的敵人還是苗疆和天網,能不能堅持過接下來的兩次硬戰,還是未知之數,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去選擇吧。」
吳雲昊沉默以對,他向來倨傲,但這次卻沒有自信的揚言必然取勝。
苗疆?苗疆的恐怖在於毒!且毒物之多、地勢之險,遠比任何人想像的要恐怖。吳雲昊經歷過當初的那場慘戰,明白過程的艱苦,單單一個苗疆就夠密宗傾盡全力,還有個天網呢?密宗能夠在兩場硬戰中堅持下來,才有資格談論其他。
「不過你擔心的也有道理,宇文荒雪應該對苗疆有所了解,知道其中的危險,除非有特別的原因,他不會冒生命危險。」狄雲義沉吟稍許,忽然道:「以宇文荒雪的天賦,經歷這場慘戰之後,實力是否會有提升?」
「嗯?」吳雲昊的筷子一頓,定定的看著狄雲義,眉頭微微蹙起:「不排除這種可能。」
「我感覺……可能性很大!宇文荒雪在離開喜馬拉雅的這幾年間,實力有過幾次大幅度提升,說明他從未滿足現狀,從未放棄對武道的追求。如今這場生死徘徊,未嘗不會成為他的蛻變契機。」
「不得不承認,這老傢伙是個怪胎!!如果是我密宗人,當年或許能跟大佛陀別別苗頭。只可惜,轉眼這二十年的時間,一代天驕落寞,一代梟雄崛起。」
「別忘了我們的成兒,成兒在這短短八年間的成就,難道就差了?」
吳雲昊微笑道:「對比狄成和宇文荒雪,在魄力、能力、實力、天賦等方面,狄成可能稍微差了點,但若論整體素質,智囊團體和凝聚力,天門卻超越了聖族。何況,狄成還有個宇文荒雪欠缺的東西……」
狄雲義不無驕傲的接上話:「重情重義,這是人格的魅力,是成兒與生俱來的,也是宇文荒雪最大的欠缺。」
吳雲昊點點頭,又道:「如果像我們剛才所猜測的那般,天門和聖族免不了一戰,那也是在大風暴過去之後,到了那個時間段,其實事情也就沒有那麼的重要。那是他們的戰鬥,我們沒有資格去插手,勝負全由自己。
贏,是榮耀,敗又何妨,總之,他們已經笑傲到了最後,這場黑榜風雲終究會印刻他們的名字,這就已經足夠了。」
「說的沒錯,重要的是過程。但願我們拯救宇文荒雪這件事是正確的,但願成兒能夠看的透徹。」狄雲義舉起酒盅跟吳雲昊輕輕一碰,兩人仰頭灌下,辛辣的感覺從舌尖直下胸腹,散發出渾厚的熱勁,通體舒暢。
狄雲義放下酒盅,夾起塊藥草放到嘴裡,邊細細品嘗,邊道:「還有什麼事?」
「沒有別的事,今天過來就是陪陪大哥。」
狄雲義笑著點點頭:「說吧,我還不了解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有嗎?」吳雲昊摸摸臉頰。
「你說呢?」
吳雲昊搖頭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沉默了好一會兒,幽幽一聲嘆息:「我感覺……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裡難道還有外人?」
「這只是我的推測,但是……」
「別吞吞吐吐,有什麼事直接說。」
吳雲昊微微定神,垂下眼帘道:「我感覺美顏可能沒有希望突破瓶頸,至少在短時間內,在這場風暴啟動之前,她突破到人皇境界的希望……很渺茫。」
狄雲義端起的酒盅微微一晃,清澈的藥酒濺出許多,順著指尖無聲滑落,抬起眼帘看著吳雲昊:「為什麼這麼說?」
「我觀察了很長時間,又跟長老院的幾個老傢伙們商量過,我們共同的觀點是,以美顏現在的狀況,真的很難邁出那一步。你我停留在半皇境界已經數十年,最清楚這一步的跨越有多麼的苦難,靠的不僅僅是天賦,甚至是遇到了機遇,都不一定成功!
美顏的天賦很驚人,潛力很大,又經歷過很多的險境,但這不足以成功的催升最後的蛻變,構不成成皇的條件。所以……如果在此期間,沒有十分特殊的意外,美顏很難做出突破。」
「你想說什麼?」狄雲義很快平靜下來,只是心裡仍舊有著絲絲酸澀和不快,畢竟作為父親,誰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有出息?憑白無辜的被扣上『突破無望』的帽子,任誰都不會舒服。
儘管,狄雲義知道吳雲昊說的有些道理。成皇?難比登天!就像自己和吳雲昊,藥物刺激?沒有放棄!機遇?有過!天賦?不弱!磨難?都有!偏偏始終無法跨出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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