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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自己的手動了一下,君宸燁一低頭就看見了葉芊芊正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愨鵡琻浪他忽然覺得心裡一痛,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葉芊芊緩慢坐起來,卻是感覺渾身都疲憊不堪,真奇怪,自己不就是被點了個睡穴,至於如此難受嗎?大概是回答她的問題,一道女聲忽然響起。
「芊芊,你別亂動,你的身子……」
聽到這個聲音,葉芊芊驀地抬頭看去,發現蕭語琴和沈立宇都在,她迅速環顧四周,脫口問道:「這裡是哪裡?」可是發現這周圍的一切都是昨晚上待過的地方,那麼……為什麼蕭語琴也會出現在這裡呢?
「芊芊,我昨晚上到來的。」蕭語琴一眼就能夠看出她在想什麼,立刻說話。
葉芊芊低低地應了一聲,下意識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卻發現自己被他抓的很緊,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再抽出,只能作罷。
「哎喲,既然沒事了,那我們就先出去了吧?」沈立宇那賊亮的雙眸一眼就看出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化,立刻叫道,隨即拉著蕭語琴往外走。
白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無奈地一嘆,轉身往外走去。
門被關上的剎那,葉芊芊分明看到了白邵那雙眸里閃過的濃濃的憂色。她知道,他也許猜到了自己要做什麼,又或許是知道了自己即將又要不辭而別?可是這好像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兩人面對面,卻都是默默無語,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君宸燁不知道說什麼,葉芊芊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芊芊……」
「餵……」兩人同時開口,但是都沒有說下去的意思。
葉芊芊嘆了口氣,「你先說。」
君宸燁卻也飛快地說道:「不,你先說。」
葉芊芊也不想爭辯,更不想拐彎抹角,便飛快地問道:「仇都報完了,你開心了,你滿意了?」
君宸燁久久沒有回答。
葉芊芊詫異地抬頭,卻是眼前一黑,唇上一暖,不知道他何時遮住了自己的雙眸,輕柔地吻住了自己。可是他的唇好冷,以前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冷過,可是今天這是怎麼了?他的手也好冷好冷,唯有那雙黑眸火光在閃耀,灼人地讓人覺得心痛。
可是她卻無力地阻止他的侵襲和靠近,如果這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那她何不留下一個好點的回憶呢?
君宸燁忽然頓住了自己的動作,鬆開了遮住她雙眸的手,「對不起,芊芊,我食言了。」
「你何曾信守諾言過?」葉芊芊覺得好笑,他這話真是覺得好笑。
君宸燁微微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是啊,我從來就沒有信守承諾過。你剛剛不是問我,仇報完了,我開心嗎?我一點都不開心。」他也知道,自己曾經錯過的東西,直到看著君辰昊躺在滿是鮮血的龍床上的時候,他忽然有些茫然了,他不知道自己糾纏了這麼久的仇恨,最終獲得了勝利,為何自己的心裡越發地空空落落了?
因為為了報仇,他丟失了他最深愛最在乎的人,為了報仇,他把她傷害的遍體鱗傷,也為了報仇,自己現在也是命不久矣。所以,他們之間,終究會成為陌路人。
葉芊芊嘲諷地一笑,「是嗎?我還以為你很開心。」
「大炎的江山我已經還給了你的哥哥。」他沒有介意葉芊芊的冷嘲熱諷,繼續說道,「昨夜,我已經讓人將玉璽交給了龍紫炎了,你也可滿意了吧?」
葉芊芊心裡一緊,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你要去哪裡?」這個問題完全是脫口而出,可是一出口她就後悔了,自己還關心他做什麼,簡直是沒事找事做。
君宸燁勾了勾唇角,這一次的笑真的是平靜的笑容,「沒什麼,不去哪裡,就陪著你。」
葉芊芊不解地看著他,「誰要你陪?有多遠滾多遠去!」她哼了一聲,忽然躺下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腦袋,心裡的不安卻越發地強烈起來。他的表情,他的眼神,他說話的口氣都讓自己覺得無比地心慌。原來,自己終究還是放不下,只是因為那場傷害太大,讓他們沒法回到原點了,即使他們再深愛,都沒法回到原點了。
君宸燁的手搭在了她的被子上,輕輕說道:「那好,你先休息一下,午時我們就坐船回大炎。」他並不打算在月耀留下來,即使君辰澤意思地挽留了一下,不過自己再清楚不過,自己和他沒有多深的感情,自己留下來反倒不好。更何況,自己並不想在月耀這個讓他恨極的地方死去。
聽著身後的人的離開的腳步,葉芊芊忽然覺得心裡有幾分酸楚地難過。
她坐起身,呆坐了好久,久到她自己並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才想起掀開被子出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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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燁,你的身體真的不行了,你怎麼辦?」蕭語琴看了一眼沈立宇,那徘徊在自己心中的話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她忽然覺得自己有愧疚感,縱有高明的醫術在手,可是面對君宸燁的傷勢和毒勢,自己居然完全沒有對策,他們都只能幹著急。
君宸燁絲毫不在意,只是淡淡道:「沒事,但是千萬別告訴她。」
蕭語琴的眼眶紅了,「沒想到你們同門也能夠下這樣的狠手。他真的是你的師叔嗎,他為何如此恨你?」
君宸燁的雙眸中閃過了一抹寒氣,「他是我們師叔,可是他恨極了我,因為風凝心。」
「什麼?」沈立宇有些不解。
「風凝心是他的女兒,自然會恨我。」君宸燁絲毫不在乎,「他恨我我能夠理解,不過他如此高強,就怕他忽然哪一天想要對付芊芊。畢竟……」
「你對風凝心做了什麼嗎?」蕭語琴更加不解了。
君宸燁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那個女人曾經在我的飯菜里下情『藥,而我自己沒吃,讓她吃了,然後讓緊接著進去的師弟給撿了一個大便宜。從此以後,師叔便強硬地要我娶了風凝心,不過正因為我每次都會拒絕,他才會如此恨我,我讓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師弟玷污了她的女兒,還多次拒絕他的那荒唐的賜婚。」
蕭語琴和沈立宇的表情都是一臉的震驚,真想不到他們之間還有這樣一段故事,匪夷所思。不過風凝心對君宸燁,似乎還沒有完全死心呢。
「可是宸燁,芊芊她……」蕭語琴忽然話題一轉,有些遲疑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給她喝那樣的藥?你知道這對她的身體傷害有多大嗎?」
君宸燁的雙眸里頓時閃過了一抹痛楚,「我並不知道,我只是以為這樣她就不會懷上孩子。我只是想著在未報完仇之前,我不能還有孩子的牽絆。」他真的沒想到,那每日給葉芊芊喝下的補藥,竟然會造成如此大的傷害。那個該死的太醫,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真的故意的還是背後還有人指使?
「可是這樣她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生育了啊!」蕭語琴覺得這個事實太殘酷,可是卻不得不說出口。
君宸燁正待說什麼,門砰地一聲巨響被推開了。
三人都驚訝地看向了門口的葉芊芊。
葉芊芊正雙眸冒火,她雖然來得晚了,可是自己卻還是將所有關鍵的話都聽清楚了。不過卻是只聽到了關於她的那部分,那個關於自己不能再生育的部分。
葉芊芊走到君宸燁的面前,忽然就給了他一個耳光,清脆的響聲響徹了整個房間。她只覺得自己的手心都還在刺痛,眼睛更是被淚水給模糊了雙眼,再也看不清楚眼前的男人的臉。
她忽然響起,每一次,他們纏綿之後,都會有人將一碗藥給她喝下,他告訴自己,那是補藥,她的身體如此瘦弱,是需要好好補補的。她如此相信他,從未問過究竟是什麼補藥,呵,現在終於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她也終於知道了自己和他纏綿了這麼久,為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個男人真的太自私了,自私地讓自己從這一刻開始無比地恨他,恨透了他!
「君宸燁,你好樣的。」葉芊芊惡狠狠地說道,「我會永遠恨你的!」
君宸燁只是看著她,再無從反駁。
「我告訴你,我們從此再也不相識,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葉芊芊瞪著他,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雙眼氤氳的霧水如何能夠瞪視一個人,她只是覺得絕望,覺得無比地絕望。
她一把推開了他,沖了出去。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再也不往來!
蕭語琴驚了一下,推了一把君宸燁,「愣著幹什麼,還不去追,這一次若不追……」
「不必了。」君宸燁有些疲憊地嘆口氣,「白邵會送她回去的。這樣不正好嗎?」是啊,這樣不正好嗎,自己可以徹底消失,消失在她的世界裡,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對她,對自己都是好的。
風狂亂地吹到自己的臉上,葉芊芊覺得自己的心在劇痛著,她竟然再也找不到該走的路。一路狂奔,直到奔到了碼頭,她便毫不猶豫地想要跳上船去,手臂卻被拉住了。
「回大炎做那艘船。」白邵有幾分無奈,看來自己等到這個時辰,剛好是午時,君宸燁他們是不打算來了,而自己先把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給送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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