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伴隨著一道慘叫聲,豎刀倒在了大殿門外。
殿內,再一次亂做一團。
齊王也是惶惶不安。
想要命人出門去查看,可是身邊卻沒了一人,各自逃命去了!
頃刻間,奢華的大殿之內,剛剛還是歌舞昇平,此時就剩下齊王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裡,不知所措。
「大王!」
田文一人,邁步走進了殿內。
其餘人等,全部暫時等候在殿外。
不管怎麼說,田家與姜家,君臣一場,田文還是想要給如今的齊王,一個體面的退場,不想讓王室的鮮血,染滿了這宮殿。
如果田氏代齊,可以不流血,那就最好;若是流血的話,那就一個不留,斬草除根!
而這一切,不在田氏,全在齊王自己的選擇。
見到田文一人進殿,齊王懸著的心,也稍微放鬆了不少。
若是上千門客和族人,一擁而入的話,非得嚇癱他不可。
「田文,剛剛有人打你小報告,說你要造反?」齊王顫巍巍地問道,「告訴寡人,這是假的吧?」
「豎刀妖言惑眾,已經被我給殺了!」田文淡淡的回道。
「嗯,殺的好。」齊王弱弱地道,「只要田相國沒有造反就好。這群亂臣賊子,我早就想要除掉了等清除了易牙、豎刀等人,再迎回管仲、孫臏等人,田相國意下如何!?」
齊國試探性地搬出管仲等人,也是想要暗示田文,這齊國可不只有你們田氏,還有那麼多的聖賢忠良,除非他們都跟你一起反了!
不料,田文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就算管仲等人是忠臣良將,他們分部在齊國各地,當得知王都有變,插翅也難以趕來。等他們再趕來的時候,大局已定!
只聽田文冷聲回道:「哼,你還知道要迎回管仲、孫臏等聖賢!?」
「我們齊國,地大物博,又有諸多聖賢良將,本有稱霸的資格,甚至一統天下的資本,然而你卻崇信易牙、豎刀等奸佞小人。親信小人,而遠離賢臣,這才導致管仲等聖賢,棄你而去!」
「如今,你還有臉,請他們回來?即便是他們回來,被你寒了的心,恐怕一時也回不來了!」
被田文一番訓斥,齊王低頭不語,很是慚愧。
「寡人一時糊塗現在幡然醒悟已經知道錯了」
「還請相國,替寡人修書一封請回管仲等人」
齊王還想要周旋,希望能夠有迴旋餘地。
但,田文卻已經失去了耐心,淡淡地道:「我這一次來,是要取代你,成為新的齊王!」
「你還是去準備一份,退位詔書吧,將諸侯王位,禪讓於我!」
什麼!?
齊王一聽,渾身一顫,面露死色,絕望的道:「說了半天,你你還是要造反!?」
「我乃齊國之人,是來接替你的王位,何來造反一說?」田文糾正道,「當初這片土地,乃是周王封賞,如今大周衰微,你們姜氏也昏聵無能,已經不配擁有這片土地了!」
「齊國,應該迎接他們新的王室——那就是我們田氏一族!」
齊王聞言,又驚又怒,這簡直是一派胡言!
「你們田家,本是陳國人,後來陳國內亂,你們田氏先祖,才逃亡到了我們齊國。是我們齊國,好心收留了你們,並賜姓為田!」
「如今你們竟然恩將仇報?以下犯上!?真是豈有此理!你們的老祖陳完呢!?他是不是在殿外,寡人要與他,當面對質!!」
面對齊王有理有據的反駁,孟嘗君田文卻不以為然:「我們老祖宗還在家中,並沒有參與此事。這一切,都是我田文所為,一切的罵名,也由我獨自承擔!」
「如今我田氏族人,以及數千門客,都在殿外等候!齊王,你不要讓我為難啊!還是早點禪讓,我保證你們姜氏一族,一世榮華!」
說話間,田文持劍,一步步緊逼而至。
齊王嚇得瑟瑟發抖。
不一會兒,田文就已徑直來到了齊王的面前,抓起了他的手,威脅道:「你到底是寫,還是不寫!?」
齊王驚懼非常,身心俱疲,見左右無一人,眼前大勢已去,最終只能哭喪著道:「我寫我寫」
「那就快點!」田文親自為齊王,鋪開了紙筆,催促並威脅道,「別想著拖延時間!管仲等人,是來不及救你的!我只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
一個時辰,等齊王寫好了退位禪讓的詔書,就立即昭告天下!
到時候,遠在齊國各地的管仲等人,聽聞此消息,再趕回來,也是無力回天了。
而且管仲、孫臏等人,也都是聰明人,齊王回饋,已經無可救藥,只要田氏一族,能夠做到禮賢下士,重新讓齊國強盛起來,這些曾經為姜齊效力的聖賢們,肯定也會紛紛轉投到田齊麾下。
正所謂,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孟嘗君田文身為四公子,有信心能夠做一個賢明的聖君,絕不會像眼前,回饋無能的齊王那樣,失去人心。
到時候,齊國定然在自己的治理之下,重新強大興盛起來,稱霸諸侯!
「嗚嗚」這時,齊王哭得不能自已,此筆久久沒有寫下一個字來。
因為,一旦寫下詔書,就徹底完了。
現在的他,還是有些心存僥倖,希望能夠有一人,可以站出來,力挽狂瀾!
哪怕是能拖住田氏一族一會兒也好啊!
但是沒有——偌大的王宮內,一個人都沒了!全都是明哲保身,跑得無影無蹤了。
而少有的幾個親信,也在剛剛的混亂之中,全部被田氏一族的人,給趕盡殺絕了。
這下,齊王徹底變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啪!!
田文一拍桌案,訓斥道:「你還在猶豫什麼!?要不要我說一句,你寫一句!?」
「不不用」齊王當即拒絕,因為那樣的話,裡面的內容,將會更加不堪,還不如自己來寫。
於是,齊王又顫巍巍的提出了一個條件:「田相國,看在你我曾經,君臣一場的份上,請允許我去祖祠那邊,拜見完姜家先祖後,在那裡寫下禪讓的詔書,讓祖先們共同見證!」
聞言,田文一皺眉:「婆婆媽媽,怎麼這麼多事!?難道你還幻想,你們姜氏一族的祖先,能夠從地底下爬出來救你們這群不孝子孫嗎!?」
「不不是」齊王哭訴道,「只是丟了祖宗們傳下來的基業,總得讓祖宗們知道吧我想去祖祠懺悔不然一個字都寫不出來的」
田文看齊王這狀態,哭得不能自已,確實有點失態,又一想祖祠那邊,也沒什麼人看守,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
「好!」田文最終還是讓步,答應了下來,「那我就讓你去祖祠寫禪讓詔書!別想著耍什麼花樣——我還是只給你一個時辰!」
說著,田文就像是拎小雞仔一樣,將齊王給拎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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