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方天元的新書 第25章 深造

    隨著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勝利召開，拉開了中國農村改革的序幕。洪州地區下屬的各個縣都先後推廣農村聯產承包責任制。1980年3月，洪州地區南湖周邊的東邵公社九子集大隊第五生產隊從小麥返青開始，實行「大包幹」；等稻田插秧的時候，「大包幹」已在當地全面展開，他們也因此獲得了夏、秋兩季的大豐收。「大包幹」的迅速推廣，極大地調動了農民群眾的生產積極性，促進農業生產迅猛發展。

    「大包幹、大包幹，直來直去不拐彎；保證國家的，留足集體的，剩下都是自己的。」為確保「大包幹」順利推行，祥城縣生產隊劃分小組，實行互助生產，解決了一些家庭的困難問題。此外，祥城縣還倡導多種經營，最大限度地發揮土地的耕種價值。彼時，全縣幹部、群眾都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積極性，他們在農田裡盡情地揮灑汗水，「縣、社幹部騎著自行車下村進田，捲起褲腿幫著群眾挖渠、澆地、施肥，帶領群眾搞春耕，望著平展無際的春季返青的麥田，大家都很喜悅」。

    農民的收成徹底得到了改善，隨著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在全縣的推廣，農民的生活水平也是穩步提升，大多數農民家庭都有了餘糧。隨著農村土地耕種利用的最大化，也促進了祥城縣經濟的全面發展，1980年 祥城縣農業機械廠試製成功的收割機，在全國試割檢驗比賽中，受到國家一機部的嘉獎。

    這種簡易收割機，利用拖拉機作為動力，安裝在拖拉機前端，安裝簡單方便。將小麥按麥隴收割一起，然後再把收割好的小麥捆成「麥個子」裝車運到場地。省去了鐮刀收割的麻煩。

    全縣個體經濟也蓬勃發展，整個縣城的大街小巷如雨後春筍般出現了大小不一的服裝攤點;各種菸酒糖茶小賣部;裝潢規格不一的飯店、酒館、小吃部;每天早上的早點攤更是花樣繁多，應有盡有。

    聯橋街上的個體工商戶也多了起來，在公社大院的門口就出現了三家早點鋪子，一家是賣蒸包的，一家是賣馬村煎包的，還有一家是炸油條的。三家都搭配著胡辣湯，豆粥和小米粥之類。孝文就喜歡在公社大院門口的早點攤上吃一口，然後再步行去辦公室開始一天的工作。

    這天早上，孝文依舊坐在早點攤的馬紮上，遞過去幾張紙幣，老闆端過來幾個包子和一碗小米粥，孝文一遍吃著早點，一遍思考著近幾日的工作，等吃完就起身離開了，旁邊一個收拾碗筷的中年婦女對著孝文喊到「給錢了嗎？」見孝文沒有理會，就放下手中的活計就追了上去。

    孝文大步流星往公社大院走去，根本就沒有發覺身後的事情，那個早點攤婦女見孝文走得很快，緊走幾步，還不斷小跑，就是沒有追上孝文的步子，見孝文走進公社大院，那婦女被門衛攔住了，婦女說是給孝文追要早點錢的，孝文也聽見了，回身看見了那位婦女，很是大囧，忙從兜里掏出前來遞給那位婦女，婦女接過錢，嘴裡嘟嘟囔囔地回去了！

    那婦女回到早點攤，男人問她幹什麼去了？，那婦女一臉鄙夷地說，「剛才一個大個子吃完早點沒給錢，我跟他要去了，還是公社的幹部呢！」

    「人家早就給過了，他吃早點都是先付錢」顯然，早點老闆對孝文是有印象的。

    說著，剛剛和孝文一個小方桌吃早點的幾個人也證實說孝文已經付過錢了！那婦女看著手中剛剛又給孝文要來的錢不好意思了！「那就下次不跟他要錢了吧！」

    「那知道那是誰嗎？那就敢追到公社大院給人家要早點錢，人家是我們公社主任，是大官。」老闆朝婦女怒道。

    婦女顯然有點害怕，惹惱了領導，自家的早點就幹不成，看向男人的眼神都是躲閃，看著手中的錢，也不知道放哪裡去！

    孝文當然不會計較這麼點早點錢，更不會和一個擺攤賣早點的婦女生氣。回到辦公室就把這事給忘了。

    八十年代初，聯橋公社更是出了一位叫狄和平的牛人。狄和平的父親是舊軍隊高官，掛少將軍銜，魯西南「剿總」負責人。抗戰結束後，所有日本投降家屬押解南京就是由狄和平的父親執行的。在解放戰爭中，狄和平的父親就神秘的失蹤了，特別是淮海戰役後就再也沒有了他的任何消息。狄和平因為是「黑五類」自小就離開家鄉，去了外地流浪，家裡也沒有人打探他的任何消息。但在七十年代末，狄和平回到了家鄉祥城縣，註冊成立了「亞東貿易貨棧」在祥城縣電影院租了個門面，搞起來了經營，在祥城賓館租賃了辦公場所，在幾個近親屬村民的幫助下，生意做的是紅紅火火，特別是八十年代初，更是成為整個祥城縣的風雲人物，把整個祥城縣的棉花全部售賣到南方深圳等地。也是因為有了這個牛人，祥城的整個北邊幾個公社全部推廣種植棉花。

    狄和平還成立了運輸公司，當時就擁有十幾輛解放牌汽車，搞起來貨物運輸。他還從四川運回祥城一種叫「小角樓」的低度白酒，讓全祥城的人民在那個年代喝上了低度濃香型白酒，一時間風靡城鄉各地，直接刺激到了祥酒廠的全體幹部職工，狠下決心，將廠里的醬香型酒窖池改成濃香型酒窖池，以適應全縣人民的飲酒新風潮，率先在齊魯大地上生產濃香型低度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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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棉花在祥城北部幾個公社大規模的推廣種植，增加了農民的收入，提升了祥城縣的經濟作物種植占比，也促進了棉花等相關行業的發展，各個公社都成立了棉花收購站，縣裡成立了棉麻公司，隸屬於祥城縣供銷社。

    然後就是「高產棉」、「長絨棉」的推廣種植，培育出了一家以棉花育種為主導的農業龍頭企業;一些大隊裡頭腦靈活的社員，三五家協商好，湊上些資金，就搞起了棉花收購，然後賣給公社的棉花收購站。還有就是那個公社的棉花收購站付款及時，有點熟人關係，沒有那些煩人的壓級壓價，就賣給誰，這樣就促進了各公社棉花收購站的服務水平。收購完棉花就接著收購糧食，小麥、大豆，玉米等等。

    對於農村這些悄無聲息的變化，孝文是看在眼裡，樂觀其成的，也是持支持態度的。也是很熱情地幫助鄉親們去公社棉花收購站協調關係，去縣裡信用社給社員協調貸款，幫助社員發家致富。

    這天下午，孝文正巧在辦公室，沒有出去，接到母親讓人捎來的口信，讓孝文回家一趟。自從擔任聯橋公社革委會副主任後，工作更忙了，孝文就沒有每天下班回家，而是住在公社大院的宿舍里。接到母親的口信，孝文就決定馬上回家一趟，看看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一般沒事，母親是不會捎信讓自己回家的，這麼多年來，家裡從沒有拖自己後腿，耽誤過自己的工作。

    下班後，孝文就騎自行車回到楚營家裡，進了家門，沒有感覺什麼不對勁，反而是一片喜氣祥和。孝文就放下心來。到家就知道了，原來是二弟忠文服完兵役，退伍回來了。母親讓人捎口信把孝文叫回來，也是想一起商議一下忠文的工作安排。

    八十年代農村退伍兵的回家鄉安置政策主要是以從事農業生產為主，?同時對於有專門技術特長的退伍軍人，?當地政府會安排適當工作或在鄉鎮企事業單位招工、?招干時優先錄用。?

    在八十年代，?農村退伍軍人安置的主要方向是回鄉參加農業生產。?這是因為大部分退伍軍人屬於農村戶籍，?約占90%。?對於這部分退伍軍人，?政府的主要政策是鼓勵他們回家鄉從事農業生產。?然而，?對於那些具有一定文化程度或專門技術特長的退伍軍人，?當地政府會安排適當的工作機會。?例如，?在鄉鎮企事業單位招工、?招干時會給予他們優先錄用的機會。?

    此外，?解決住房困難也是八十年代農村退伍軍人安置的一個重要方面。?在七十年代，?每年回鄉的復退軍人中，?無房或嚴重缺房的困難戶約占回鄉總人數的20%。?到了八十年代，?每年回鄉退伍軍人缺房的比例下降到約占退伍總人數的12%。?政府和基層組織通過調劑公房、?租借民房或寄居的辦法來解決住房問題，?同時也鼓勵復退軍人自己籌集部分資金，?通過群眾幫工、?鄉鎮和村幫料、?國家適當補助的方法來修房建房，?以解決住房困難。?

    綜上所述，?八十年代的農村退伍軍人安置政策主要側重於鼓勵他們回家鄉從事農業生產，?同時對於有專門技術特長的退伍軍人提供工作機會，?並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他們的住房問題。

    晚上喝完湯，二叔成明和三叔也來了，應該是聽說孝文回了家，一起商議一下忠文的工作安排，一大家人坐在一起，也好商議一下，共同拿個主意。

    想到這些，孝文心中有了計劃，忠文的文化程度不高，沒有什麼突出的特長，不符合公社的招干錄用範疇，但可以在公社安排個工作，畢竟忠文也是經過了幾年的軍旅鍛煉，個人能力也不錯，符合一定條件，再加上自己今後的提醒、照顧，忠文自己再爭氣努力，不愁沒個好前程。

    孝文就看著這個幾年沒見的二弟，顯然黑了許多，但是更結實了！忠文沒有孝文個子高，也就一米七多些，滿臉英氣勃勃，很是帥氣。

    「根據你的條件，不能直接招干，再說，我目前這個位置，也不方便說話。暫時不能去公社當幹部，那就只能招工，咱們公社有幾個選擇，一個是公社剛剛成立的計劃生育辦公室……」

    「不去，不去，不去什麼計劃生育辦公室，我一個還沒有結婚的大小伙子，去公社管人家兩口子生孩子的事情，還不給人笑掉大牙啊！」還沒有等孝文繼續說下去，忠文就直接插話說。

    「你先聽我說話吧！計生辦（計劃生育辦公室的簡稱，下同）是公社剛剛成立的職能部門，新單位，正是用人的時候。計生辦主任是公社的一個中層幹部，這地方待遇要好些，進來就能充分發揮你的才能，今後也好轉正、提干，我覺得機會更多!」孝文還是很嚴肅認真地把話說完。

    「反正我不去那地方，去了那裡不夠丟人的，」忠文還是不願意，孝文見母親和二叔、三叔也都沒有說什麼，顯然，大家都覺得計生辦這地方不靠譜。

    「你不想去計生辦，你就只能去企業了。畢竟其他的部門都是滿員，一個蘿蔔一個坑，總不能把人家開除，招你進去吧！」孝文無奈地解釋道。

    「嗯」忠文沒有言語，也是明白這些道理的。

    「孝文，你先說說有哪些企業可以選擇的我們也都說說自己的看法。」二叔這時候插話說。看來家裡人都覺得孝文現在公社有些權利，說話也好使了！

    「企業嘛！就是那幾個，「孝文一邊沉思，一邊說道:「公社的供銷社、棉花收購站、還有……」

    「我就去供銷社」忠文趕緊說。「我就想去供銷社站櫃檯，那多威風啊！還能給家裡買些便宜的東西。」

    「好！站櫃檯好！乾淨，舒服，還輕鬆。」二叔也是很贊同，補充一句。

    「那就去供銷社吧！將來找媳婦兒也好說是不，總比去什麼計生辦管人家生孩子說出去要好聽吧！」母親也是贊同。

    「那就這樣吧！我給你操作安排，你今後可別後悔就行!」孝文看向忠文，認真地問。

    「你就放心吧！放一百個心，今後絕不會後悔的」忠文顯然很高興。

    過了國慶節，忠文就去了聯橋供銷社上班去了。

    孝文也接到通知，去山東農業機械化學院干修科深造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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