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水流急了,「你能有什麼好主意?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說看不起你,呸呸,我不是說你無能,我是說,唉,我是說陳長安這個人不好搞!」
「我當然知道他不好搞,所以我們不搞他,換人去搞。」
「什麼意思?展開說說。」
「從今天起,陳長安的消息會傳遍大江南北,會傳遍天底下每個角落,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從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驟然變成可以虐殺地榜的傳奇高手,只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所有人都會知道,陳長安會使用御劍術,他重傷不死,能極速自愈,他會使用雷法,他可以打破世界桎梏,他一定掌握了修行的辦法,找到了天地靈氣的替代品!」
「啊?不僅不殺他,還要給他揚名?這是什麼餿主意?」斷水流不解地問。
「呵呵,你覺得這種揚名,對一個沒有勢力背景沒有後台大佬撐腰的少年人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斷水流心裡琢磨了一下,「我艹,還得是你壞。」
「人心的貪婪無可抑制,從此陳長安處在風口浪尖,舉世皆敵,無時無刻都處在危機當中,所有人都會把他當成一塊最最肥美的肉,妄圖把他吞到肚裡去。以陳長安殺星轉世的性子,他那肆無忌憚的風格,他會殺的人頭滾滾,他會把整個江湖攪的不得安寧,他會把十三大派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去,他甚至可能把十三大派都掀翻一個大跟頭。」
「等到十三大派出動了真正的高手之後,我們再出面?」
「沒錯,在關鍵時刻救下陳長安,他是天生的壞種,他生來就應該是我們的人,整個江湖都站在他的對立面,除了和我們在一起,他別無選擇,哈哈哈哈哈哈。」
斷水流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因為他知道此人說得都說是真的。
雲中君風白露也曾這樣名動天下,他比陳長安還要更加張狂,可是為什麼沒人找他的麻煩?因為他是上清宗嫡傳,他背後站著兩位天榜一個大宗師。
換做陳長安這種野路子,待遇就會完全不同。
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少年人,掌握了全天下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可以修行的辦法這何止是奇貨可居?
聖主為何能隱秘發展這麼多手下,為什麼能聚集如此龐大的勢力?就因為他傳下了生魂之力可以代替靈氣的方法。
陳長安身上藏著這種天大的秘密,妥妥的寶藏男孩,比唐僧還要珍貴。一旦這個消息傳出去,所有江湖人都會像聞到肉味的蒼蠅一樣湧上來,把陳長安給撕碎生吞了。就連十三大派也不例外,他們也無法抵擋可以重新修行的誘惑。
修行,不僅意味著強大的神功秘訣,靈丹法寶,更意味著
長生。
「可是,消息傳遞出去需要時間,人們來找陳長安的麻煩也需要時間,但大裂谷已經沒有時間了。」斷水流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一旦陳長安到了大裂谷,只怕那裡就會天翻地覆。」
「放棄大裂谷!立刻切斷和大裂谷的一切聯繫,告訴裂谷上人,讓他擔下一切,可以試試陳長安的雷電威力,然後撤出來。」
「什麼?」斷水流大為震驚,「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嗎?這個陳長安,有這麼重要?」
「他比你想像的更重要,他的價值無可估量。」
「要不是我知道他是穿越而來的被選中者,我非得懷疑他是你的私生子」
「你通知裂谷上人之後,也撤回來吧,不用再接觸陳長安了。」
「為什麼?我能忍住,不會殺了他的。」
「陳長安即將成為暴風眼,他身邊無時無刻都是風暴中心,伱跟的太緊,有暴露的風險。萬一驚動了那些老傢伙,反倒多生事端。」
「說的也是,我撤回來之後,換誰接手呢?陳長安這個人太過跳脫,不可控,沒人盯著可不行。」
「我已經想好了,換聖女前去嘗試直接接觸陳長安。」
斷水流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直接說,跟我還客氣?」
「嗐,我是覺得,美人計這一招對陳長安管用又不管用,管用是因為這個狗東西十分好色,去紅浪漫的頻率就能看得出來,就他好色成性的樣子,聖女指定能把他拿下,可是拿下的只有肉體。聖女大概率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有肌膚之親的崔玉婷,他說殺就殺,一秒鐘都沒帶猶豫的,這個人自私自利到了極點,簡直是冷血的畜生。」
「呵呵,那就讓他睡,讓他殺,殺完再送,一直送到他滿意為止。」
「恩?」
「這次先派188號聖女前去試試活。」
「啊?」
「老斷,你有日子沒回來,不知道咱們這裡別的沒有,就是美人多。」
「怎麼講?」
「聖主培養了一個整形醫生,技術高超,母豬都能給你整成貂蟬」
玉煙城建在隴右川偏西北一帶,這裡是大裂谷前最後一站,此城西出二十里,地貌變化極大,一條深不見底的峽谷,兩側草木死絕,遍地漆黑仿佛煙熏火燎,那就是大裂谷。
陳長安一路風塵僕僕來到玉煙城,準備先找當地人打聽打聽大裂谷的情況。所謂不打無準備之仗,系統已經給了提示,任務相當兇險,自然不能無腦莽過去。
結果令陳長安很失望,不管他問誰,只要一提及大裂谷馬上搖頭走人,好像大裂谷這三個字有著令人驚怖的魔力。轉了幾圈,一點有用的信息也沒得著,反倒把肚子給轉得咕咕叫。
陳長安找了一家酒樓要了個二樓雅座,點了些酒菜之後,坐在那裡思考,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這時樓下響起陣陣叫好聲,打斷了陳長安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一點思緒,他惱怒地推開窗,看到樓下有人登台賣唱。
賣唱的是一個年輕女子,帶了面紗不知道相貌如何,但身材婉約很有風情。為女子伴奏的是一個白鬍子老頭,他的樂器是架子鼓。
女子開口咿咿呀呀唱了一會兒,陳長安聽了不由得拍手叫好,原本的怒氣都散了,他抓起一把銀錠扔下去,叫道:「好,唱得好!」
得了鼓勵,女子唱的更起勁,陳長安越聽越過癮,最後乾脆甩了一把銀票,面額千兩起步。
酒樓眾多食客眼看陳長安這般豪爽,不由得發出陣陣驚嘆,陳長安內心得到極大滿足。
有錢就得裝逼,不然這錢掙得毫無意義。
過不多時,曲兒唱完了,那女子帶著白鬍子老頭上樓來找陳長安親自致謝。
陳長安邊吃邊說:「甭跟我客氣,這都是你應得的,唱得好,嗓子好,關鍵詞兒也寫得好,寫的妙!」
「多謝您的誇獎,小女子不勝感激。」
「我還想多嘴問一句,當然這話有些冒昧,你可別生氣啊。你這詞兒是怎麼來的?自己寫的嗎?」
「恩,是小女子所寫。」
「不容易,作為一個受過傷的女人,你真的不容易,看看這唱詞,我是配餃子敢吃醋,我是鍋蓋子有覺悟,我是你褲子一提的可有可無嘖嘖,有意境,有格調,有高度!」
唱曲的女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趕緊捂住嘴,「少爺,不是您說的那樣,唱詞是是」
我是配角怎敢吃醋
我是過客早有覺悟
我是你不值一提的可有可無
唱曲女子在心裡默默念了一邊唱詞,但最後也沒有說出口,這位少爺雖然沒文化,水平低,可他有錢啊,有錢能遮住所有的缺點,無限放大任何優點,這位少爺的優點就是有錢。
好端端的打賞成千上萬兩,這種豪爽到極點的少爺哪裡去找?唱曲的女子已經芳心暗許,她甚至想好了,少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打賞這麼多錢,肯定是相中了自己的身子,只要少爺提一句,她保證一點都不帶猶豫的,馬上答應,即便是做個妾,也行,哪怕少爺要解鎖更多姿勢,也忍了!
掙錢嘛,不磕磣。
人家心理建設都做到位了,不料陳長安說了這麼兩句之後,就不再理會唱曲女子,轉而跟白鬍子老頭套起了近乎。
「老先生貴庚啊?是本地人嗎?對此地風物一定很了解吧?」
「不敢當一個貴字,小老兒今年三十有六了。」
「什麼?」陳長安萬分震驚,「你開什麼玩笑?白頭髮白鬍子,說你九十都有人信,你告訴我你才三十六?鬧呢?」
「唉,小老兒先天性早衰,上輩子可能是個程序員吧。」
「你放屁!程序員應該禿頭才對,你這白頭髮白鬍子,更有可能上輩子是聖誕老人。」
白鬍子老頭嘿嘿傻樂,眼裡一點都沒有那種看破世情的大智慧,這下陳長安相信了,這貨真的是早衰。
「得嘞,怪我眼瞎,你們下去吧,別耽誤我吃飯。」
唱曲的女子明顯失望了,兩眼含春看著陳長安,根本捨不得走。
「少爺,您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再給您唱一個吧,要不我加班創作,給您唱兩個新的。」
「不用了不用了,不需要,下去吧。」陳長安擺擺手煩躁地說。
唱曲女子還要努力嘗試,白鬍子老頭拉住了她,輕輕搖頭示意她別動。
「這位少爺,小老兒是本地人,雖說年齡未到您的預期,但有些事情您問我准沒錯。」
「哦?」陳長安眉頭一皺,「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少爺不是要問本地風物?小老兒對本地風物了如指掌。」
「當真?」
「當真。」
「果然?」
「果然!」
這下陳長安來了興致,他伸手道:「請坐。」
白鬍子老頭不客氣的坐下,又把唱曲的女子硬按到座位上,陳長安對唱曲的女子視而不見,盯著白鬍子老頭問道:「此城西去二十里」
「大裂谷。」
果然有門兒!
這是陳長安遇到的,第一個敢於說出大裂谷的人,第一個敢於直面這個問題不做迴避的人,陳長安很興奮,問道:「大裂谷里,究竟有什麼?那裡發生過什麼事?為什麼本地居民聞之變色?」
白鬍子老頭神色凝重,起身四下看了看,又關閉了門窗,這才坐下來說:「少爺啊,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
「這大裂谷,在我爸爸小時候」
「你爸爸?」陳長安忍不住打斷了,「你爸爸?」
「有什麼問題?我三十六,我爸爸五十七,五十多年前不就是我爸爸小時候?」
「你也沒說五十年前這個關鍵信息啊。」
「我沒說嗎?噢噢,那可能是忘卻了。」
五十年前,大裂谷還不是現在的模樣,那時候大裂谷里鬱鬱蔥蔥,環境優美鳥語花香,還有各種野果樹,白鬍子老頭的爸爸小時候經常去大裂谷里采果子吃。後來有一天,忽然天降隕石砸在了大裂谷里,一夜過後,大裂谷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寸草不生根毛沒有,遍地黑灰好似火燒遺留。
天降隕石過後,大裂谷就變得一天比一天詭異,一天比一天可怕。以前人們出入大裂谷從來沒出過事,自從天降隕石,大裂谷里開始生出濃郁的黑霧,黑霧籠罩整個大裂谷,但凡進去的人再也沒有出來過,一個都沒有。
「我爸爸就是進到大裂谷裡面,然後就」
「你等等!」陳長安實在忍不住了,「你爸爸進去大裂谷沒了,那怎麼有的你?他才幾歲就沒了?你怎麼來的?」
「我爸爸是有了我以後才去的大裂谷啊。」
「我艹你能不能把話說完整,這你也沒說啊。」
「我又沒說?」
「沒說!」
「抱歉抱歉,人老了腦子不好使。」
「你爸爸去大裂谷幹什麼了?為什麼隔了那麼久還要去?」
「這就要從我媽失蹤開始說起」
「又有你媽什麼事了?」
「唉,要不是我媽先在大裂谷里失蹤,我爸也不會去找她,那我就不會成為孤兒,也就不會有病無錢,更不會三十六歲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白鬍子老頭六歲那年,也就是三十年前,他的母親失蹤,有人說在大裂谷附近看到過她,於是白鬍子老頭的父親前去尋找,夫妻二人雙雙把家丟,就此快快樂樂共赴黃泉了。
因為父母失蹤在大裂谷,白鬍子老頭對大裂谷多有關注和了解。自從五十年前一場大變,大裂谷就成了禁區,人畜勿進,進之必死。即便如此,周邊仍不停有傳聞,說誰誰誰進了大裂谷,還有人煞有其事地說在大裂谷附近看到了某某某。
三十年前這一現象大爆發,那年失蹤的不僅僅是白鬍子老頭的父母雙親。
大裂谷周圍原本有玉煙和靜沙兩座城,現在只剩玉煙城,靜沙城數萬人一夜之間消失不見,變成了一座死城。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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