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萌女王：愛卿別下榻 第二十一章 巫毒大人

    啊？謝西西手中湯勺「啪」一聲掉在了地上：「他們莫非要攻城？」

    小太監搖頭：「並未攻城，但卻已備出攻城之勢，凝而不發！」

    謝西西抹了抹頭上細汗：「下去繼續查看。」

    「是！」

    小太監下去後，謝西西實在沒辦法咽下東西了：「葉兒，傳秦良玉覲見！」

    秦良玉很快來了：「老奴見過王上。」

    謝西西問：「秦總管，眼前形勢你也看見了，依你之見，本王該如何是好？要不要下個自罪書，或者……削髮請罪？」

    底下，秦良玉語聲一如往昔的平靜沉穩：「回王上，老奴原本只是內臣，不敢妄議前朝之事，但王上既然問老奴，老奴便斗膽一言。」他說到此處，頓了頓：「老奴聽聞王上於青古台下令誅殺相國，乃是受上天之命，既是如此，王上又何須自罪？若王上自罪，恐教宮外之外誓死守衛宮門的民眾寒心。」

    「確實有理。「謝西西點頭。自己不發言還好，可能還有些人相信自己是天命之王站在自己這方，這一自罪，豈不是自毀形象？哪有一個受天命的王能這麼幹的？這麼一毀形象，恐怕就真沒人站她這邊了。

    而且，反正自己自不自罪，恐怕都很難讓吳思藻那幫人滿意，人家既然能帶兵來逼，怎麼可能見她搞個自罪就放過她了呢？很明顯是奔著要她退位或者自裁這樣的目的來的呀。

    算了，還是靜觀其變吧。

    也許，會出現轉機也說不定呢。

    當然，這並不是她真正想問秦良玉的問題。

    她對秦良玉招手，示意他上前點，然後壓低聲音：「咳咳……本王想知道，王宮內可有密道啊密室之類的東東？」

    王宮門外，一邊是跪著的大臣們，以及騎在馬上全副武裝的鐵騎軍，一邊是手執鋤頭斧子菜刀情緒激動的上千老百姓。

    兩方對持著一波波喊口號。

    大臣們：相國枉死，天道不公！

    老百姓：誓死保衛天命之王！

    當然這局面很明顯老百姓比較弱勢，但是他們群情洶湧，而且人越來越多，倒也頗有一番氣勢。

    不過即便是這樣，吳思藻也沒有將這些雜亂的老百姓放在眼裡，

    申時左右，他再也忍不住，對宮門處的王宮侍衛喊道：「相國枉死，王上遲遲不肯出來給個交代，那就恕我等無禮，要擅自入內，見君王一面了！」

    他說著振臂一呼：「鐵騎軍聽令！」

    身後一萬鐵騎軍齊刷刷一扣長槍，齊聲應道：「和！」

    守門侍衛十分慌亂：「私闖王宮，罪同謀逆，將軍請三思！」

    吳思藻卻怒目圓瞪，刀一般掃過老百姓和侍衛們的臉：「閃開！誰敢攔我，就休要怪我刀上見血！」

    正在這如此危機關頭，突然，人們耳中傳來一陣緩慢而低沉的銀鈴聲，百姓們紛紛自覺讓出一條路，而路中間，徐徐走出數十名通天閣弟子，他們個個神情肅然，神態莊嚴，縱然重兵在前卻似全無一物，只徑直行於宮門前。

    待眾弟子站定，巫毒從中出列，他長發垂腰，面容如雪，風骨若仙，立於鐵騎軍馬前，仍是一副安然若定，出塵之姿。

    吳思藻皺眉，緊勒馬韁：「巫毒大人所為何來？」

    巫毒站在那裡，垂眸，抬手，輕輕的拭了一下衣袖，然後，才緩緩說了一句話：「巫毒若不死，爾等便無法從此過。」

    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叫板啊！

    吳思藻面上立起慍怒之色，他緊握拳頭，手上青筋畢露，恨不得一刀就殺了眼前之人。

    但，他卻遲遲沒有下令殺人。

    通天閣雖然只有區區幾十人，且渾身上下並無攜帶武器，但他們的力量，卻是不容小覷的。

    通天閣在世人心目中的位置，不是幾十條性命那麼簡單。

    他們是守護神壇的神職人員，他們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月神。若是有人敢公然殺戮他們，那後果……將不堪想像。

    見通天閣如此行為，老百姓們更加振奮，更加相信謝西西是天命之王無疑，他們一聲聲高呼：「誓死保衛天命之王！誓死保衛天命之王！」

    吳思藻起事之前其實已將各種可能性考慮過一遍，但他千算萬算，仍是沒算到通天閣會來橫插一桿子。

    也怪不得他想不到。在過去的很多年來，無論是君王身死，被廢，或是其他重大事件中，通天閣都一直保持著不對外界做任何干涉的立場。所以這次他們居然會出來站在謝西西這一邊，實在沒有人能想到。

    吳思藻在百姓們的歡呼聲中，壓低聲音，微微俯下身子，逼視著馬前的巫毒：「敢問巫毒大人，通天閣從來不問世事，為何此次卻要包庇昏君？」

    巫毒不語，只背手而立。

    「巫毒大人是不怕死麼？」吳思藻見對方一副根本都不願意跟自己言語的模樣，心頭火氣更甚，惡狠狠吐出一句：「大人可知，只要本將軍手一揮，大人將身首背離，永別於世？」

    巫毒這次終於肯理吳思藻了，他抬眸，看著吳思藻。

    吳思藻很難形容他這一眼的眼神，因為那裡面……似乎有很多種情緒交錯複雜，又似乎根本什麼都沒有，空得跟掏空了的魚肚一樣。

    巫毒帶著這樣的眼神，從那薄而發白的唇間，緩緩吐出和同樣情緒難辨的語聲：「身首背離麼？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種滋味？會疼，還是會流血，又或者，會死？聽上去似乎很有意思啊，若將軍願意，本座倒想試試……」

    吳思藻汗顏。這傢伙果然是巫毒啊，連反應都跟正常人不一樣。

    不過，他至少確定了一點，這位巫毒大人確實不怕死。

    不僅不怕死，反而好像對死還隱隱有那麼一點點期盼的樣子。

    真是個，瘋子！

    吳思藻可不想像他一樣不正常。

    於是局勢進入真正的僵局。

    而此時的吳思藻，需要決策的勇氣。如果他下定決心無懼神靈，通天閣一干人論武力實在不堪一殺。但如果他忌憚觸犯上天惹眾怒，那通天閣便是一道不能逾越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