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聽甘寧出口叫停,趙雲立刻收住手中長槍,蘇青成此時才發現自己用作兵器的這根樹幹之上已是千瘡百孔,不僅如此,繫於腰間的虎皮和上身衣衫多有劃破之處,正是趙雲長槍所致,想來這還是他手下留情,三國武將之武勇果然不是光天賦異稟就可以企及的。
「子龍槍法高明,為兄敗了,心服口服。」蘇青成言道,此戰雖敗可他卻無頹唐之感,自己的對手可是常山趙子龍,再說經此一戰更是獲益匪淺,又是自家兄弟,一時勝敗算得了什麼?
「大哥不必過謙,你只不過欠缺經驗罷了,方才雲已是全力盡出也奈何你不得,二哥所言極是,加以時日,大哥你的武藝定是不可限量。」趙雲微笑言道,經過這番打鬥他對蘇青成的潛力自是了解。
「呵呵,我看這一戰過後大哥已經有所領悟,你向來少與人交手,初戰就遇到子龍這樣的頂尖高手能支撐到現在已是殊為不易了,我看也不用假以時日,大哥你不日就要護送玉兒姑娘前往上黨,我和子龍亦要遊歷各地,不如便在這山林之中多住上些時日,我等兄弟一處切磋,想來都會大有進益。」甘寧出言道,昨夜蘇青成已經跟他說了要去上黨之事,這一番話也是在為他考慮,且三兄弟剛剛結義,正要好生一敘兄弟之情,自己雖說還有要事在身,耽擱半月還是不妨事的。
「哈哈,二弟說的好,你我兄弟便該好生一聚才是,只是這山林曠野之處粗陋,倒是委屈兩位兄弟了。」蘇青成聞言亦是大喜,與這二位兄弟相交,原就不舍分離,如今能多聚時日正是心中所想。
「大哥說的什麼話,你我兄弟一處,皆是歡暢之所,再說我和二哥對大哥的諸多本事可是羨慕的緊,你可不能藏私。」趙雲言道。
「對,別的不說,大哥你那訓鷹的本事可要教給兄弟,到時我也去找上這麼一隻,肯定會有極大用處。」甘寧也是立刻接道。
「放心,自家兄弟有任何要求為兄絕不藏私,不過尚要勞煩二弟的弟兄們前往山外市鎮一行,一來打聽那趙海的消息,二來你我兄弟一處談笑言歡,沒有美酒可是說不過去。」蘇青成欣然笑道。
之後半月,三人都在這片山林之中度過,本就是歲數相當,志氣相投的結義兄弟,每日裡演武切磋,縱談天下,徜徉山林,俱各歡暢無限,感情也是與日俱增。在別人眼中,山林生活恐是頗為難度,不過有蘇青成這個狼王在此,諸人卻是萬事不用憂慮。
這段時日,蘇青成的武藝可說是突飛猛進,甘寧趙雲都是不吝指點,絕無半點藏私之意,而在二人眼中,大哥的武學天分亦是非凡,無論多麼複雜的招式身法都是一學便會,進展更是一日千里,加上他本身的天賦,十數日過後竟隱隱能與二人分庭抗禮,不落下風。
蘇青成的練武之才還不是讓二人最佩服的地方,每日暢談下來,他們發現自己這個大哥稱得上博聞強記,眼光超卓,大漢各州的大勢竟是如數家珍,對荊襄一地宗賊林立,朝政不達的分析更令甘寧心服。說起當今天下,三人都是對內臣當政痛恨不已,蘇青成更是有言如今朝綱敗壞,各地諸侯擁兵自重,百姓民不聊生,不出三年,天下必將大亂,正是亂世出英雄,到那時才是兄弟們一展身手的時機,甘趙二人俱是遊歷各地,聽大哥這麼一說都是深然其言,當即約定若當真亂世將現,三兄弟定要連成一氣,行一番男兒丈夫的作為。
相處的時間越長,蘇青成對這兩個同為三國虎將的兄弟也有了更深的了解,後世稱甘興霸為水戰王者絕非虛言,一旦入了水中,便如一條蛟龍,施耐庵先生在水滸傳中曾以「可入水三日三夜不出,生食魚蝦」來形容浪裏白條張順,在蘇青成看來,以此言形容甘寧的水性也絕不為過,加上光明磊落的性格,的確是是仗義疏財的江湖豪俠。
至於趙雲,義氣深厚、性格沉穩、見事明晰,頭腦靈活,這便是蘇青成對他的評價,演義中羅貫中將他刻畫成了一個完美的英雄,平生未嘗一敗,可在史實之中趙雲的地位就遠不及演義了,致使後世很多人都認為趙雲絕非大將之才,只有武勇蓋世這一點演義史書都是承認的,如今在蘇青成看來,三國志中對趙雲的評價是恰如其分的。
三國是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大將之才亦是不少,蜀國有關羽張飛馬超魏延,東吳則有四英將,而曹操手下則人才最多,五子良將、宗族八虎騎,這也是曹魏可以三分天下有其二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所在。身為大將,可絕不是簡簡單單有過人武勇就行的,必須是要精通將略,善曉兵機,且能獨當一面,武勇只不過是錦上添花。
仔細看看這些大將,一個最大的共同點便是他們都有著良好的學識,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放在哪個朝代都是真理,身在漢末,有無學識很大程度上取決與出身,一般的百姓能認識幾個字就很不錯了,這也當是趙雲最大的短板所在,出身貧寒,恩師只是武人,一生飄搖擇主而事,等到略微安定下來怕是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如今蘇青成有幸來到這個年代,並能和興霸子龍結為兄弟,他絕不會讓這一切重演,日常的談論之中他不時給兩位兄弟灌輸學識的重要性,人才不一定生下來就是,他相信自己這兩個兄弟亦有成為一代名將的基礎,現在大家還都不滿二十,正是最好的時機。二人通過這陣時日的相處,對大哥的見識學識嘆服不已,也格外看重他的意見。
歡聚的時日總是短暫的,這半月在三人而言一晃便過,都是依依不捨,只是甘寧在荊襄處有要事安排,子龍亦要遵從師囑遊歷四方,只得灑淚而別,並定下一年之約,要在上黨重聚。趙雲此行要往洛陽,正好與甘寧一路,也當要將若蘭姑娘做妥善的安排,據興霸的伴當這半月打探,趙海並無任何的動作,恰似銷聲匿跡一般。
與兩位兄弟分離之後,蘇青成也帶著玉兒往上黨而去,上次趙海曾經給了他一輛馬車,如今恰好派上用場,蘇青成雖是不善御馬之術,可天性中的畏懼讓馬兒對他很是聽從,倒也省卻了僱傭車夫的麻煩。一路之上,他也想了很多,真要在亂世之中闖出一番天地,現在的自己還欠缺的太多,最大的缺陷就是出身,他在漢末除了新結交的兩位兄弟之外可說是舉目無親,想當年劉備就算再怎麼落魄至少還有一個漢室宗親的出身,這可就是相當大的一個政治資本了。而自己想要有個出身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是舉孝廉,這對他來說無異痴人說夢,還有一條便是他下決心要去走的路,投軍,即將到來的黃巾起義就會是他撈取在亂世第一筆立足的政治資本的大好時機。
想到這裡,蘇青成心中不由暗暗好笑,今世的遭遇與後世何其相像,都是要白手起家,不過好在自己還有兩個結義兄弟,更有著不知道有沒有用的遠超當今所有人的眼光,後世的自己可以從一窮二白努力打拼出億萬家財,今世也一定可以有一份作為。
路上他曾起過心思要去找尋一下存在於自己記憶深處的那個小村,不過終究是十幾年過去了,難以查探,只得暫且放下,不過蘇青成還是下定決心一有機會便要追查此事,也當是給自己身體的一個交代,虞山到上黨大約四百里路程,蘇青成與玉兒日夜兼程,三日之後已經到了上黨城下,這還是蘇青成來此世之後第一次見到較大的城市,不免很是新奇,在他看來,這一千多年前的城市雖說規模不能與後世相比,可道路人家皆是整齊寬敞,各類商鋪也不在少數,販夫走卒熙來攘往,十分熱鬧,本想一逛,玉兒卻是思兄心切,催著他便往族叔住處而去,張氏宗族亦是上黨大姓,倒不難尋找。
這處民居占地頗大,主體俱是磚瓦結構,類似後世的四合院,雖是較為樸素可比之鄉村人家就要氣派的多了,玉兒下車扣了扣大門門環,片刻之後大門咿呀打開,一個儒衫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前。
「小姑娘,你找誰?」這男子顯然不認識玉兒,出言問道。
「您可是張雲叔父?我哥哥張虎便是在您府上叨擾的。」玉兒輕聲回答道,這族叔家中她也是頭一回來。
「張虎?你是玉兒?我就是你族叔張雲,咦,你這打扮?」張雲聞言一愣,不過聽到張虎之名立刻想了起來,玉兒本應該身著孝服,只是初次上門便顯得太過無禮,因此只在頭間插了一隻白花。
「玉兒見過叔叔,爺爺月前病逝,玉兒此來特為告之大哥。」玉兒斂衽一禮,提到爺爺,她的言辭之中還是止不住悲傷。
「哎~伯父一向康健,怎麼會,對了,不要站著說話,快進屋,玉兒,這位是誰?」張雲聞言嘆道,待要再言可見著小姑娘泫然若涕的樣子又有些不忍,便要讓她進門,此時卻是看見了跟在玉兒身後的蘇青成,他不禁有點奇怪,出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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