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出於對張虎身體的顧忌,劉毅與之商議片刻之後就命青芒送軍師回府歇息了,並言之今後亦不用其前來,他自會前往府中,張虎亦知此時兩軍對峙之勢已成,勝負絕非短期之內可以分出的,加之座談片刻的確頗耗精力,主公又是一片苦心,當下便也拜別而去。
軍師走後,劉毅又一人在堂上獨坐深思,方在張虎一番話言猶在耳,身為三軍之帥他自然知道當棄則棄的道理,就如當年身在山林之中,狼群沒有他這個強力狼王的時候面對獅虎熊豹等猛獸總是要有些老弱之軀去作為誘餌的,可明白歸明白,這簡簡單單的一個棄字的背後卻是數以百千計的忠勇士卒生命,還定要謹慎而行。
今番他親領大軍到此,雖說是敵眾我寡可卻有著足夠的信心穩立不敗之地而求勝,洛陽堅城在手,士卒精銳勝之,司州民心所向更不言而喻,這所有的一切無疑都是有利於自己一方的,尤其是馬超與龐德二人的前來,更讓他見了分化敵軍的可能!軍師說的不差,就算韓遂張魯之間亦只是利益的結合,如此則必然會有可利用之處。
但計將安出卻是煞費苦心,如今他可以確定用群狼戰術來對付眼前的敵軍,可若是騷擾的狠了,敵軍一退又該如何?縱以劉毅的自信也不認為憑藉現在的兵力他有足夠的能力可以阻止對方後退,除非張繡統領的燕雲營也加入戰場,不過那樣對於虎牢而言又極為危險,沒有十足的把握劉毅絕不會為之,如此一來竟是頗為難決。眼下自己獨占大漢五州之地不假,可也因此造成了戰線的拉長,一旦數處作戰,兵力的使用上就有些捉襟見肘了,尤其還是在冀州大戰之後。
思考之中時間過得極快,見暫時並無任何的頭緒劉毅也將心中的諸多想法壓了下去,既然戰略已經制定就要堅決的加以執行,一味強求盡善盡美也未必就有其效,戰場的形勢是會隨著時間而有所發展的,各個階段也會出現不同的戰機,隨機應變亦是關鍵所在。
「子平,隨我再往城西文遠處一行。」與其在這裡枯坐苦思沒有結果,倒不如盡力去掌握手下士卒以增添戰力,劉毅長身而起便叫屋外的管亥,此時一旁的風若曦見丈夫出門急忙上前給他整裝,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可細緻的動作與認真的表情無不流露出一種關切。
「呃,主公,天色已晚,不若明日早間再往城西吧,這幾日你在烏桓軍中忙得都沒有個歇下來的空,今日難得一天早些回府,還是多多歇息為上。」管亥聞言進門卻正好見風若曦為劉毅整裝的一幕,一時間也不知該進該退,只是吶吶的笑道,主公就是這般,一旦埋首軍事是什麼也顧不上的,他還要履行軍師與夫人之前的囑託。
「你哪來那麼多話,如今劉某又不是七老八十,快給我去備馬。」劉毅著管亥的樣子不由笑言道,這管子平不但忠心耿耿,執行起軍師的交代來亦是一絲不苟,不過自己的身體他心中有數,此等程度的勞累還算不上什麼,穿越此世,老天待他可謂極為不薄了。
「諾!」管亥拖了個長音,搖搖頭無耐的去了,他倒是有心阻止,可也要有力才行,當然身為戰將他也知道眼下正乃關鍵之時。
「若曦,今夜你早點安睡,不需等我了,軍營之中就是這般,忙起來也沒個黑天白夜的,為夫身強力壯不在乎,你若是憔悴了我可要心疼的,再說現在的你也太瘦了,可是不好生養,聽話!」著管亥的背影劉毅微微一笑,轉過頭來伸手撫上了風若曦面龐吹彈得破的嬌嫩肌膚,斜眼了一下門外,又將玉人摟入懷中輕聲言道。
「夫君放心,你不需為若曦分心的,有欣然姐姐為我調離,人家可不怕懷不上夫君的骨肉,你快去吧,讓別人見不好。」風若曦很是享受劉毅這般親昵的舉動,不由仰起頭來在他面上主動一吻言道,夫君的軍機大事她絕不會幹預,只能用好生伺候給予支持。
「這是劉某府中,哪個敢如此沒有眼力見的亂?為夫去了,記得早點休息,漂亮的女人都是睡出來的。」劉毅聞言不由在懷中玉人額上一吻方才輕笑而去,只要自己把控得當,似乎有個佳人在此陪伴也不是什麼壞事,更能放鬆一下自己因為戰事而緊繃的心情。
聽著劉毅難得的俏皮話,風若曦一臉笑容的目送丈夫離去,在洛陽城中劉毅從未與她有夫妻之事,可那種淺嘗輒止卻似乎更為動人,如今二人時常單獨相對,心中的那份情愫分外的濃烈起來,她知道自己選擇劉毅是今生最為正確的決定,不活容許任何人加以破壞。
匈奴軍營就在城西十里之處的駐馬坡,以烏雲蓋雪的腳力小半盞茶的時間便已到達,守衛營門的匈奴士卒遠遠的見人影便是張弓搭箭相對,這亦是近日來張遼的交代,大軍在外一切都要以謹慎為上!待得清劉毅面容,那個百夫長急忙讓士卒將弓箭放下,當年他曾經隨於夫羅前往北平,在劉毅府中見過一面,朗生在匈奴之中可是好大的名聲,便只是這一眼就已經牢記心中,印象極為深刻。
著眼前匈奴士卒一個個右拳緊握放在心口之處,劉毅知道這是他們的一種禮節,多是對勇士而用,當下微微一笑,亦是做了個同樣的姿勢,那些匈奴士卒見了不由都是面現喜色,同時將身軀挺得更加筆直,劉毅此舉也就是認為他們也是勇士的意思,豈能不加自得?
劉毅沒有讓那個百夫長去通傳張遼及樊稠於緊等人,幽州軍中都知道主公是有這個規矩的,他下來巡營從不會事前通知,所要的就是士卒們最為真實的狀態!如今這匈奴營中也與漢軍一般幾隊士卒按照之前制定的線路不停巡邏,每到一定的時刻還會交換線路,而這些都是他們每日上崗之時才會交代,具體的戰法戰策陣型等時間太短用之無效,可這些營中之法張遼向來一絲不苟,如今來頗有成效。
自己麾下這些戰將不乏治軍之才,當然各人之間也有著獨特的地方,張遼每次宿營在外,不但營寨四周建立高台,營中也是一般,這樣可以更為利於巡營士卒觀察全局,且所設位置亦是頗具匠心,當年劉毅初次見之便大家讚賞,當即通令全軍都要照此而行,互相切磋,取長補短絕不僅僅表現在武學之上,兵家之中顯得更為重要。
安營紮寨乃是身為戰將必備的功課,內中可說是巧妙無窮,觀其立寨之法便可大略知其人為將之材,每個營帳之間的距離,及各個營地的聯繫都是極為緊要之處,當年曹操正是在了徐晃立寨之後對其極為欣賞,許之有亞夫之風,如今觀張遼為之亦是進退有致,精警可法,不愧可與公明並列而為五子良將之一,名傳後世!
今晚張遼卻不在帥帳之中,問起那副將方知一眾將領都在營中操場之上商議戰法,劉毅並沒有讓人前往通傳,而是讓那副將帶路往操場而去,遠遠便能見其上燃起數個火堆,火堆旁所圍坐的除了張遼、樊稠、馬超於緊等人之外便是匈奴軍中的一干將領,來文遠亦頗通入鄉隨俗之道,這樣的作法也的確能夠拉近二者之間的距離。
「主公!」「各位不必起身,你們說的熱切劉某也來聽聽。」見劉毅一行來到場中,張遼等眾人便要起身見禮,劉毅急忙快步上前阻止,並很是隨意的挨著於緊身邊坐了下來,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動作在匈奴將領眼中都覺頗為親切,於緊更是心中受用,與之為敵劉毅是最為可怕的對手,可若與之為友他又是最值得信任的。
「說啊,不要劉某一來就閉嘴,我軍中可沒有這個慣例,自當暢所欲言,眾人拾柴火焰高嗎,哦,&&。」劉毅坐下之後那些匈奴將領不免有些拘謹,劉毅當下微笑言道,後又想及這句俗語怕是不好翻譯,便說了一番匈奴之言,大意就是英雄在一起齊心合力會更為強大,自從與烏桓匈奴和善之後,劉毅也曾專門請人教授他一些常用語言,雖稱不上精通但普通的交流已是勉強可以,這一來聽在匈奴將領耳中更加的歡喜,誰也不會去計較劉毅那幾處發音的古怪。
「將軍,方才我等在與幾位將軍論及那群狼之法,卻正是我等日常所用,前番將軍言及此法專對敵軍小股糧隊,遇上大隊人馬就要避之,緊卻有些不當之見,我匈奴騎軍戰陣雖不及大漢,可論單兵戰力卻不輸之,尤其是弓箭之術!況且這亂戰之道也是所長,因此就算碰見敵軍較大的隊列,仍然可以箭矢襲之,只要對方騎兵人數不數倍與我就難以奈何,草原上亦有狼群,他們在面對猛獸之時便是用放血之術,待猛獸力盡之時再加致命一擊,呵呵,這只是在下一點淺見而已。」於緊見劉毅如此也放鬆了許多,當下侃侃而談卻是頗具自信,只是說道最後見劉毅及眾將目光都注視自己,不由有些心慌一笑言道。
「哈哈哈,什麼淺見,於頭領此法頗妙啊,你放心,這箭矢方面洛陽管夠,你可在戰陣之上再驗證其效,我軍中商議戰法向來是暢所欲言,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儘管放膽言之便是。」劉毅當年為了奔狼大戰也曾對匈奴騎軍的戰法下了一番苦工研究,於緊所說正在其列,他們與草原之上對付漢軍便是常用此道,要知大漢與匈奴之間前前後後交手數百年,除了幾場大勝之外其餘可是勝負參半的,且于禁今日能夠主動提出足見他已經將自己當做軍中一員了,值得讚賞。
「還有就是將軍此法若在夜間使用可更添其妙處,我聽張將軍言及軍中還有火箭之物,我族製作火箭常以牛油淋之,軍中帳篷頗為易燃,借夜色甚至可以對敵軍營帳周邊加以侵襲,就算不能傷人也要讓他們心中害怕。」得了劉毅的鼓勵,於緊一時更為大膽起來,在匈奴族中他也算得是博學多才之人,對漢朝的文化亦是知之頗深,他出言的樣子劉毅心中不由有了一個想法,此人倒可收為己用。
「不錯,這狼群在夜間更能發揮,文遠,樊將軍,孟起令明,汝等對於頭領之言有何見解?」劉毅聞言微微頷首,夜戰他在烏桓軍中也已經想到,可這騷擾敵營卻也頗為可行,畢竟韓張聯軍大軍在外,地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倘若能讓其人心惶惶卻是上策。
「於頭領之言頗為精妙,只是這夜戰之法卻不能開始便用,倘若我軍在日間先將敵軍騷擾的難耐,待其轉為夜間運糧我再詳查消息,說不得更有奇效。」樊稠聞言立刻言道,此法雖不錯卻要先加鋪墊。
「善!我這襲糧之法可讓於頭領麾下諸將為之,我軍當要助以合格的嚮導,軍情亦要準確無誤,至於那騷擾之法卻非樊將軍的并州營莫屬了,且敵軍一旦派出西涼騎軍加以輔助就是孟起出手的時候,只要能將之殲滅一股就能威懾敵膽,此外管統領的親衛鐵騎甚至可以出現在函谷四近遊蕩,更為惑敵之策。」張遼聞言出口相贊,也將自己的想法盡數說出,這數日以來他腦海中都是這些破敵之策。
「主公,上次言及為超打造鎧甲,能否多為打造幾副,仲華令明與超身形相若,若再以面具遮掩敵軍必定難分真假。」馬超亦是毫不落後的言道,這是軍營之中,因此他也以主公稱呼劉毅。
「哈哈哈,各位所言俱妙,孟起之法可即速行,我不光仲華與令明,便是於頭領屬下也可挑選身形相若之人為之,不過切記需是武勇過人方可,此番前來我軍尚有三千白虎營,他們的穿雲弓定能幫得上并州營,子平,文遠之言是也,不過孤軍深入可是需要膽略的。」劉毅見眾將集思廣益且所提都極為合理不由心中大喜,朗笑出言之後有將眼光向了身邊的管亥,眼中似有激將之意。
「怕他個球!老管在主公身邊多年什麼都沒學到,這膽子卻是最大的,只要主公一聲令下,明日我就往函谷去!」管亥大聲言道,其語卻引來眾將一片笑聲,那些匈奴將領聽了通譯之言也是大笑出聲,一時紛紛出謀劃策起來,操場之上的氣氛極為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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