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三更了繆姑娘怎生還不入睡。」劉毅回頭一看即使以他的定力也不由咽了一口口水,卻原來繆姬此時只穿著一身月白內襯,將曼妙起伏的身材盡數展露出來,那一截藕斷似小腿更是惹人遐思。這邊說著話朗生也是解下身上的披風遞了過去,軍中都是久曠之身如此可是不妥。
朗生有著這般想法,不過就眼前的繆姬和歌姬團而言他卻小看了兄弟們,看見繆姬如此打扮張十八等人第一反應就是就是躲開眼神,因為在他們眼中此處所有的女子都是將軍的人,既然如此誰還敢有半點非分之想?
看見劉毅那一瞬間的眼神,繆姬心裡第一感覺就是歡喜,這還是討逆將軍第一次用男人的眼光來審視她。但隨即也察覺過來自己穿著的確不妥,不由得玉面微微一紅,低著頭接過劉毅遞來的披風急忙穿上,卻又不知想起了什麼雙頰更加紅暈,直到一陣冷風吹來方才止住了遐思。
「多謝討逆將軍,一時難以入睡便出來走走,忘了是身在軍營中了。」繆姬輕聲言道,說話間還拉緊了身上的披風,沒想到討逆將軍還有如此細膩的一面,古人所謂「恨不相逢未嫁時」,怕就能形容自己此刻心情。
「雖是夏日但夜間風寒,還要注意保暖才是,尤其是姑娘這副金嗓子。」劉毅笑道,這卻不是什麼讚賞之言,繆姬的歌聲絕對當的起這三個字。
「奴家一點微末歌藝哪裡能當的起討逆將軍如此讚譽,對了,這還要代姐妹們謝過君侯的薄荷葉。」聽得金嗓子三字繆姬是眼中一亮,隨即喜笑顏開的道,至於那薄荷葉是劉毅命人送來給眾女沐浴用的,一開始眾女對於這些綠葉還不怎麼重視,後來聽士卒說起這是討逆將軍沐浴之時專用的,這才紛紛用之,果然在夏日之時用之渾身都透著一股清涼之意。
「呵呵,明日毅會叮囑庖廚為姑娘準備一碗薄荷糕,專能保嗓護喉,繆姬姑娘的嗓子現在可是我金狼軍一寶,好了,早點休息吧。」劉毅一笑說完便就轉身離去,條件允許的話他也要給百信豐富的業餘生活。
「君侯,這披風……奴家馬上就要睡了。」聽了劉毅之言繆姬更是心中感觸,多少年沒人這般真切的關心自己了,討逆將軍這件披風可是名貴的蜀錦,即使在羞花閣那些富人之中也少有這般精細的。
「無妨,既然姑娘有起夜的習慣,這件披風就送與姑娘了,早點休息。」劉毅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便自去了,這些繆姬眼中華貴的披風他多的是,都是肖令張敘為他準備的,豈能不是精品,劉大公子可是品味極高。
「這……」繆姬還要說話,劉毅卻是已然離去。
「姑娘,我家將軍送出的東西沒有回頭的,你就收下吧,姑娘你運氣好,這還是將軍第一次送女子了。」一旁的金狼軍士卒見狀不由言道。
士卒只是這麼一說,卻不料那句話正點在了繆姬的心坎之上,一時間心潮起伏復又自憐自艾,倒是柔腸百結不可斷絕,只是站在遠處看著遠行的劉毅動也不動。
「這姑娘傻了嗎?難道我說錯了什麼?沒毛病啊?」而見繆姬如此模樣近衛營士卒卻不由想到。
虎牢關上董卓從李儒之計,命呂布華雄率領精兵先行迴轉洛陽,二人到後便開始在滿城裹挾民眾,若有不從拔刀相向,更有士卒趁機洗劫商鋪搶掠錢財,可憐一座繁花似錦的大漢東都半日不到就是一副亂像!原本喧囂的正陽街孝平茂此時已是一片狼藉,整個京都都是一片哭喊之聲。
而似中郎將盧植,皇甫嵩,朱雋以及司徒王允,司空楊彪及大學士蔡邕這些朝中重臣的府邸之外亦有重兵看守,讓之禁足家中,問及只言此乃相國為應叛軍之堅壁清野之法!皇宮內院更是守衛森嚴,天子劉協聞之嚇得連中正殿都不敢出,兄長之前被毒殺的一幕還尤在眼前,那董卓素來殘暴,便是夜宿龍床奸——淫宮女他這個大漢天子又能如何?敢怒不敢言。
一天之後董卓親率大隊到達東都,立刻召集大臣便以李儒天命之言告知,言及東都傳十二帝氣數已盡,欲要重振漢室必須還與西都,時有御史大臣進言相告卻被董卓斬殺六七,余者何能再諫?說不得便要將洛陽皇宮再度翻個通透,以董卓的性情絕不會給聯軍留一物的,李儒計中有言東都乃是一座空城,但他還要做的更加徹底,讓此地成為一座死城!
兩三日時間西涼軍裹挾的洛陽百姓共計十三萬七千餘戶,口三十一萬六千餘人,皆被軍隊驅趕往長安而去。而那些行動不便的老弱婦孺則是下場更為悲慘,有的被西涼軍射殺砍殺,有的則被活埋,東都四郊一時是屍橫遍地血流成河,最後西涼軍已經殺的不耐煩,直接就在城內……
便是那被軍隊裹挾的家庭也未必就能安然無恙的到達西都,於路之上亦是常聞哭喊悲戚之聲。但凡稍有見識之輩和一種老臣見此場景亦要垂淚,東都內外猶如修羅地獄,怕是高祖以來即使王莽篡漢之時,內臣外戚爭權奪利之際也未有這般劫難!董仲穎之倒行逆施當真是罄竹難書!
東都洛陽的這一場浩劫聯軍眾人當然不會知曉,就算是劉毅,他的認知也只是停留在紙面之上,此時聯軍正在攻打虎牢關。袁紹親自統軍,諸侯連番上陣,仗打的是熱火朝天,可討逆將軍的金狼軍現在卻成了聯軍之中最為清閒的一支部隊,劉朗生更是悠哉悠哉,每日只料理軍糧之事。
劉毅的連戰連捷打得西涼軍人人生畏,大大提振聯軍士氣,但亦讓一眾諸侯覺得董卓麾下並非那般強悍,勝利讓人忘卻了之前公孫瓚的慘敗。如今面對雄關虎牢很多人都認為聯軍可以一蹴而就,那麼自然就要在這歷史大事件中留下自己的名聲,人人請戰奮勇爭先,朗生本就不想攻打雄關,於是便來了一個急流勇退,順便還博得一個不貪功的好名聲。
和醫護女兵一樣,再討逆將軍的三寸不爛之舌下歌姬之中也有十五人答應了在金狼軍中從事,這些姬人有的是沒有親人,有的則是賣的死契,與其回到羞花閣還不如在肖郎麾下生活周全性命無憂,當然在其中繆姬的勸說也是極有功效的,今日來到劉毅帥帳她便是匯報姬人之事,順帶也好一見討逆將軍,營中的日子雖然苦了一些,但心情卻是格外的輕鬆。
這邊在士卒引領之下到了帥帳,卻見張十八正坐在帳門之外的馬扎之上,手中拿著一件戰袍正在那裡縫補了。看見這一幕繆姬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五大三粗的男人還會幹這個?且看上去手法還十分純熟不遜於尋常女子,至於那戰袍肯定是討逆將軍的,否則軍中很少會有人將蜀錦陵繡這般昂貴的料子來做戰袍的,而劉毅所穿則件件如此。
「繆姬姑娘來啦,君侯此刻不在,去觀醫護營的訓練去了。」見繆姬前來張十八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笑道,對眼前這個魅力婀娜的女子他並不反感,蓋因她亦是個苦出身,幼年就賣給了閉月閣,最重要的是討逆將軍對繆姬是很看重的,多次和麾下眾人提起對這些歌姬要親近周到一些。
「訓練?女子也要訓練嗎?」繆姬一愣問道,這倒是頗為新奇。
「將軍說了,醫護營以後是要上戰場第一線的,沒有點軍事技能不要說救人了,自己都是累贅,當然要訓練了。」張十八一本正經的言道。
「君將軍說的自然不會錯了,那我們也該訓練啊。」繆姬又再問道。
「你們不用,你們都是藝人,我金狼軍這一萬多大老爺們兒要是連你們這十幾個人都護不住那臉往哪兒放?」張十八理所當然的言道,這藝人二字當然也是出自劉毅之口,反正將軍的話是絕對不會錯的。
「呵呵,朱大哥,這些事情原本也不是你們鬚眉男兒做的,還是讓我來吧。」繆姬聞言微微一笑,隨即看見那長袍之上的針線雖是細密但卻影響了整體的美感,當下心中一動又再言道,她的女紅亦是絲毫不差。
「那太好了,我這也是湊合,我要是不作將軍就要親自作,咱家將軍那手是持筆掌印的,怎麼能拿這些針線?」張十八聞言喜道,雖說就算難看一些劉毅也肯定不會說他,可自己看著也難受啊。
「討逆將軍親自作?」繆姬接過針線和戰袍之後就坐在張十八讓出的馬紮上縫補起來,口中不忘問道,張十八說的一點不錯,討逆將軍又怎會和女兒家的針線聯繫在一處?她都不敢想像那個畫面。
俗話說換手如換刀,看著繆姬嫻熟無比的縫補戰袍,不但功夫精細就是動作都顯得十分優雅,張十八點點頭便是答道:「怎麼不做?只不過將軍常說咱們得手拿得動幾十斤的兵器,可弄這毛髮小針就成了棒槌了。」
「噗……」聽張十八說的如此有趣繆姬也是忍俊不禁,腦海中再度閃過劉毅拿著針線對著戰袍為難的模樣,這嫣然一笑卻是令她更為嬌俏可人,看的張十八和守帳士卒都是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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