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日無多了。」
看著自己的孩子,悟空很是淡定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的愛人離開的時候,就會是我離開的時候,我不會允許讓她一個人行走在黃泉之路上,因為在我的眼中,我的愛人,已經算是我的一個世界了。」
悟空慈祥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外孫。
「而你們,是我生命的一種延續,而這樣子,就已經足夠了。」
悟空搖了搖自己的腦袋。
「這一次,我將你們叫到我的面前,只不過是想要你們去一趟日本,將這封信交給勇次郎或者刃牙,他們看了信之後就會明白的,或許他們會嘲笑我,但是,我無怨無悔。」
悟空將自己懷裡的一封信交給了自己的女兒,就將輪椅上面還在沉睡的妻子摟到了自己的懷裡面,朝著閣樓走去。
「這一次,我不會再離開了,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再離開了,你總是在埋怨我,總是在怨我,在一些關鍵的時間不在你的身邊,但是,這一次,老夫絕對不會離開了,老夫絕對不會放手讓你一個人離開了。」
「師父常說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但是師父,我往前看是她,往後看也是她,我這一生不求彼岸,只願在這苦海沉淪。渡了海忘了她,我做不到。」
「我從三藏來,要修有情佛。緣修十世少,不肯做如來。」
而隨著悟空走進了他這些年修行的地方,那個少年的臉上就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悟空的身影消失在了這個小小的佛堂之後,但是,小男孩和他的母親卻為眼前的一切而感到震驚了。
「父親,修了一輩子佛,在媽媽即將離開的時候,破了空門,從此世間不再有佛了。」
悟伽茜看著眼前的一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那種乾澀給收攏到了自己的心中,擦了擦自己眼角已經開始盈滿的淚水,想要前往佛堂的後面,但是,這個女人被她的兒子拉住了,因為,這個男孩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外公在這個地方所熔鑄的所有的意味。
「媽,你看,這個佛堂之中,沒有一尊佛像。」
在這個時候,這個少年的眼睛之中開始閃爍著智慧的神色。
「外公,應該是將自己當成了神佛,諸佛之王,他就是如來。」
「但是,你的外公,現在他?」
「外公現在失敗了,但是,外公也成功了。」
有時候,習武之人是有一點中二的,而正好,如今的少年就是出於中二的時期,只不過,沒有那樣的動手能力,所以,中二時期的少年反而更加能夠理解一些正常人所不能夠理解的東西,而正是因為理解,所以,才能夠明白自己家外公的恐怖,而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能夠明白自己外公心中的悲傷和禪意。
「老爺子,否定了世界上所有的無情之佛,他開闢出了有情佛的道路,而這個時候的老爺子,就是如來,如果任何一位佛門弟子來到老爺子的面前,都會稱老爺子為如來,老爺子,是這個世界上面唯一的一尊佛,也是離經叛道的一尊佛。」
「但是,你外公想要為愛殉情,這樣你不阻止。」
「媽,誰能夠阻止老爺子。」這個少年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雖然少年對於自己的外公的記憶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從自己的老爺子禍害了無數的少年的學習的過程之中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老爺子是一個頑固至極的老人家,而且老娘的形容如果沒有任何問題的話,那麼,如今的老爺子比當年還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如今,這個老爺子,已經變得強大到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跟他對戰了。
「他已經達到了最強的境界,雖然我沒有修行,雖然我咩有見過多少強者,但是,老爺子已經告訴我了,什麼是強者。」
「是啊,世界上誰都不能夠壓制父親,估計范馬勇次郎,爺爺都不能夠壓制了,那麼,我就只能夠看著父親一點點地走向自我毀滅嗎?」
「至少老爺子現在是開心啊,至少外婆還在老爺子的身邊,那麼,帶外公外婆離開這個地方,讓醫院來延續外婆的生命,如果能夠讓外婆活得時間長一點,老爺子說不定就不會這樣失落了。」
但是,這個少年就看到了自己老娘那比哭還要慘的笑容。
「問題是,你爺爺在醫學上面的建樹也是比誰都要強大啊,至少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醫院都不能夠滿足老爺子的要求的啊。」
「還有,你知道為什麼說你外公是全才呢,因為你爺爺他,父親他,不僅僅在教育上面有著很高的建樹,還在物理,化學,醫學等等的方面都有著很高的建樹。」
「但是,在醫院相對於這個地方,有一個好處,就是讓外婆生活在一個比較乾淨的地方,而在那個地方,外婆才能夠得到很好的照顧啊。」
看著眼前的少年,悟伽茜雖然是知道的,但是,她的心中也是在猶豫,因為在她的老爹,在自己嫁了出去之後,就來到了這個地方,一呆就是二十多年,突然讓他帶著母親去醫院,說不定會引起老爹的反感。
「不用說了,我去,如果能夠讓她回來的話,我即便是在不適應,老夫我也要試一試。」
悟空走入了這個佛堂,而在這個時候,小男孩才第一次看清楚了自己老爺子的面容,威武但是絕對不失溫和的面容。
「你們下去安排吧,我三日之後帶你母親去。」
悟空在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孫之後,就重新坐在了自己的蒲團之上,看著空無一人的佛座。
「佛,這一次,我醒了,我不會再修行所謂的無情之佛了,我的一切都在紅塵,都在苦海,那麼,就讓我在苦海之中做一個永遠度不過苦海的小小人兒吧,佛,太重了啊。」
「佛寂滅了,我醒了,所以,我不會再沉淪了,我的家,就是我的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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