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必許衛多做解釋,呂粒很清楚自己老媽的意思是什麼。
可是遠在國內某個偏僻古鎮拍片子的老媽,怎麼突然就毫無預兆的又提起這個了呢?
呂粒緊盯著許衛的眼睛。
對方咳了兩下,主動解釋起來,「對,是我跟你老媽聊了你在這邊的情況,可是她讓我帶的這句話到底啥意思,我可不清楚。你媽媽,並沒在我面前說你壞話。」
呂粒無所謂的揚了下眉毛,「自己的媽什麼樣兒,我心裡有數。可是許叔,以後能不能別什麼話都像間諜似去跟她說啊。」
許衛聽出來呂粒語氣之中的委屈,他在心裡暗自嘆了口氣,心說我也不想做這個壞人,可是你那個老媽不光你怕她……我也怵啊。
有人過來和許衛確認機位,他沒時間再跟呂粒聊下去,囑咐一句專心幹活後接著去忙了。
呂粒癟著嘴,她在心裡反反覆覆重複著老媽遞過來的那句話,「別重蹈覆轍……別重蹈覆轍……」
是啊,老媽說的也對,自己是應該多加注意……她扭臉看了眼林寂,本來想自嘲的笑一下,可是努力了半天也沒做到。
種子庫的拍攝非常順利。
收工回到小旅館時,馬克已經準備好熱氣騰騰的咖啡等著,大家都過去喝水休息,呂粒也端了兩杯咖啡走到林寂面前,遞了一杯給他。
林寂整個人的狀態都比早上好了太多,會來到了路上他還和許衛說,眼睛明顯好多了,呂粒當時聽了嘴角跟著彎起來。
要不是身邊同事問她幹嘛莫名其妙自己傻笑,她都沒意識到。等她收了笑容,老媽那句話又開始在腦子裡循環播放。
熱咖啡的香味瀰漫在空氣里,林寂很享受的微眯起眼睛喝了口咖啡,睜開眼時看著身邊沉默的呂粒,想了下輕聲問:「怎麼突然不愛說話了。」
呂粒一怔,沒想到林寂原來還挺關注她的,覺察出來她從種子庫那邊的拍攝開始就變得話少了。
「我沒事,就是突然覺得睡不好的後果找上門來了,我沒事。」呂粒避開林寂看她的目光,低頭喝咖啡。
林寂能感覺到呂粒的迴避態度,「極夜是容易讓人生理上感覺疲憊,今天早點休息……對了,你喝酒嗎?」
呂粒咽下嘴裡的一大口咖啡,抬眼看著林寂,「喝酒?我偶爾會喝點兒,不過沒什麼酒量。」
「要是能接受的話,睡前可以喝一點紅酒,有助於睡眠。」林寂說完,視線一轉去看馬克,「馬克,過來一下!」
馬克應聲走過來,林寂問他旅館的紅酒還有沒有。
「有的!你要喝嗎,許醫生說過最好不讓你喝酒。」馬克回答完,有些為難的看了眼呂粒。
林寂笑著搖搖頭,「不是我,是呂小姐有點失眠,我覺得喝點紅酒也許能幫到她。」
這天睡覺之前,呂粒真的喝了一杯紅酒,不是一個人喝的,跟她一起坐在書房窗口前喝酒的,還有另外兩個人。
一個是林寂,另一個就是那位傍晚回來的許醫生。
呂粒原本並沒打算和他們一起喝酒,她是去馬克那裡拿酒時碰上他們的。見到時,許醫生剛給林寂做完檢查,兩個人從臥室里走出來,呂粒聽到許醫生又對林寂提起做手術的事。
林寂沒回答,抬眼就看到走廊一頭的呂粒。
許醫生再次見到呂粒,臉上很快又露出他那種很客氣的微笑,先開口用中文叫了呂粒名字。
呂粒應了一聲,站在原地沒動。
許醫生走過來時,打量著呂粒換了一種關切的語氣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因為呂粒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呂小姐睡眠不好。」林寂不等呂粒自己回答,先對許醫生說了。
許醫生看看林寂,一副你怎麼對人家這麼了解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了。
林寂也不管他,問呂粒是不是來找馬克要紅酒的。
「嗯,我覺得你說的辦法可能會有用吧,就想試試。」呂粒剛說完,馬克已經拿了酒過來。
許醫生提議大家一起坐下喝一杯,他說自己因為之前長時間飛行也有點睡不著,呂粒看著林寂沒出聲,想看看他什麼反應。
林寂抿了下嘴唇,「我不能喝酒,不過可以陪著你們一起坐坐,馬克給我一杯加檸檬的氣泡水。」
坐下之後,呂粒剛喝了一下口紅酒放下酒杯,就發覺許醫生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呂粒迎上這陌生的異性目光。
許醫生突然開口,「呂小姐,你不記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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