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c市的政商名流大都出席了,因為是小辦一場,所以沒有請其他市的熟人。
這宴是冷豫森一手讓人安排的,他和沈譽要聯手做一個項目,需要一個學術泰斗的支持。這宴主要是為了請那人設的,可那老頭兒卻古怪得很,居然臨時稱病不來,讓兄弟倆白搞一場。
冷豫森把酒杯里的酒仰頭喝盡,拍了拍王錦的肩膀。「錦子,聽說你下個月新買的輪船首航剪彩,要搞活動?」
王錦點頭,「是那婚戀網的老總,聽說我來了非要來搞個」
冷豫森搖晃著紅酒,紅酒杯在他指尖搖晃,像暗色鮮血在他掌心涌動。「老東西的女婿在搞台灣旅遊,我放風給他,他一定想找你合作,到時你旁敲側擊讓他把老丈人弄來。」他冷笑一聲,「就不信他敢不賣面子!」
王錦看冷豫森給他又倒了杯酒,擦了擦冷汗。已經喝了不少了,冷豫森卻像是喝不夠一樣。王錦心說自己今晚是要被這不良老幹部弄翻了。
&來陪阿森喝,你們休息去吧。」沈譽推開王錦,坐在冷豫森旁邊,響指讓人拿了大杯來。
王錦如釋重負,和周成安趕忙退居二線:他們厲害,他們拼。
沈譽先自喝了一大杯,他和冷豫森一樣,都是千杯不醉。若說真正的醉,他們應該只醉過一回。
&得二十年前,我被綁架,父親和冷叔叔來救我,惡徒當面把我父親殺了,冷叔叔拼死把我救出去,卻也出了事重傷。」沈譽又灌了一口,「我成眾矢之的,哭著離家出走。你帶著一瓶酒在河邊找到了我,說,一醉解千愁……」
冷豫森笑了一聲。「然後我們都醉倒在河邊,還得兩家找得天翻地覆。」
&家裡的人以為我受不了壓力自責跳河了,自此之後他們對我就不再遷怒了。解我愁的不是酒,是你,冷豫森。」沈譽下巴輕揚,一杯酒下去。酒杯放在桌上,輕輕一聲響。「所以阿森,如果你讓我放棄她,我會答應你。」
沈譽的聲音很淡很從容,冷豫森從他數十年平靜無波的眼神中,看見了暗藏的波瀾。
收回視線,冷豫森搖晃著酒杯,紅酒仿佛倒影出那個小女人的臉 。「你知道我不是那麼卑鄙的人。」「如果我要別人讓給我,那我冷豫森對自己也會不屑……」
他是要強的人,沈譽知道。命運是不公平的,沈譽從小就知道,比如,沈家人雖然不在遷怒自己,但對自己的憤恨和埋怨從未消散,這也是自己為什麼拼命把沈家越做越大的原因。
他可以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然而,對冷豫森,他不能。
*
許夏回家才想起,從母親給她準備的大包小包的東西還在冷豫森那輛卡宴上。真是萬、念、俱>
朱珠剛買了菜回來,就見許夏埋在涼沙發枕頭裡錘腦袋,忙把枕頭從她臉上拉開。「天啊,別捂壞了,小夏你這是咋了?」
許夏大嘆一聲,軟在沙發里。
&什麼……」
朱珠狐疑地去冰箱放了菜,許夏從後面看見她脖子上有個紅痕,有些奇怪。「朱珠,你脖子被蚊子叮了?房間蚊香液用完了嗎?」
朱珠忽然慌張起來,捂住脖子,支支吾吾的。
許夏雖然看出她有問題,卻還是沒逼問,她如果要和她分享,一定會說的。
兩個小姑娘一個洗菜一個做飯,一會兒就好了,吃飯間朱珠問許夏:「小夏,我聽我媽說你領男朋友回家了,又高又帥還有錢得很,是冷總吧?」
許夏一口飯噎在喉嚨差點背過氣去。「……你家離我隔了幾條街,都知道了?」
朱珠吃驚,「真是冷總?下午我和我媽打電話,她說我們那幾條街都傳開了,你們家來了個不得了的女婿。雖然人凶了點兒,但人才和條件確實太扎眼了,往哪兒放都不能不引起注意啊。」
許夏抓頭髮,喃喃道:「連阿姨那麼不關心八卦的人都知道了,那就是真傳開了……」
&你和你們冷總到底什麼關係啊?如果他當了你男朋友……天啊,那個沈男神回來了怎麼辦?」
許夏嘆氣:「他已經回來了……」
許夏才把白天的事和閨蜜說了。沈譽突如其來的表白,自己是高興的,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無所適從,莫名的慌。
朱珠卻笑嘻嘻替她高興。「小夏,我不明白你愁什麼,沈譽都說喜歡你了,那還猶豫什麼呀?互相喜歡那就在一起呀!」「冷總雖然高大威猛帥氣,可是脾氣肯定沒有沈譽好,以後說不定還會家暴……」
朱珠還在費盡心思用各種蹩腳玩笑逗許夏開心,許夏看得出她很賣力,扯出個笑容讓她安心。
自己到底怎麼了?她明明喜歡沈譽,可是為什麼腦子裡就時不時跳出天台上,冷豫森看著她憤怒失望的眼睛?
她在意他做什麼,回她家那些事都是他一廂情願乾的,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哪一件事她同意了的。
對!她根本不需要對他負責,也不用愧對什麼。
許夏扒了幾口飯,就去洗碗收拾了睡了。睡到11點來了個電話把她驚醒。
&她軟綿綿接起,那邊好久才有回答——
&西不要了?」
冷得掉冰渣的聲音瞬間把許夏從睡意中凍了個清醒,忙穿好衣服來樓下。
冷豫森已靠著車門站了好一會兒了,腳邊一地菸頭。許夏看了一眼,有時她覺得這個男人修養好又高冷像男神,有時她又覺這人像個不折不扣的不良壞蛋。
&夠了?」冷豫森冷冷睨了她一眼,濃重的酒氣瞬間撲進許夏的鼻腔,令她瞬間一嚇。
&怎麼滿身酒氣。」
冷豫森輕哼了一聲,吐出個煙圈。「關心我?」
許夏瞥了他一眼,不理。後備箱開著,許夏拿了大包小包的特產掛在胳膊上,正要拿一罐自製的豆瓣醬卻被冷豫森阻止了。「那是阿姨給我的。」
「……」許夏抿抿嘴放下。
冷豫森居高臨下看著小姑娘在眼前來回的轉,像只搬糧食的小螞蟻,然後一言不發拿了東西就走,一句話也不給他。呵,她就是這麼對自己,對沈譽永遠都是溫柔可人,對自己卻冷眉冷眼。她這是多討厭他?
冷豫森無比的煩躁,踩滅菸頭上車,一轟了油門車就不見了。
許夏聽那引擎聲嗡嗡嗡的心驚肉跳。喝那麼多,會不會已經醉了?那車速出車禍人還活得了嗎。這人真當有錢連命都可以買麼……
夜裡許夏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給王錦打了電話。王錦那夜貓子果然還沒睡,聽她吞吞吐吐的,粗著嗓子問許夏:「大嫂你有話直接說,你是森哥心頭肉,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辭。」
許夏一聽尷尬得很,「王、王錦,那個……麻煩你給冷豫森打個電話看,能不能打通。」
&好,沒問題!」
王錦看似吊兒郎當的,辦事卻一點不含糊,片刻就來了電話,「通著呢,你可以打給森哥了。」
許夏道了謝,這才放下心來。
**
這次林主編和張總給她安排的名人專題採訪有三個人選。最近市里有個公益救助,是個先天兔唇的貧困三歲男童,需要找家醫院的整形外科救治。
集團下了文件下來,指明市里有三家公立醫院的整形外科分院可以選擇,這三人就是三大分院的學科帶頭人,全國著名的教授。
周會上,林主編想了想,把其中一個人的資料從許夏面前抽走。「這個人我想你就不用考慮了,其餘兩個,你選一個採訪吧。本周內,出稿子。」
許夏有點兒懵。「林主編,我已經選好了,就是您抽走的那個。」
林主編也有點兒懵,「那你可調查清楚他的背景?」
許夏忙點頭,「查了。是軍醫大附屬第一醫院的整形外科主任,陳世凱教授。」
林主編無奈嘆氣瞥了她一眼。「你就查到個這?」她坐下,立刻打開了百度百科,念道,「陳世凱,男,**黨員,軍醫大畢業從醫35年,全國整形界唯一一個文職將軍,泛亞整形的中國區主席,醫師協會會長,軍醫大附屬醫院整形分院院長。」她抬頭看許夏,「其它還有二十幾個頭銜榮譽,還需要我念嗎?」
旁聽的張總不露聲色的說:「這人連我都見不上面,別說採訪了。他一跺腳,全中國的整形醫院都要顫一顫,他要罵誰就罵誰,小許啊,你最好還是換一個吧。」
許夏已震驚得合不上嘴,她以為,只是個三甲醫院的科室主任而已。「可是,我已經和她秘書約了時間了,這周三。」
全公司的人都看過來。江琳達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張總,這陳教授我認識,不如這任務交給我來做,四天之內一定做好。我家裡在軍醫大有些關係,可以用上。」
江琳達雖家道敗落,從前的關係卻還有一些,她瞟了一眼許夏滿是挑釁。「秘書大概是弄錯了,才答應了你,就憑你一沒關係二沒資歷,恐怕陳教授面都見不著就被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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