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朵在床上休息整整三天,才能下地正常走路。
這三天,她除了上洗手間,就是在床上躺著,雙腿軟軟的根本不想動。
還好,管家很貼心,知道她沒事喜歡塗鴉,不但特意把手繪本給她送到床上來,甚至還幫她準備了畫板及顏料,告訴她,等她身體好一點了就可以出去走走,倫敦有很多美麗的地方值得她畫下來。
她一直都喜歡拿著本子隨意塗鴉,中學時期上過幾年的繪畫訓練班,雖然大學沒考美術系,不過,她的畫功還是相當不錯。管家這樣的貼心讓她很是窩心。
而讓她開心的是,昨天她終於聯繫上了在國內的容容。
因為倔強地不願屈服於楊家人,容容把當初與她一起住的小公寓給退租了,搬去學校住宿。
可是,最後一個學年的學費也耗盡她手頭上所有可以動用的錢,所以,她才沒有辦法到倫敦來參加她的婚禮。
因為好友,江心朵心裡有了決定,打算回國把復學,把剩下的學分修完。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根本不必害怕,反正還有容容陪著她,不是嗎?
兩人在電話里又笑又罵了好久才戀戀不捨地掛上。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這裡?
想到她的新婚老公,江心朵心裡其實還是有些陰影。在被他近乎強暴的方式對待後。
幸好,這幾天他不在,要不然她還真的不知要怎麼面對他。
如果要回國,道理上,她應該是要通知他一聲的,是吧?還是,她直接跟季哲就可以了?
說來還真是讓人不相信。
兩人從認識到結婚,這麼短的時間裡,真正相處的時間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吧?說過的話絕對不超過一百句,更不要說有什麼深入的了解對方了。
就像現在,他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她不知道,而且她連他的電話也沒有。
不過,日後,他們可以相敬如賓的一起過,那也沒什麼不好。
她只希望,結婚那天發生的事情,不要再有第二次。
真的好可怕,好可怕!可怕到這幾天她在睡夢中還覺得難過與疼痛。
那天,他應該只是受到了某些刺激而已吧?
江心朵想到那天不經意聽到的那些對話的,不是太明白,卻又有些明白。但,有些事情,她也許不該問太多,不該知道太多。
&人,您起來了嗎?」坐在沙發上拿著手繪本胡亂畫著的江心朵在聽到管家的聲音時抬起頭應聲:「米琳娜,有事嗎?」
幾天的相處,讓她跟管家已經漸漸熟悉,開口叫她的名字。
&人,下午的天氣很好,你應該到花園去走走,對身體比較好。」米琳娜走進來,滿面笑容跟江心朵建議著。
&好吧。我出去走走。」江心朵剛想放下手中的畫筆及本子,米琳娜動作更快的接了過去。
&帶本子出去嗎?」米琳娜問道。
&必了,就走走。」江心朵站起來。
那天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光是偌大的室內她都走不完,所以,今天正好可以到花園去看看。
&陪您一起去。」米琳娜馬上跟在她身後。
&用了。」她又不是小孩子,需要個人跟前跟後的。
&的。花園也很大,我陪您比較好。」米琳娜很堅持。
江心朵知道米琳娜一但堅持的事情就不會改變,只能由著她去。
這一逛,不僅逛了花園,兩人還在湖邊坐了許久,等江心朵與米琳娜回來時,已經是晚餐時間。讓江心朵驚訝的是,本來以來還在出差中的范仲南竟然已經回來,此時正坐在餐桌邊,好像是專門等她回來用餐一般。
偌大的豪華餐廳,身穿統一制服的六個傭人動作迅速流暢的上菜,一點聲響也沒有。
三十坪的空間,可以坐滿二十人的長形餐桌,卻只坐了兩個人。
首位上的男人依舊沉默地坐著,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黑色的襯衫襯得他冷峻的面容更為嚴肅。
隨著菜式不斷地送上來,不一會已經擺滿。
江心朵緊緊握著身後僕人遞到她眼前的筷子,面對那一桌純中式大餐還真的不是很習慣。
雖然這幾天,她在這裡吃的都是中餐,但沒料到在國外出生長大的范仲南也會隨她的習慣一起吃。
算來,他們還從來沒有在一起吃過一頓飯,這算是第一次。
不過,這奇頓飯的氣氛還真不是太好。
他們從見面到現在,還一句話也沒有說起。
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她先是有些驚訝,然後是有些害怕,最後只能在管家的帶領下坐到屬於她的位置上。
而他不主動開口,她當然是沒有勇氣先說。
於是,沉默再沉默,是他們唯一的相處方式。
煮得晶瑩潤澤,顆顆飽滿的米飯,裝在細緻的小瓷碗裡,再度恭敬地端放在她眼前,而對面的男人已經開始用餐。
江心朵低下眼,一小口一小口秀氣地吃著飯,眼角的餘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坐在對面的男人。
她當然不是看他,只是好奇他怎麼拿筷子拿得那麼順手而已。
黑色的沉筷在他修長的指間任意地揮動,實在不像是剛學會的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從小就習慣用筷子。
顯然,她不經意的注視早已讓感覺敏銳的他看出來了,正欲挾菜的手頓了下來,他抬頭望向她:「菜不合胃口嗎?」
那麼多的菜式擺在她面前,她卻沒有動一筷子,就吃那一小碗裡的白米飯能有什麼營養?怪不得總是那麼瘦。
而且,她用眼神悄悄打量他,不會是因為他在這裡,所以不敢吃吧?
對於他忽然的問話,江心朵吃了一驚。幸好,她沒有再盯著他的手看,要不然一定會很尷尬。
雖然不明白他這麼問是否真的關心,但她還是小聲地應聲,「不是的。」
回話之後,江心朵的頭垂得更低了,烏黑的髮絲滑過臉頰垂到了胸口。
他沒有再說話,緊緊地望著那閃亮的髮絲,手中的烏木筷子放了下來,站在身後的僕人立刻遞上乾淨的濕帕。
范仲南擦了擦手,放到一邊,然後站了起來,僕人隨即拉開了他身後的椅子。
椅子移動的聲音再細,江心朵還是聽到了,她抬頭,有些意外地看著已經站起來往外走的男人。
晚餐正式開始才一會,他就吃飽了嗎?
只是,她沒有膽開口問他。
滿桌的豐盛菜餚,卻因為只有一個人用餐而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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