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3年盛夏。
夜色迷茫的晚上,陳妙計在竹林里探頭探腦的查看身後有沒有人跟過來。確定無人跟蹤,他才敢靠在竹子上鬆口氣。隱隱約約發現不遠處飄著一個『幽靈』,半空中飄著的女子穿著似雪的白裙,長又柔順並且飄逸的頭髮隨風飄揚著……姿態婉約,微微側著臉頰和潔白的頸部曲線,遠遠看去有著高貴、優雅、超凡脫俗的氣質,靜止不動、畫面凝固。陳妙計的心突然被揪動了一下,然後心跳加速。
陰森的竹林帶著邪氣,哆哆嗦嗦的陳妙計小心翼翼的往前……
穿著白裙的女子被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毛骨悚然,心跳漏了好幾拍。女子條件反射的轉身,與陳妙計對視。
女子叫艾小曼。
「你在幹嘛?」陳妙計很好奇大晚上居然有一個弱女子也在這片竹林里。認真端詳著艾小曼,雖然漂亮但是還有點稚嫩。這一年她只有15歲,他18歲。
「我來報恩的!」艾小曼脫口而出之後,連忙捂住嘴巴,心裡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說報恩?根本不認識此人,報什麼恩?「我來抓兔子的!」
「抓兔子?」陳妙計乾咳了幾聲。上下打量著艾小曼:「大晚上的抓什麼兔子?」
「你又是誰?」艾小曼在半空中飄著,她的腳是夠不著地的,目不轉睛盯著陳妙計,內心焦慮不安的抓狂。
陳妙計一看這小美人的臉,漂亮!但是面色慘白慘白的,兩人對視,陳妙計看著艾小曼深藍色的眼睛和直勾勾的眼神,不禁心裡毛毛的……小時候經常聽師傅講鬼故事,沒想到今天撞見活的了,嚇的自己的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腦中浮現出這片竹林里的那些墳墓,心中一驚,難道這就是活不過18歲的緣由?陳妙計緩緩的向後退著,一個踉蹌摔倒了,猛的爬起來時發現自己的手臂是痛的,不是做夢……「啊……鬼啊!」
「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怕鬼啊?」艾小曼忍不住嘲笑道。
聽到艾小曼很不屑的口氣,陳妙計感覺自己一個男子漢的形象瞬間崩塌了,他故作鎮定的說:「怕?我幹嘛要怕?我自小可是習武之人。」
「既然不怕,那你跑什麼?膽小鬼~」
「你?你你你……」陳妙計冷厲的說:「你若真的是鬼,那我就是抓鬼的。」陳妙計擺出抓鬼的姿勢,看樣子倒是挺專業的。雖然從小有拜毛道長為師,但是卻沒有真正遇見活的鬼。哪有什麼鬼神之說?但是作為驅魔師後代……哎前後矛盾啊。不得不說心裡還是有一絲涼意的。
艾小曼盯著陳妙計滑稽的樣子半響之後捂著嘴笑了。(你猜對了,絕對是嘲笑!)
「你笑什麼呀?」陳妙計頓時不知所措,連忙說道:「我可是很認真的!我真的是抓鬼的。」說著從身後拿出一把剛鷹C-26的**,比劃著,但是發抖的雙腳出賣了他。
「就你這熊樣還能抓鬼?哪個道士像你這樣啊?」艾小曼很不屑的搖了搖頭,然後對著他眨巴眨巴眼睛。
「總之……這是『商業機密』,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懂的。」陳妙計眼睛轉向別處,不敢正視她的眼睛。
「既然你是抓鬼的,那你怎麼能分不清我到底是人是鬼?」說著,艾小曼身後的長裙飄了起來。
陳妙計愣了一會兒之後瞪大雙眼看著艾小曼,眼裡幾分驚喜,幾分意外,更多的是擔心。因為艾小曼的樣子真的很像鬼,真的很像鬼……
「我要是鬼,剛剛早就把你吃了。還至於被吊在這嗎?」艾小曼在半空中掙扎著。隱約可以看見幾根透明的繩子的影子,原來是被這些繩索給纏住了。她是躲著大哥哥出來琢磨魔術的。
繩子一解脫,艾小曼反而拉起陳妙計的手。「還不快走。」連拉帶拽把陳妙計拖著迅速撤離。聽過關於竹林墳墓的傳說,加上現在是晚上實在是太恐怖了,此地不宜久留啊。
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之後,陳妙計發現艾小曼是背過身對著他的。陳妙計上下打量著艾小曼,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你鞋子呢?」陳妙計拉了拉艾小曼的袖子。
艾小曼本能的縮起光著的腳丫,皺著眉頭,臉瞬間漲紅:「你摸哪啊?」說著突然轉身抱著大樹,後知後覺鼻孔里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濕濕的、稠稠的。
「啊~」陳妙計突然慌了起來:「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我可是什麼也沒有干啊!」
「你慌什麼?我只是一時半會兒喘不過氣來。」艾小曼捂住鼻子。「流鼻血而已,大驚小怪什麼呀!」艾小曼幽幽抬起頭看著陳妙計,一臉淡定。
「喘不過氣就吐血?」陳妙計往後退了退,身子打了個寒顫,猛的搖搖頭:「太可怕了。」
艾小曼愣了會兒,鄙夷的瞪了陳妙計一眼。
而此時此刻陳妙計覺得自己的心不知道為什麼會痛,連忙在包里翻找水,然後遞到艾小曼面前。
艾小曼嘟著嘴,時不時偷偷瞧他一眼,一臉懷疑,始終沒敢去接。
「難不成我會害你不成?」陳妙計認真的看著艾小曼。又連忙在斜挎包里開始翻找手帕……「我都不怕你是鬼了,你還怕我啊?」陳妙計誠懇的望著艾小曼。
艾小曼認真思索過後,隨後看了看陳妙計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手帕和水。
陳妙計再次將水和手帕遞到艾小曼面前。艾小曼訕訕的接了過去。接著索性坐在地上,擦乾鼻血,喝了水。低頭看著自己光著的小腳丫,腳丫的大拇指和食指互相取暖。終於鼓足勇氣,抬頭沖陳妙計甜甜一笑,張開雙臂要陳妙計背她。
「你幹嘛?」陳妙計脖子往後縮了縮:「別得寸進尺啊?」
「沒看見嗎?我沒有鞋,你要背我!」艾小曼霸道的說。
「你沒有鞋我就要背你?什麼道理啊?」陳妙計用冰火兩重天的目光上下掃描著艾小曼:「男女授受不親的!」
「快點,你要是不背我,我就咬你。」艾小曼似乎並不怕這種視線,眼神比陳妙計的還要鋒利。
陳妙計獨白:真是女人難養也啊~
當艾小曼靠在他背上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很快,臉不由得的微微發燙。她猛烈的掙扎了下:「放我下來。」臉上的表情雖然淡淡的,眼眸中帶著錯綜複雜的神情。嘴上雖然不願意,心裡卻有一絲絲期待。
「別亂動~再胡鬧,我就丟你去餵狼。」陳妙計的語氣帶著絲玩味。
「你敢?」
艾小曼話音剛落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哎呦喂~臭流氓你還真鬆手啊?」艾小曼下意識的緊緊抱住陳妙計的大腿。兩人詫異的對視了一眼。
「是你自己要我鬆手的啊!」陳妙計無奈的雙手一攤、戲弄的說。
艾小曼嘟著嘴,惡狠狠地瞪著他……陳妙計只好讓她繼續趴在他的背上了。連續走了兩三個小時之後。
「哎呦喂……」陳妙計筋疲力盡不滿的抱怨:「這是要去哪啊?我們都走了一個世紀了。」說完就不斷咳嗽起來。
「一會兒就到了。」艾小曼嘴唇發白,吃力的說完還一頓一頓的打起瞌睡來。她迷路了,一心想著只要找到路邊那棵古老的木棉花,就離家不遠了。
「你蒙誰呢?『一會兒』你都說了幾百回了。」陳妙計小聲嘀咕。「吃飽了撐著出來受這種罪。」
「你說什麼呢?」艾小曼歪著腦袋,努力去聽陳妙計剛剛說的話。
「沒有,沒有,我能說什麼呀?」陳妙計小心翼翼的想轉頭去看艾小曼,艾小曼趴在他的背上困的不行了。陳妙計的心咯噔一下,溫柔的說:「眯一會吧,過會兒我叫你。」
倆人終於到了艾小曼印象中的位置,可是並沒有看到艾小曼所說的什麼古老的木棉花。
筋疲力盡的艾小曼沮喪的趴在地上,捶著大地痛哭,臉上幾分淒楚,幾分急,幾分怒,幾分痛,更多的是哀求:「明明是在這裡,怎麼會不見了呢?怎麼就不見了……」這下好玩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哎~嚴重的路痴就是慘啊。
「什麼不見了?」
艾小曼已經無力抬頭,低著的小臉頰已經是淚流滿面:「回家的路!」
「回你家是用天梯嗎?」陳妙計望著天空頗為意外,隨後高興的說:「不如你跟我回去,做我的新娘好不好~」
半響,艾小曼抬頭盯著陳妙計一會兒,抹抹眼淚,輕蔑一笑。
「你笑什麼!」陳妙計一手拿著扇子,一臉驚訝(扇子就是剛剛的那把剛鷹C-26的**)
艾小曼身體倚靠在樹幹上,手臂自然擺放,微風中,一手整理秀髮,一邊盤踞著露著她那修長的美腿,看上去柔若無骨,但是不乏婀娜多姿。「你這個人雖然好色,但也不至於卑鄙無恥下流,欺負我這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吧。」艾小曼撐著下巴,認真看著陳妙計隨後笑了笑。
陳妙計先是一驚,後愣了愣,合起扇子,背過身一本正經掩飾道:「我告訴你,我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咱倆才剛剛見面,不要總是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
看著陳妙計驚慌失措的模樣,艾小曼忍住吐了吐舌頭:「小屁孩~我可沒功夫陪你玩。」說完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陳妙計聽到艾小曼稱呼自己小屁孩,心裡特別不高興,一聽要離開,心裡竟有一絲不舍,情不自禁的望著艾小曼。
「喂!餵?你是路痴,你能去哪啊?誰叫我倒霉呢,這樣吧,你告訴我你家的地址,我送你回去。別的我不敢說,但是這一帶的地方,沒人比我更熟悉。」陳妙計情不自禁追了上去。
艾小曼站定,幽幽回頭,努力的睜大雙眼看著陳妙計那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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