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吟唇角揚起一抹清冷的弧度,「你認錯人了。」
紫雲宸神情愉悅,聲音慵懶邪魅,「不,你是本王認定的人,不會錯。」
此時此刻,非敵非友,洛清吟可不相信他,纖細白皙的指尖往前一指,一片玉堂花瓣如利劍般射出,擊向他的胸口。
&身手。」紫雲宸氣定神閒地伸出手,然後,疾射的飛花突然被定格住。
他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接住花瓣,放到鼻子下方,挺鼻清嗅,嘴角微揚,眼神微凝。
&香好香。」
洛清吟:「……」她真不該用花,她應該射他一臉破爛葉子!
紫雲宸注視著洛清吟,眼中含著一股前所未有的興味,一種前所未有的異樣情愫從心頭升起。
好特別的女子。
與他過去認識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她是唯一一個見到他不花痴不尖叫不抱大腿,甚至不知道他是誰的人。
她甚至對他帶著敵意。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洛清吟,而這一次,與第一次時的印象大相徑庭。
第一次見面時,她從水中躍上岸,狼狽中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氣質,就像一支雪梅,跌進塵泥當中,依然清冷清香。
而這一次,她卻像帶刺的玫瑰,美則美矣,卻扎手。
&知殿下想做什麼?莫名其妙闖進我的家,難道打算與我為敵?」
洛清吟的聲音輕而動聽,像泉水叮咚,不過在心裡,只要他敢回答是,她就把他和那群回去叫爹叫娘的人一起弄死。
且不管他是誰,既然他自稱本王,她便稱他一聲殿下。
&下」兩字,立刻拉遠了兩人的距離。
不知為何,紫雲宸心中隱隱的有些不愉快,他並不希望得到洛清吟敬而遠之的稱呼,便放低了姿態,「不,你若開口,我隨時能成為你的幫手。」
他都自稱我了,且看她如何再稱呼他為殿下。
洛清吟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勾,「你倒是說說,如何幫我。」
紫雲宸慵懶地玩著花瓣,他的手修長溫潤,粉紅的花瓣與他的肌膚相觸,手美花美人更美,在滿樹飄落花瓣的映襯下,風神如玉,竟讓人移不開眼。
&幫你趕走那群蒼蠅,你欠我一個人情,如何?」
&一群蒼蠅而已,就不勞殿下了。」洛清吟偏過頭去,只當作沒有瞧見他眼中的失望。
沒多久,胖子他爹錢其多、二叔錢其廣、三叔錢其易一起來到無名莊,錢其廣和錢其易兩人抬著一個擔架。
胖子躺在擔架上,渾身上下裹滿了繃帶,乍看去,像垂死的病人。
他們的身後,跟著一堆看熱鬧的少年。
洛清吟見到這陣仗,不怒反笑。
很好,做戲的來了……
錢其多是武者六階,錢其廣和錢其易都是武者五階。
在權貴多如狗,武師滿地走的璃京,他們不算什麼。但在偏遠的璃京郊外,他們卻是難得的強者。
今天,胖子哭著跑回去告狀,錢其多看到他身上一道道的青痕,心中大怒,心中恨不得立刻把洛清吟挫骨揚灰,便糾集叔伯兄弟,一起過來鬧事。
為了把事情做絕,他們把胖子偽裝成重大傷殘。
胖子躺在擔架上,像坐轎子一樣得意,惡人先告狀,「爹,就是傻女把我打進水塘里的!」
洛清吟的眼底浮起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堂堂武者二階,打不過一個痴傻廢材,還有臉裝傷,還有臉帶著家長到別人家裡告狀,有多無恥才能做得出來!
她也不急著下去,既然方虎去尋找武館館長,那麼,她就等武館館長到來再出現。
&女在哪兒?」
&剛才還在這裡的。」
胖子發現沒了洛清吟的蹤跡,便指使看熱鬧的少年,「去把傻女找出來。」
他對這群少年也是痛恨,若不是他們溜得太快,他也不會被打得那麼慘。
無名莊雖然破落,卻是附近首屈一指的大宅子,五進五出的院子,有花園,有假山,還有荷塘,雖然有部分地被謝嬤嬤用來種了蔬菜,但在常人眼裡,也還是很不得了。
十幾個孩子很快就把無名莊裡里外外找了一遍,紛紛搖頭:「沒有人。」
錢其易猜測道:「她一個傻女,就算出來也沒用,不如直接去把那個老娘們叫回來問話。」
他們口中所說的老娘們,正是謝嬤嬤。
有少年知道謝嬤嬤在哪兒打短工,自告奮勇道:「我去。」
&也去!」
兩三個少年一溜煙跑出了莊子。
其他少年則好奇地在假山里鑽來鑽去,捉迷藏。
錢其廣打量著莊子,嘖嘖贊道:「都說無名莊是我們這裡的風水寶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可惜,被一個傻子給占了。」
錢其易的眼底露出貪婪的神色,笑道:「想要還不容易。今天的事情那老娘們要是不給一個說法,我們就聯合附近所有的人把她們趕出去,以後這莊子就是我們錢家的。」
&弟,休要胡言。」錢其多雖然惱恨洛清吟,卻還有幾分理智在,「你忘記她來時候,那長得見首不見尾的車隊了嗎?她是皇室的人,我們惹不起。」
&麼皇室不皇室?我呸!」錢其易重重吐了一口濃痰,「皇室若是要她,就不會讓她們待在這裡。要不,我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們賣到窯子得了!」
&了,就你話多!」錢其多低聲道,「等會兒你注意些,別說出來。我們找個理由逼她們走就是。」
洛清吟坐在樹上,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閃著冷冽的光芒。
跑到她的地盤上,光明正大地討論霸占她的莊子?把她賣到窯子裡去?
哼!
方虎突破之後,腳程快了許多,但他時間落後太久,還沒到無名莊,幾個少年便帶著謝嬤嬤回到了。
謝嬤嬤正在做短工,突然聽說洛清吟打了人,心裡一萬個不相信,但擔心洛清吟被人欺負,還是急匆匆趕了回來。
錢其多看到謝嬤嬤,臉色陡然一沉,武者六階的威勢當場壓下來,在場的少年感覺不對,刷地後退出三尺之外。
謝嬤嬤臉色一變,那可怕的威勢,猶如千斤巨石壓來,氣勢逼人,逼得她連呼吸都困難。
錢其多欺她實力弱,用足玄氣發出一聲爆喝,「好你個娘們,竟然指使你家的傻女把我兒子打成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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