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洛清吟和雪參娃娃在此之前都沒有用過毒草釀酒,都不敢保證定魂酒喝不死人。
想了想,她對九尾雪狐道:「去抓一隻野雞回來,要活的。」
九尾雪狐最愛吃野雞,聞言興奮地叫了一聲,撒開四肢朝惡人礦上飛奔而去。
洛清吟進入三聖三魔鼎,從酒窖里搬出定魂酒,確認年份足夠之後,拍開封泥,倒出一小杯放在鼻下聞了聞。
頓時,一股古怪的味道撲鼻而來。
洛清吟差點被熏暈了過去。
也太難聞了!
比之前用來給雪見澤治病的酒還要難聞十倍,好像穿了一年沒洗的襪子加韭菜和芥末的味道組合,還勾兌了半瓶醋。
聞的時候就已慘不忍睹,洛清吟簡直不敢想像喝下去會是什麼感覺。
不過,味道不重要,關鍵是酒效。
洛清吟撇過頭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之後,杯口微傾,倒出一滴顏色微藍的酒液,懸浮在空中。
雷炎和雪參娃娃正期待地看著定魂酒,突然一陣風吹來,送來一股難聞得近乎詭異的味道,他們下意識地捂住了鼻子。
「嘔!」
「什麼味道?不會是有老鼠死在角落裡了吧?」
「是幾百隻老鼠死了才對。」
洛清吟無奈地搖搖頭,凝神屏氣,催動鳳神真意凝出一根銀針,伸入那一滴酒液之中,輕輕攪動。
品級、純度都不差,毒草也被很好地中和了,沒有毒素殘留。
抽回銀針,洛清吟剛鬆了一口氣,立刻又吸入那一股奇葩的味道,半個時辰之前吃的早膳差點就吐了出來。
這味道,太狠了!
正好九尾雪狐拖著一隻野雞回來,洛清吟把酒杯遞給雪參娃娃拿著,自己取出從任閒血液中提煉出來的離魂毒,給野雞灌了下去。
九尾雪狐嚇了一跳:「雞中了毒還能吃嗎?」
「誰說要拿來吃了?」
洛清吟指尖一伸,一個三尺光牢平地而起,把野雞困在其中,她打量著野雞的神態,解釋道,「定魂酒中含有超過五十種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草,一旦有一種毒素沒有被中和,它就會成為毒酒。」
雷炎立刻反應過來:「所以讓野雞當試驗品?如果雞死了,酒就不能喝?可是,你餵的是離魂毒……」
「那是因為我基本肯定酒沒有毒性。」洛清吟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野雞主要用來檢驗定魂酒能不能解離魂毒。如果能,我們很快就可以啟程去大衍神朝了。」
雷炎高興地跳了起來:「嗷嗚,終於可以去看主人了!」
雪參娃娃捂著鼻子不去聞定魂酒的味道,聞言用鄙夷的目光看著雷炎,聲音軟軟糯糯道:「壞男人有什麼好?我們發了那麼多鶴玄符,他一隻都沒有回。他不要姐姐了,不要我了,也不要你了!」
雷炎下意識地為自己的主人辯解:「主人他不是這種人,主人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對吧。小主?」
洛清吟瞟了它一眼,沒有說話。
她當然相信紫雲宸,可他自從把尚錦派到她的身邊之後,就再也沒有發過一隻鶴玄符,沒有給她傳過一句話。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讓她稍安勿躁到什麼時候?
她卯足了勁突破武侯,他甚至連一句祝賀都沒有。
曾經他們還商量過,等她突破武侯就成親……
搖搖頭把心中的不安撇到一邊,洛清吟把野雞從三尺光牢中提出來,扒開雞毛一看,身上赫然出現了一種詭異的透明。
離魂毒起效了。
從雪參娃娃手裡接過定魂酒,洛清吟凌空攝起幾滴,灌入了野雞的口中。
野雞發出一聲慘厲的尖叫,翅膀拼命地撲騰起來。
洛清吟差點被它亂動的爪子撓到,連忙把它扔回光牢中。
戰鳳子聞訊趕來,見兩人兩寵虎視眈眈地圍著一隻野雞,樂道:「你們不會是想吃雞,不知道從何處下手吧?」
洛清吟無奈地瞥了她一眼:「我是那種人嗎?」
「誰知道呢。」戰鳳子從小福袋裡摸出重劍,「看在我們這麼熟的份上,我幫你殺了,你給我留個大雞腿就行。」
話音剛落,九尾雪狐就不滿地叫了起來:「不行,雞是我抓的,你不能吃。」
戰鳳子嗤之以鼻:「小氣!」
九尾雪狐翻著白眼道:「你大氣,你去給我抓十隻回來!」
洛清吟:「……」
這都能槓上,也是醉了。
不過,她非常理解九尾雪狐的心情,畢竟從璃京出發到流金城的一路,九尾雪狐的雞腿都被戰鳳子搶了。
生氣也是正常的。
耳畔聽著兩人的拌嘴,洛清吟延伸出神識關注著野雞喝了定魂酒之後的反應。
起初它在光牢中胡亂撲騰,片刻之後,它就兩眼無神地倒在地上。
洛清吟心中吃驚,可仔細檢查之下,它並沒有死!
是藥效太烈?
還是被那古怪味道熏暈了?
足足靜候了兩個時辰之後,野雞才有氣無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她伸手扒開雞毛,雞身上的透明不知什麼時候已然消失。
定魂酒,有效!
洛清吟高懸的心在這一刻總算放了下來,從酒罈中倒出一瓶定魂酒,朝正在和九尾雪狐爭雞腿的戰鳳子道:「別爭了,這個給你。」
戰鳳子正說得口乾舌燥,見到有東西扔來習慣性地接住了:「什麼東西?」
洛清吟唇角露出一抹惡作劇的笑意,玫唇微啟,吐出一個字:「酒。」
戰鳳子並沒有留意她的表情,聽說是酒之後,拔開瓶塞,咕咚咕咚地灌了進去。
下一秒。
一股可怕的味道陡然在舌尖發難,比農藥還恐怖十倍的味道排山倒海地順著口腔瞬間淹沒喉嚨,沖向四肢百骸!
噗!
戰鳳子一口酒噴了出去。
然而,才剛噴出口,九尾雪狐和雷炎一前一後運氣將酒液一擋,硬生生灌回她的口中。
「不許浪費!」
戰鳳子一個沒留神,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那股恐怖的味道就像海上滾滾的浪花,層層疊疊而至,滅頂般的從掃過她神魂中的離魂毒,戰鳳子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掙扎著抓住酒瓶,沒讓它摔下去,驚聲道:「離魂毒……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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