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行僧的面容除了枯稿一些,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但絕對沒有人會將這樣一個霸氣睥睨的人當成一個尋常的傢伙,唯一有些讓人疑惑的是浮屠行僧那空洞洞的眼神,沒有一絲神采,看來正如羅中庭所說的那樣,浮屠行僧的元神已滅,剩下的不過一尊行屍走肉罷了。
只是被那雙空洞空的眼睛掃過時,陸小天仍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浮屠行僧單手在那石池邊緣一拍,整個人豁地一下飛起至半空,仰天一陣咆哮,一股極度的怨氣如同洪海驚濤一般,巨浪滔天。陸小天能從這股怨氣中感受到浮屠行僧對瓢渺尊者的恨意。
似乎感覺到了陸小天的覬覦,浮屠行僧那空洞不含一物的眼神居高臨下掃到了陸小天的身上,伸手一伸,便要向陸小天拍來。
陸小天頓時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面對這樣強橫的敵人,他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這浮屠行僧看上去要動手了,有沒有辦法?」陸小天第一次嘗到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咬牙向羅中庭問道,便在是強如浮屠行僧,陸小天也絕不會放棄生的希望。
「能有什麼辦法,大不了一起死吧。」羅中庭一陣苦笑,他也沒想到哪怕已經沒有了元神,浮屠行僧留下來的一絲戰鬥本能,仍然能感覺到他們兩個的窺視之意,
混蛋!陸小天暗罵了一句,卻沒有後悔,陸小天直起了腰板,對著正要一掌拍下的浮屠行僧昂然而立,「來吧,也讓我死之前,再見識一下超元了元嬰後期大修的手段,能死在接近化神修士的手裡,也不枉此生了!」
「你怎麼這個時候還去招惹他,真是不知死活!」羅中庭有幾分氣極敗壞地道。
「浮屠行僧都已經動手了,招不招惹有什麼區別嗎?」陸小天哧之一笑,事到臨頭,反而比此前的戰戰兢兢更坦然了一些。
羅中庭語氣一滯,頹然無比地道,「罷了,看來事到臨頭,我還不如你鎮定,若你能壽元長一些,前途不可限量,倒是可惜了。」
羅中庭語氣里首次帶著對陸小天的幾分敬意,哪怕此前陸小天所表現出來的心思縝密,遇事不驚。都只能說明陸小天此人城俯極深,這樣的對手會讓人感到忌憚。可越是城俯深的人,對事情的操控力越強,一旦面對失去控制的局勢,要麼會表現得比常人更為心慌,或者是更加歇斯底里的爆發。這種人羅中庭見多了,但陸小天面對浮屠行僧無法敵對的肉身時,卻表現出一種灑脫。讓羅中庭看到陸小天在心機與算計之下,其實比尋常充滿殺伐與狠厲的修士多了幾分陽光與灑脫。在殺戮與算計中迷失自我的人太多,卻往往忘記了原來的那顆本心。
陸小天此時也沒有想那麼多,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多的陰謀詭計,想得再遠,也只是浮雲。至少面對浮屠行僧拍下來的那一掌,陸小天便感覺到自己的所有生機都已經被這巨大的掌影所掐斷。哪怕是傀儡娃娃,也不過能稍稍遲滯的這巨大的掌影一瞬,瞬間過後,連逃跑能力都欠奉的他,仍然必死無疑。
轟!引發巨響的並不是浮屠行僧拍下的掌影,而是整個封閉小空間的顫動。一股帶著些許飄逸,但飄逸中卻有著一股絕世的鋒銳的氣息似乎要穿破時空而來。
浮屠行僧那拍下的手掌戛然而止,仰首一陣咆哮,取而代之的不是此前面對陸小天與羅中庭的那種冰冷無情,而是一股滔天的怒意。
陸小天還未能明白怎麼回事,浮屠行僧已經對著天涳狂轟幾拳,頓時一片天塌地崩一般,整個由龐大禁制與靈物撐起的空間竟然轟然崩塌。
無盡的混亂之中,一柄數丈長的透明光劍自西方破空而來,那光劍包裹在一個透明的圓形光罩之內,如同胎中靈劍。
那巨劍給人一種飄乎不定,但飄乎中不失無敵鋒銳與霸氣的睥睨氣息。
「飄渺劍胎!」禁魂珠內的羅中庭此時聲音里有著一股難掩的恐懼之意。
「飄渺劍胎是什麼?」陸小天疑惑地道。
「是飄渺尊者殞落之後,遺留下來的無敵劍意,也許是當初飄渺尊者自感大限將至,便將自己的劍意結成道元劍胎,將其封印起來,以待心術不正之人利用飄渺殿內的一切再次作亂,危害修仙界!也許是其他的原因。」羅中庭聲音干涉地回復道。
陸小天感覺這劍胎與此前在禁制中遇到的無數劍氣有幾分類似,但明顯強大了太多,只是具體他也不能十分肯定。
那光罩內的光劍身形一顫,發出一道輕吟之聲,數百丈的距離一晃而過。劍鋒直指浮屠行僧眉心。
浮屠行僧怒吼一聲,身體一閃,不避不讓,迎面朝巨大劍體衝擊過去。一時間空中氣勁震盪不已,哪怕是逸散的劍氣,或者是浮屠行僧被打散的力量,對於陸小天而言,都是足以致命的。此處封閉的空間內,在飄渺劍胎與浮屠行僧的大戰之下,處處崩塌,大量的岩漿沖天而起,四處飛散的亂流。四周的環境惡劣到了極點。不過隨著這一劍一僧的大戰,此處空間已經破出幾道口子,足夠他出去了,陸小天吸了口氣,強行按下飄渺劍胎與浮屠行僧大戰的威壓給他帶來的不適,迎頭朝頭上一道豁開的大口子飛去。
轟!浮屠行僧一拳打出,一座百餘丈高大的山峰直接被這看似輕飄飄的一拳砸平。那劍胎身形一顫,分出來的氣勁似乎連這不穩定的空間都要割裂一般。拳勁四溢,劍氣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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