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夜晚,街上的行人不減反增。
隨處可聞的吆喝聲,或結伴或獨行的人們擠在公交車站。
成堆的人等著下一趟的公交車到站。這個時候,一輛出租車悄悄停在了車站旁邊。
看起來十分疲憊的中年人走到了車邊,敲了敲車窗。
他睏倦得眼睛都不想睜開,拼著最後的力氣問:
「你就是小芳說來接我的車嗎?」
他透過車窗往裡面看,看到了司機和四位乘客。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坐在車上的人姿態僵硬,臉色不好,就像公司里放著的雕塑,沒有活人該有的氣息。
他只當是自己工作累了,產生了錯覺。
司機似乎感冒了,聲音沙啞難聽。
「是我。」
得到回應,中年男沒有多想,打開後座走了進去。
見到中間一排擠著三個人,他識趣地坐在後一排的位置。那兒沒有人,可以一個人獨占三個座位。
進入車內,中年男嘴上抱怨。
「怎麼這麼多人?我還以為她給我叫的專車接送呢。」
但司機沒有回答他,車門「砰」地關上,就開始啟動了。
脾氣古怪的司機,和四個安靜得不像人的乘客,一切都那麼詭異。
他突然感覺心悸,一股莫名的衝動讓他快點下車,如同車內有十分危險的東西。
中年男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個直覺,他的嘴不受控制地喊道:
「等下!我有東西落在外面了,等我出去把它帶上!」
他想離開,但為時已晚,車已經開始向前行駛。
在車啟動的瞬間,四個乘客才恢復了活人的氣息
環筱依舊靠在窗戶邊,盯著外面的景色出神。
她打開手機,發現這輛車的位置離她家更遠了,這時候下車,顯然不是正確的選擇。還是等之後再找適宜的時間下車吧。
「我去,什麼鬼東西,居然強制我坐下來了?」
耳邊出現行李男驚恐的聲音。
抬眼看過去,發現副駕駛座的男人驚疑不定地盯著他自己看了一會兒,似乎已經意識到這輛車的不對勁了。
行李男瞥了眼司機,身體向窗戶靠。
害怕和排斥的意思很明顯,他回憶起黑裙女她們之前說的話,差不多把事情搞明白了。
原來這兩個女生說的是真的,這輛車真不能上。
虧他以為開在荒野的車是老天賜予他的奇蹟,現在看來,分明是來收他的命。
可就算意識到問題,也已經晚了,他現在就連跳車的選項都不能選擇。
他暴躁又恐懼,用力捶打車門。
「哐!」
車門紋絲不動,反倒是引起了剛上車的中年男的注意。
「喂,你在幹什麼?別亂敲車門,要是打擾了司機,出了車禍,我跟你沒完。」
雖然中年男剛才想下車,但車開都開了,他現在更在意自身安全。
「我寧願出車禍!」
行李男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說完,又用力往車門捶了好幾下。哐哐哐的聲音在車內響起,司機卻沒有一句阻止的話。
中年男不可思議:「你瘋了吧?出車禍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心裡開始埋怨幫他喊車的小芳。怎麼給他安排和一個神經病拼車,那個女人怕不是對他心有不滿,想害死他。
而行李男嘗試了好幾次打開車門無果後,抱著頭,盯著前面人潮湧動的街道,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這邊,藍衣女將石頭扔到座位下,良久才鼓起勇氣,問駕駛座的司機:
「你到底怎樣才能放過我們?」
黑裙女沒想到自己朋友這麼猛,她有些擔心司機會帶著她們一起撞進湖裡。她還是怕死的。
在眾人的注視下,司機說:
「人數已滿。」
「你們,想離開嗎?」
見司機終於打算和他們交流,黑裙女迫不及待地點頭:「想,當然想!」
垂下頭的行李男也看向身邊的司機。黑帽黑口罩,眼睛隱藏在帽子下,讓人看不清臉。
他總感覺這個司機不會說出什麼好話,該不會是讓他們自相殘殺之類的戲碼吧?這是電影裡經常出現的情節。
只有坐在最後排的中年男不明所以,「你們究竟在說什麼?」
但沒有人回他,因為其他人都在等著司機說話。
就聽,司機用嘶啞的聲音說:「有人上來,你們就可以下去。」
「什、什麼意思?」中年男沒看懂這群人在玩什麼。
難道在聚眾玩角色扮演?還是在故意耍他?
「一換一,我的乘客,必須保持五個人。」
司機的話,讓藍衣女明白過來,「所以只要再有人坐車,我們之中就可以離開一個人?」
這麼簡單,那不是沒什麼危險嗎?
司機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沒錯,想離開,就幫我招攬乘客吧。」
行李男當即露出勉強的笑容。
「沒問題,就是騙別人上車嘛,沒什麼難的。」
他坐直,對司機說:「在路邊停車,我現在就幫你招攬乘客。」
見識到司機的詭異,他一刻也不敢在車內待了。
但司機沒有聽他的,而是拐彎衝進一條無人的巷子。
車內,只有中年男還是一臉懵逼。
但他是看出一個問題了。這條路線根本不是他打算去的地方,於是叫喊著讓司機停車:
「不對!不是這裡,停下,我警告你,要是再繼續開下去,我就——」
沒等他說完,車就停下來了。
「砰!」
「怎麼了?」
中年男因為突然的剎車,一頭撞到了柔軟的椅背上。
今天是他經歷過的最離奇的一天,坐車莫名其妙遇到了一群神經病,他們還說些故弄玄虛的話,就像精神不正常一樣。
突然,黑裙女指著外面的巷子:
「那裡有人。」
天空下著密密麻麻的雨,路燈已經亮起來了,雨絲在燈光下發光,就像漂亮的銀線。
但車外的場景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唯美,反而有些陰森嚇人。
空無一人的巷子裡,突然跑出來一個身著白衣的女人。
女人一頭烏黑的頭髮,皮膚蒼白,就像許久沒有見到陽光的那種不正常的白。
她一出來,就直奔幾人所在的車而來。
行李男被白衣女人嚇了一跳,顫抖著聲音:「她、她什麼時候跑出來的?我去啊,大晚上裝鬼嚇人?」
白衣,黑長直,雨夜,孤巷這些元素組合在一起,很難有人不害怕。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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