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翔雲追出密林外,一時也不知該往何處覓尋那周生蹤跡。
周生會否帶著司馬懿又回「溫縣」?
夢翔雲雖有此想法,但旋即便自我否定了。
雖說「溫縣」乃是周生的地頭,然此刻他挾持司馬懿斷然不可能貿然回縣去,此舉太過招搖必會惹來麻煩。
陡然間,夢翔雲的腦海中靈光一閃,這便尋著幾日前跟隨「人貨」隊伍趕路路徑往『繩池谷』方向而去。
此舉多少有『死馬當活馬醫』的成分,不過夢翔雲始終堅信自己的判斷絕不會錯。
好在之前有心記下,因而憑著記憶加之日夜兼程,不到幾日的功夫便又趕回了繩池。
亂石堆處,夢翔雲止住了匆匆趕路的步伐。
滿地的屍首除了魏續麾下那一眾黑甲私兵外,倒是不見敵對一方的兵卒屍體。
夢翔雲很清楚,定然是呂慕蟬所率領的「飛箭營」將所有紅甲女兵的屍體收斂帶走而不留下絲毫的蛛絲馬跡。不過環顧這亂石林立狀若盆地之地形,也不免感嘆實乃伏兵最佳之處。只消一隊弓兵於亂石之上亂箭齊發,便是再強力的部隊於這空地之上也定要全軍覆沒。
「這些人皆是被你一人所殺嗎?」
夢翔雲倒是未曾料想到在此處竟還有人蟄伏以待,並在他毫無察覺之下無聲無息出現在距其身後咫尺之處。從動聽的聲音中斷定,來人定然是一位妙齡少女。
雖未某其顏,單憑這天籟般動聽的言語聲,也足以使夢翔雲這等好.色之徒無可抑制的想入非非起來。
夢翔雲並未回身,雖心中好奇少女的模樣究竟如何,卻苦於對方早將劍尖抵至背心處。
「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
人在本能上有一種特殊感覺,就好似即便沒有聽到任何的響動,只要是有人悄悄的靠近,也會使身體下意識地產生感覺。
夢翔雲也說不清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然而這股子殺意卻絕非是空穴來風沒由來的出現。只要自己稍微一輕舉妄動,這位突然現身的神秘少女便會毫不留情地來個一劍穿心取了他的這條性命。
「你若一心求死,我定成全於你!」言語間,那劍尖毫不客氣地又抵近了些,只怕當真會說到做到。
話說這古代少女是否都是如此惡狠狠兇巴巴,呂慕蟬是如此,這位素未謀面的少女亦是如此。
夢翔雲倒是一點也不怵,若少女當真出手的話,他反倒能夠輕易擺脫此刻陷入的被動。
僅僅只是瞬間的自信,卻在若鬼魅般出現的一眾銀甲女兵的面前完全喪失了。
這些女兵一直都潛伏在這四周,也怪自己一時間心有所想疏忽大意了。然而這些銀甲女兵隱藏行蹤的本領的確高強,即便真有防備恐怕也會落入身後的這位少女手中。
「飛箭營」女兵擅長用箭遠程百步取敵性命,恐怕一眾銀甲女兵的強項就是潛伏與追蹤了。
一時間也摸不清楚對手的來歷,夢翔雲也不敢輕易妄下結論。但是有一事是再清楚不過了,她們絕不會是屬於呂布麾下的勢力。
夢翔雲一臉輕鬆的笑道:「姑娘甚愛說笑了。我與你既不相識,莫非僅是道我殺了眼前這一眾人,便要對我這無辜之人痛下殺手?」
「無辜之人?哼,若想活倒也不難,如實回答一切。」
夢翔雲心中暗道:「此女定知這些死屍早已死去多日,此舉不過是為了恫嚇,並欲打探出關於此事的一些蛛絲馬跡來。」
多少有些憐香惜玉之心的夢翔雲,實在是想不出不答應的理由來。若當真要讓自己與這些少女們直接交手的話。一來不知對方的來歷,輕易不能出手;二來當然是心有不舍,如此佳人們若是失手傷了,那才是大大的心疼可惜。
「姑娘只管問便是,我乃老實之人,若知曉定然如實相告。」
「你究竟是何人?因何手中執有『天機厲神槍』?」
夢翔雲自然不能實話實說,當下簡明扼要的道說此槍乃無意中從隱秘處偶得而來。
少女聽罷也未有明確的表態,繼續質問道:「這些死屍又是何人麾下之兵?」
夢翔雲實在想不出隱瞞的理由來,與其費心編織會被識破的謊言,倒不如老老實實道出實情,如此也能多博取少女些許好感。畢竟連這些尋常女兵都姿色不俗,那帶兵的女將自然是要更勝千倍萬倍了。
少女聞言顯是半信半疑,冷聲道:「魏續其人空有武勇卻難堪大用,雖為軍中武將卻無半分忠義之行。若這一眾人果真如你所言乃是魏續以『人貨』為本挑選訓練出的私兵,想那呂布疑心甚重早容他不得活命至今了。」
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許此話於別人聽來也並不覺得如何,可夢翔雲卻在暗中不斷揣測少女的身份。
此女一早埋伏於此,想來於此事定是十分著緊,加之其又對「呂布軍」與呂布其人甚為了解,卻偏偏並不隸屬於呂布麾下兵卒。思前向後之下,最有可能的結論只有一個。
丁原軍
這是夢翔雲此刻唯一所能想到的,亦是最大的一種可能性。可此事確實為真,那有一事就真的說不清道不明了。
歷史上呂布是背叛丁原,並將之斬殺以其首級向董卓表了忠心。但該少女若真系「丁原軍」麾下,那便說明丁原其實早與反叛事前便已對義子呂布有所疑心,這才暗中派遣出這支神秘的銀甲女兵部隊行這暗中監視之舉。
夢翔雲決定試探一下少女,如此或能更好的印證自己的所有猜測與想法。
「話說丁原大人不曾與姑娘提過一事嗎?當今朝中相國董卓如豺狼盤踞倒行逆施廢帝改立,更佩劍上朝夜宿龍床權傾朝野,不久前更是引兵來戰欲除丁原大人,卻被呂布將軍大破潰敗而走。
然雖勝了一戰,卻難保董卓不會再率大軍來襲。此等危難之時,若僅是懷疑陣前將領擅立私兵便處以極刑,只怕營中軍心渙散人人自危而無心效命。若是換作姑娘你,你又該當如何決斷?況且呂將軍乃帶兵多年素有『飛將』之名,又怎會行此愚蠢之事。」
少女一時間語塞,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但此舉也便無意中坐實了夢翔雲的猜測,此女定然與丁原軍有莫大的淵源與關係。
少女漸漸收回了殺意,卻始終沒有讓夢翔雲有機會窺視真容的機會。正如少女悄無聲息突然而至般,當夢翔雲突然感覺殺意消散時,四周圍的銀甲女兵已開始悄無聲息的掩入亂石之後不見蹤影了。
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些人究竟與丁原間是何關係?莫非當真是丁原對呂布一直有所提防,這才暗中派人前來。
夢翔雲一時摸不著頭緒,乾脆繼續趕往「繩池谷」。
這裡已是「一回生二回熟」,想要從山谷小徑尋路進來於他已非難事了。
山谷內依舊與幾日前離開時未有二致,那些死屍依舊遍布營內各處處,只是不少已開始腐爛發臭了。
夢翔雲小心翼翼從山谷營地的營門前摸入,而「天機厲神槍」也在時刻握緊在手警惕周圍一切。
突然間,從一處完好的營帳內,一個人影徑直掀開帳門行出。
那是一個全身罩於黑袍之下根本瞧不清面貌模樣的神秘人,不過他的身形卻是高瘦的很,仿佛一陣強風就隨時能夠帶飛他。
「夢翔雲,沒想到這麼快便與你一見了。」
「你是何人?你認得我?」
「黑光!」
「黑光?」
「不錯!」神秘人顯露出的笑聲甚是詭異難聽:「我便是『窮奇宗』麾下使徒之一黑光。」
「窮奇宗!」
此語一出也難怪夢翔雲大吃一驚,那日馮征於臨死前曾叮囑讓他提防「窮奇宗」,只是萬萬料想不到竟會在此等境況下與此人相遇。
黑光倒是一點也不顯得意外,便好似在說夢翔雲知道他的存在那是理所當然之事。
「那馮征的確探到了不少事,即便魏續不殺他,他也自知難以活命了。只是想不到他竟真肯豁出命去,將所有的賭注押在你一人身上。」
「你一直都蟄伏在此!也難怪那魏續臨死前曾喊道『黑光』,那便是在向你求救了。」
「不錯,你的確是個不簡單之人,也無怪乎能夠不需半點提點就可洞悉周生其人所往便是此地。」
「果真如此,那周生將司馬懿帶到了這裡來。」
最危險的地方亦是最安全,雖說山谷營地被毀,但不少輜重尚存,如此也足夠藏身時食用。
周生的如意算盤打得倒也精道,可惜還是沒能瞞過夢翔雲。
「周生與司馬小兄弟此刻在何處?他們已落入你手了?」
黑光面對質問未有言語,僅僅只是輕擊幾下掌心。
只見從將帳之內,又一人行將而出。
此人搖搖欲墜步履蹣跚地來到了黑光身側,卻正是夢翔雲這一路追尋而來的地痞頭目周生。
此刻的周生已與日前大不相同了,無論從身形還是神情上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讓夢翔雲震驚與大惑不解的卻不是外貌與體型上的巨大變化,而是他的雙目此刻已經完全呈現出了血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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