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戰三國 第八十八章 救與不救

    蠻牛的刀勢比之適才更為勇悍無匹，這不免讓聶老三大為意外。

    蠻牛這廝向來便不屈服武力，無論是幾年前獨力率村中壯丁抵抗掠搶而至的黃巾兵，還是肆意妄為的官軍，還是這一年來頻繁協助周邊村落共同抵禦馬賊襲擊。

    聶老三將之視為眼中釘，畢竟這一帶的馬賊皆由他統領，為了對付蠻牛也算是絞盡腦汁了。

    今次好不容易用計滅了村落，並且生擒了蠻牛與麾下一眾壯丁回來，卻想不到竟又橫生枝結。如今若無法將之置於死地，到時數罪併罰便絕難逃過「馬賊王」囂狂的翻臉無情。

    聶老三想到了這一層面，不自覺地全身打了個寒顫，當即也顧不得許多，竟全力與蠻牛對攻開來。

    蠻牛身上多處負傷，全身上下的衣襟多處已被鮮血染紅了。他此刻猶如一隻全身浴血的狂牛般，所施展之刀勢全無所懼，簡直就是拼命同歸的戰法。

    聶老三卻越戰越心虛，往往是顧此失彼，又或者不欲兩敗俱傷而選擇退守與避讓。

    幾招連番搶攻之下，聶老三的手臂與大腿上也多出了被割傷的刀口，且不斷向石橋的一邊退去。

    那一眾赤.裸女子見廝鬥在在前，早已經嚇得是腿腳發軟，紛紛聚集蜷縮在了角落之內。

    聶老三以眼角餘光撇見了身後已距不遠的眾女，當即一個背身搶前兩步，探手之下隨便抓過一女推向了追殺而至的蠻牛。

    蠻牛隻覺眼前一花，竟是一名敞胸露體的女子踉蹌地跌扑向自己而來。由於女子衣不遮體，全身下上各處要緊部位皆暴露於當前。蠻牛雖無心理會這些，可還是本能地暫收刀勢，以免傷及到無辜之人。

    「嘿嘿！三爺我就知道男人皆過不了女人這一關！」

    一切皆在聶老三的盤算之中，他竟趁勢抽刀反刺上前，欲從女子身後將蠻牛來一招串殺。

    蠻牛有所提防之下，本欲閃身避開時，卻見聶老三的刀勢將至。無奈之下，他急忙縱身將面前的女子抱推到了一邊，而自己的右臂卻又中了一刀。

    刀鋒過處的傷口極深，一時間便血流如柱，而右手所握佩刀也儼然脫手落地了。

    聶老三抓住時機，反身一招飛踢將蠻牛踢了出去。

    蠻牛無力反抗與躲閃，整個人重摔了出去。

    「嘿嘿！現在三爺就要砍下你的人頭來！」聶老三怪叫著，一個掠身騰躍而起，並高舉手中佩刀以萬鈞之勢劈砍向了摔躺在地的蠻牛。

    與此同時，那些壯丁們早已見勢不妙前來支援，當中一人慌亂間忙以手中佩刀相抗。

    聶老三乃是兇狠無比的馬賊頭目，其的刀勢怎能是尋常百姓壯丁可及。

    「乒！」

    一聲兵刃交擊的脆響之下，那名橫刀過頭的壯丁竟連人帶刀，被當場劈成了兩半。

    蠻牛在幾名壯丁攙扶下勉強起身，卻生生被眼前血腥慘烈的一幕震驚的呆住了。

    「兄弟……！」

    聶老三此刻氣勢如虹，並以舌尖舔舐過刀面上殘留著的鮮血，品鑑般狂笑道：「人血的滋味的確不錯，下一個就是嘗嘗你身上的鮮血！」

    聶老三刀勢不收，當即追砍向了已受傷不堪再戰的蠻牛。

    眾壯丁急忙抽出兩人護衛著，強行想要將一心替兄弟報仇的蠻牛拖逃。剩餘的幾人，他們紛紛舉起佩刀一擁而上圍攻聶老三。

    「哼！不知死活！」

    聶老三出手絕不留情，只要手中刀鋒過處，便定然有壯丁手上的部位被砍卸下。慘叫聲中，只見鮮血噴濺血腥異常。

    這些壯丁根本就不是聶老三的對手，即便手執兵刃，也無法抵擋上一招。

    聶老三有心想要重現適才夢翔雲那般砍瓜切菜般的殺戮，此舉亦是在激怒蠻牛。

    蠻牛瘋狂地甩開了兩名壯丁的手，即便是跌跌撞撞步履蹣跚之下，還是執意用左手拾起一柄佩刀沖向聶老三。

    「住手！不要殺我兄弟！」

    兩名壯丁與媚兒根本無法攔阻如瘋牛般的傢伙，他們反被蠻牛一把推開摔到了一邊。

    聶老三將最後一名圍攻的壯丁腦袋砍落時，卻正好瞧見蠻牛舉刀沖向自己。然而此刻的蠻牛早已周身是傷無力再戰，即便舉刀揮砍亦是破綻百出。與其說他是要殺聶老三，倒不如是要以自己的命去抵還被殺兄弟的命。

    如果適才趁聶老三狼狽不堪之時，就聯合眾人之力，定可當場手刃此賊。然而因為自大，反而令這麼多兄弟為救他一人慘死。這種悔恨與懊惱，使得蠻牛已無法冷靜了。

    「來得正好，我……額！為何突然動不了了……！你，你什麼時候……！」

    聶老三正得意間，卻意外驚覺全身上下竟動彈不得，而身後竟出現了敵人的氣息。

    夢翔雲適才已經逐漸消失的「紫眼之力」，卻因為洞窟之內這滿目殘肢斷臂的壯丁屍體，再一次浮現在了眼睛之上。

    夢翔雲以「錦衣夜行」的招式悄無聲息出現在了聶老三的身後，瞬間出手便制住了他身後要害的部位，令他一時間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

    蠻牛的刀鋒儼然已近在咫尺，可聶老三根本就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死敵高高舉起佩刀。

    「噗嗤！」

    刀鋒從上之下在聶老三瞪大的雙眼中間斬劈而下，緊接著又是一番瘋狂地亂砍攻勢。

    夢翔雲卻早已掠身回到了洞窟入口處，這樣的死法的確是便宜了聶老三這雙手沾滿血腥的**。不過比起親手宰掉他，由蠻牛動手殺他實在是此刻最好的方式。

    「蠻牛！媚兒！此地不宜久留，快些隨我離開吧！」夢翔雲不欲讓蠻牛知道是他暗中相助其誅殺聶老三此賊，因而裝作是剛剛趕至此處。

    媚兒見夢翔雲安然無恙，神色不禁一喜。可當她發現夢翔雲的目光並沒有投向自己，心中不免黯自神傷起來。

    兩名壯丁似如夢初醒般急忙衝上前將蠻牛拉住，只因他還在對著已不成人樣的聶老三屍體揮砍發泄著。

    「咻咻！你們誰也別想走了！」

    從山洞通道之內，囂狂親自率領數十名殘存的馬賊殺至，並將這洞窟唯一的出口扼守住了。

    夢翔雲不得不將正欲隨自己一同撤走的幾人護回到洞窟之內，並讓他們全部到石橋的另一邊去。

    夢翔雲習慣性地在戰前活動下頸部，既然此戰是無可避免的話，那麼就當全然無懼的面對應戰。

    「囂狂，便是你不來尋我，我也絕不會放過你！」

    「哈哈！現在你們已被團團圍困在此，卻以為還有勝算嗎？那夜僥倖讓你逃過一劫不死，今夜就讓你嘗嘗萬箭齊發的滋味！弓箭手！」

    囂狂一聲令下，從身後湧上前十多名手執弓箭的馬賊弓箭手。

    弓箭手們瞬間再囂狂面前列出一字隊形，手中的羽箭箭尖皆已滿弓對準夢翔雲等眾人，只消囂狂一聲令下後，他們便會即刻放箭。

    可惡！如果是我想要躲閃這些羽箭絕非難事。可是身後的媚兒還有蠻牛他們，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他們身中亂箭而死嗎？媚兒的確「背叛」了我，為了這個原因就該袖手旁觀嗎？如果真的要出手的話，也許連自己的性命也會搭在這些羽箭之下，這樣究竟值不值得？

    夢翔雲不自覺地回眼撇了下身後石橋的對面，兩名壯丁如臨大敵的嚴陣以待，而媚兒則關切的照顧著懷抱中重傷的蠻牛。那是只有親密愛人間才會有的關心與呵護。

    夢翔雲覺得此刻又有數把刀的刀尖在猛戳自己的心口，適才想用輕薄素語取樂來掩飾內心中的窘迫與苦澀，此刻想來只怕是失敗了。

    我究竟哪裡比不上這個叫蠻牛的漢子，為何明明經歷了同生共死之後，媚兒卻還要選擇離我而去。難道…難道對於女人心，我真的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嗎？我究竟該怎麼做？

    囂狂高舉起右手，瞬間放指向前方。

    「放箭！」

    號令一出，眾馬賊弓箭手同時鬆開了捏緊的箭羽。只在眨眼間，十多支羽箭分不同方向射來。

    「繼續放箭！」

    囂狂很清楚夢翔雲的實力，所以他必須要讓弓箭手們片刻不停地連續放箭射殺敵人。

    弓箭手們不敢有絲毫怠慢，一個接一個的放箭後，又立即取出箭筒中的羽箭搭弓再射。

    夢翔雲面對著傾瀉而至的羽箭，卻必須在內心掙扎中做出最後的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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