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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6章平靜的街道
或許是因為那個噩夢的原因,陸山民的胃口不是很好,吃了一個雞蛋之後就靜靜地看著海東青吃飯。
以前沒注意,靜下心來觀察,發現海東青吃飯的樣子很是優雅。
姿態端莊,舉止從容,筷子在她的指尖輕盈地舞動,輕輕地夾起食物,每一次的夾取都恰到好處,既不急躁也不拖沓。
她輕輕拿起筷子,動作細膩而優雅,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舞蹈。
她的咀嚼緩慢而有節奏,每一次的吞咽都顯得那麼自然,仿佛在品味著每一口食物帶來的獨特風味。
吃飯過程中,幾乎沒有發出聲響,沒有任何幅度太大的舉動。她的存在,就像是一幅流動的畫卷,充滿了優雅與寧靜。
吃飯結束後,桌面乾淨整潔,沒有半點殘漬。
她輕輕地放下筷子,用紙巾輕輕擦拭嘴角,然後緩緩站起身,不急不躁地收拾碗筷。
海東青居高臨下地看著陸山民,問道:「看夠沒有」?
陸山民咧嘴傻笑,「看不夠」。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像是生氣,又不像是在生氣,端起碗筷走進了廚房。
陸山民手肘立在餐桌上,單手托著下巴,看著廚房方向,聽著裡面的水聲和碗筷輕微碰撞的聲音。
海東青的強悍,讓人忽略了她的出身,哪怕是陸山民都差點忘了,她其實是富貴人家的大小姐。
哎,誰還不是個大家閨秀。
海東青從廚房出來,見陸山民正斜靠在門口處,傻乎乎地看著她笑。
最近一段時間,她被陸山民的無賴整得很無奈,要是在以前,早就一腳踹上去了。
但是現在、、、,倒也不是忍著不生氣,她發現自己竟然是真的沒有生氣。
陸山民問道:「今天有空嗎」?
海東青淡淡道:「上午我有個會」。
陸山民看向窗外,略帶失望的嘆了口氣,「哎,可惜了這麼好的天氣啊」。
海東青看了眼窗外,陽光明媚,「我讓秦風陪你出去走走」?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了皺,淡淡道:「我突然覺得天氣又不怎麼好了」。
海東青走過去,面對面站在陸山民身前。
陸山民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淡淡的香氣入鼻,心臟不自覺的加快跳動。
「你要幹嘛」?
「你不是要出去放風嗎?擋著門怎麼出去」?
陸山民心頭大喜,但表情上卻故作猶豫,「會不會打擾你工作啊」?
「陸山民,我發現你的廢話越來越多了」。
陸山民嘆了口氣,「哎,我怎麼突然覺得有種負罪感」。
海東青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弧度,「那行,就別出去了」。
陸山民看著墨鏡中的自己,說道:「要不你先忙,我一個人出去轉轉」。
海東青嘴角的弧度漸漸消失,伸手抓住陸山民的胳膊一把拽開,沉聲道:「趕緊給我起開」!
陸山民見好就收,陪著笑,像只被主人帶出去放風的小狗,屁顛屁顛的跟著海東青下樓。在樓梯上的時候,正好被上樓的李成棟看見,他是周同在天京招的高才生,從進入第一天開始,周同就告訴他山民哥是如何如何的了得,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偉男
子。
但眼前的這一幕,怎麼看都像是一隻舔狗,極大地衝擊了他的認知。
陸山民也看見了李成棟,還看見了他眼中信仰崩塌似的眼神,立即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挺直了腰杆,一步一步相當沉穩的下樓。
海東青腳下的步子沒有停,邊走邊說道:「通知開會的人,時間改到下午兩點」。
李成棟點了點頭,「好的,青姐」。
陸山民停下腳步,壓低聲音說道:「不許說出去」。
李成棟嗯了一聲,「知道了,山民哥」。
陸山民走出賓館,回頭看了一眼,沒有看見李成棟的身影,撒歡地跑出去。
剛上樓打開窗戶的李成棟,正好看見這一幕,趕緊縮回頭去。
陸山民回頭看了眼樓上的一扇窗戶,再次小跑追上了海東青。
海東青淡淡道:「你再這個樣子下去,威信就敗光了」。
陸山民毫無所謂,「我這叫真性情,一天端著個架子多累」。
「你是在內涵我嗎」?海東青歪著頭看向陸山民。「怎麼會,我是自我檢討」。陸山民嘆了口氣,說道:「以前的我啊,總是糾結這樣糾結那樣,搞得自己累別人也累,把大好的人生浪費在彼此的內耗之中,耗費
了別人,也耗費了自己,太不應該了」。
海東青邊走邊說道:「所以現在就放飛自我」?
陸山民淡淡道:「怎麼能叫放飛自我,我這叫自我覺醒」。
海東青突然問道:「有助於傷勢恢復」?陸山民點了點頭,「應該會有幫助,之前反覆在生死邊緣掙扎,讓我徹底明白珍惜眼前比什麼都重要,之後又從老棺材的死寂中感悟到生的難能可貴,讓我對人生
天地都有了不一樣的認知」。
海東青嘴角帶著笑意,「雖然皮了點、討厭了點,但也挺好」。
陸山民轉頭看著海東青,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光彩奪目。
「生生死死,反覆的打磨,改變的何止是我,你也變化很大」。
「是嗎,我怎麼沒覺得」。
陸山民笑道:「你是不是認為我敢死皮賴臉地纏著你,是仗著有傷在身,你必須得忍讓我」?
海東青看了眼陸山民,「難道不是嗎」?「裝可憐、博同情、耍無賴,欺負我不敢對你這個病號下手」。
陸山民癟了癟嘴,「聽聽,放在以前,你會說得出我欺負你這樣的話嗎」?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皺,仔細想想,要是放在以前還真不可能。
陸山民說道:「我敢欺負你,倚仗的不是你不敢對我生氣,而是知道你不會生我的氣」。
海東青一聽這話,倒真有點生氣了,「你是吃定我了」?
陸山民嘆了口氣,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只敢做你不生氣的事兒,凡是會惹你生氣的事兒,我都不做」。
海東青腳下的步子停頓了一下,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這種話還是拿去哄騙小姑娘吧」。
陸山民呵呵笑道:「在我眼裡,你就是小姑娘啊」。
「我是你姐」!
「哎,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嘛」。
面對陸山民這個無賴,海東青很是無奈,但正如陸山民所說,她本能的想生氣,卻發現內心深處並不生氣。
「我以前最討厭這些無聊的對話」。
陸山民說道:「我倒覺得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反而是一些平平淡淡的無聊,特別是我們這樣的人,總有那麼多人不斷的找我們麻煩,想平平淡淡都不容易」。
說著,一股肉香味鑽進了鼻子。
前方不遠處的路邊,有個燒烤攤,一個頭戴小白帽、長得頗有西域特點的精壯男人正烤著羊肉串,一邊烤一邊用蹩腳的普通話喊著「烤新疆羊肉串囉」!
東北人這些年流出嚴重,郊區人口稀少,這個時間點的人更少,大多數店鋪都還關著門,整條街顯得有些冷清。
除了這家燒烤攤,附近還有幾處地攤,有賣小吃的,也有賣兒童玩具的,生意都不好。
燒烤攤的生意慘澹,但老闆仍然很認真地烤著羊肉串,一絲不苟的翻轉,一絲不苟地加調料,一絲不苟地刷著油。
陸山民情不自禁的朝著燒烤攤走去,海東青緊跟在他的一側。
走到燒烤攤面前,陸山民深吸了一口氣,讚嘆道:「很不錯,起碼有二十年的功力」。
精壯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老闆,十塊錢三串」。陸山民沒有回答,自言自語道:「有個曾經的朋友跟我說過,萬事萬物皆有道,劍有劍道,茶有茶道,花有花道,烤燒烤也有燒烤道。你的燒烤手法很老道,火候
、調料也很到位」。
「可惜」,陸山民微微皺了皺眉,「還是差了點東西」。
男子瞪大眼睛問道:「差什麼」?
陸山民伸出一根手指,「道」。「所謂道,並沒有那麼高深,實際上就是用心,全身心投入做一件事情效果是不一樣的」。
男子迷茫地看著陸山民,「什麼意思」?
陸山民一臉惋惜的說道:「你手上烤的是肉串,心裡想的卻是別的事情,你的肉串缺了一縷道意,少了一絲靈魂」。
男子撓了撓頭,像看白痴一樣看著陸山民,然後又轉頭看向海東青。
「你男人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
這邊正討論著燒烤道,路邊一個戴著毛絨帽子,手裡拿著糖葫蘆,看上去七八歲的小男孩兒,蹦蹦跳跳地朝這邊跑過來,邊跑邊喊著「我要吃羊肉串」。
小男孩兒的身後,頗為顯老的女人一邊追一邊焦急地喊著:「慢點跑,別摔著了」。
小男孩兒回頭看了眼女人,撒丫子跑得更歡,沒有看見前面的路,一頭撞向海東青。
「啊」!一聲慘叫,小男孩兒橫空倒飛出去,重重的跌落在馬路上,連續幾個翻滾半跪在地,帽子在翻滾中掉落,露出一顆頭髮稀疏的光頭,他的臉上鼻血長流,手裡已
經沒有了糖葫蘆,而是兩柄尖刀。
這哪裡是什么小男孩兒,明明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侏儒。
追上來的女人臉上哪裡還有半點焦急,換之的是冷厲的殺意。
陡然加快速度,騰空而起,人還未落地,刷的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
軟劍在空中如銀蛇擺動,劍尖如銀蛇吐信,在即將到達海東青身前的時候,長劍瞬間繃直,直刺海東青咽喉。
海東青雙指憑空出現夾住劍尖,手指一繞,劍尖翻轉,再一伸,鮮血濺射。
剎那之間,軟劍已插入女人的咽喉,從後頸而出。
黑色的風衣飄動,氣機暴漲,噴灑而來的鮮血一滴沒落在兩人身上。
女人直愣愣的倒在地上,咽喉上插著的軟體輕輕搖擺,她的眼裡滿是不可置信,這麼多年,這把劍刺穿了很多人的咽喉,沒想到最後會插在自己的咽喉上。
侏儒男子已經再次發起衝刺,那邊,賣玩具的老頭兒,另一邊,繫著圍裙賣小吃的男人,悄悄的將手伸向了懷裡。
這邊,賣羊肉串的精壯男子神情恐懼的看著陸山民,「你就不擔心你女人」。
陸山民自豪的說道:「我女人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女人,你該替他們擔心」。
賣羊肉串的男子眼珠子疑惑的轉了轉,「我為什麼要替他們擔心」。
陸山民笑了笑,「那你就替你自己擔心擔心吧」。
男子眼神陡然一變,手裡用來穿羊肉串的竹籤突然插向陸山民的咽喉。
陸山民臉上沒有半點害怕,依然掛著笑意。
正在男子以為快要得手的時候,眼前黑影一閃,黑色風衣的下擺從他的脖子前一閃而過。
鮮血如噴泉般灑出,灑在燒烤架上呲呲作響。
與之前死的那位女人一樣,到死,他都沒想明白為什麼衣服也能殺人。
陸山民嘆了口氣,「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侏儒男子和老頭兒同時趕到,老頭兒手上一把長刀正面砍向海東青頭部,侏儒男子兩把尖刀虛晃一刀滾到陸山民腳下,一刀向下插腳背,一刀向上插襠部。海東青側身避過老頭兒的一刀,腳下並未停留,一腳踢開插向陸山民腳背的一刀,腳尖落地之後,另一隻腳彈起踢中侏儒男子的頭部,侏儒男子再次如炮彈般被
踢出去。
陸山民這次做不到風輕雲淡了,胯下那一刀只差一丁點就扎進去了,甚至他都覺得刀尖已經挑破了褲子,因為他此刻覺得襠部涼風陣陣。
等陸山民回過神來的時候,海東青已經一把掐住了老人的脖子,此時的老人臉色漲紅,眼珠子外鼓,瞳孔已經渙散,已經是沒氣了。
「砰」!槍聲驟起。
子彈打入身體噗噗作響,不過都是打在了老人的屍體上。
黑色的風衣再次舞動,燒烤架上的竹籤隨之破空飛出,一根釘入賣小吃男人的額頭,一根洞穿咽喉。
不遠處,侏儒男子抽搐了幾下,沒有了動靜。
陸山民嘆了口氣,滿懷幽怨的說道:「你剛才應該先踢飛上面一刀才對」。
海東青若無其事的說道:「不順腳,踢飛上面一刀,你的腳背那一刀就躲不過」。
「哎,腳背嘛,挨一刀無關緊要,上面那一刀要是挨結實了,可如何是好」。
海東青沒有理他,抬腳往原路返回。
陸山民低頭看了眼胯下,褲子並沒有被劃破,剛才涼颼颼的感覺應該只是心理作用。
抬起頭砍向對麵茶樓的二樓,扯開嗓子喊了一聲,「打烊了,收攤了」。說完,小跑步追向海東青。
過了幾分鐘,茶樓的二樓探出一個腦袋,正是張良。
他看了眼街道的場景,對身後的說道:「和上次一樣處理,黑惡勢力火拼,兩敗俱傷」。
「是」。身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應了一聲,轉身下樓。張良揉了揉腦袋,對另一人說道:「趕緊把現場清理乾淨,一個小時候后街道解禁,不能讓老百姓看到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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