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很小,整個蜷縮在杜烈火的手掌中,如一個正在沉睡的孩子,兩人卻看得如痴如醉。聽著兩人議論這是條小蛇,跟在他們身邊的小獸臉上露出深深的鄙視,可惜興奮的杜烈火和琳琳全都沒有看到,他們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興奮擊昏了頭腦。
修者是何等樣的存在?多少人想進入修行一途時失敗而變成毫無意識的武者?可杜烈火在奴隸營中莫名其妙碰到一個將死的老人,然後老人把他送入了修行一途,這難道不值得兩人興奮?
杜烈火腦子中閃過一個極其荒謬的念頭,望著琳琳突然說道:「既然你說煉化獸晶可以繼承妖獸的屬性。那麼,可不可以五種屬性全部都有?」
沐琳愕然望著他,黑暗中,杜烈火不免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我是不是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
「沒有,聽父親說,那叫天生陽體,體內天生就存有混沌元氣,大陸之上,萬年可出一人。」
杜烈火笑:「終究還是個愚蠢的問題。」
「嗯!」小姑娘點頭認可了杜烈火的觀點。
夜已深,天漸寒。
杜烈火突然拉住了正興高采烈的琳琳,然後毫無預兆的把她按倒在地,兩人身邊的小獸全身的白毛炸起,兩隻粗短的後退猛用力踩著地面,整個獸身向一棵樹上竄去,一下便竄到了樹頂,一雙獸眼望著黑暗中。
就在杜烈火剛剛把琳琳按倒時,一聲尖利的嘯音伴隨著一陣勁風從琳琳的頭頂飛過,一柄長劍深深的釘進了琳琳身後的樹身上。
「不能逃跑。」
「不該逃跑。」
「不會逃跑卻仍要逃,這是自尋死路。」
隨著聲音的出現,薛大人那張陰沉的臉出現在黑暗中,然後是程大人和那些武者。
「終究是追上來了。」杜烈火在心裡暗嘆一聲,然後在黑暗中拉住了琳琳的小手,用力捏了下。
「逃。」琳琳馬上知道了杜烈火的意思。兩人從地上躍起,然後埋頭向一側狂奔而去。薛大人和程大人對望一眼,程大人舉手:「散。」
那些武者開始呈扇形散開,把正在奔跑的杜烈火和琳琳圍在了中間,薛大人和程大人臉上終於露出了輕鬆的表情,這一次,他們還怎麼逃?
樹上,小獸帶著愕然的表情望著狼狽逃竄著的杜烈火,它的大胖臉上滿是鄙視,對杜烈火的鄙視。
拉著琳琳的杜烈火眼角抽動,他已經看到前路被武者堵死,而且這些人形成了一個包圍圈,這一次想逃出去怕是不容易了。
兩人在包圍圈中跑了個來回,想從什麼地方逃出去也不可能,大張著嘴的兩人停下,杜烈火盯著一臉消遣的薛大人和程大人。
兩人坐在了一快凸起的山石上,薛大人那隻胖手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大腿,眼睛牢牢盯著大口喘氣的琳琳。
無路可逃,無處藏身,這是絕境。
杜烈火感覺體內的小蛇活了過來,並且不安的在體內亂竄,他緊緊的拉著琳琳的手,眉心的痣開始變紅。
「帝國大治五十年,從燕翅峰逃跑的奴隸只有一人,一個叫杜鵑的女人。被杜鵑逃跑的總管回京後被派往北疆苦寒之地鎮壓判亂,死於軍中。」
薛大人突然說起了燕翅峰奴隸營的歷史,杜烈火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程大人也感覺莫名其妙,不解的看著薛大人。
「奴隸逃跑之事時有發生,這是總管的恥辱,也是帝國軍人的恥辱。所以當年如日中天的總管才會被派往北疆,如果不是那個叫杜鵑的女人逃跑,那名總管現在也許該是大將軍了。」
杜烈火眼睛盯著距離自己不遠的一棵樹,樹上,有剛才程大人對琳琳扔出的一把劍。
「那名總管,名叫薛定,他是我的大哥。」
薛大人語氣平淡,但杜烈火卻聽出了一股濃重的殺機,程大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薛大人對追這兩個外逃的奴隸這樣的瘋狂。
「你們這次外逃如果成功,我和程大人回京後也會被派往某個苦寒的地方,就算不死,也會從此升官無望。」
「所以,你們必須要死。」
「一定要死。」
「肯定會死。」
薛大人一句一個死字從嘴裡吐出來,杜烈火眉心的痣已經紅得如同滴了一滴血,但他沒動,也沒有辯解。他沒有憤憤不平的質問薛大人憑什麼決定自己的生死,也沒有告訴薛大人那個叫杜鵑的女人是自己的姐姐,唯一的姐姐,此生只能擁有一個的姐姐。
因為,這沒有意義。
他低著頭,眼睛斜看著一邊樹上的劍。
「小姑娘很不錯,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歡。但我現在做了個決定,我決定讓你臨死前享受一下女人的味道。」
薛大人侃侃而談,琳琳緊緊的抿著嘴,杜烈火的手卻開始發熱,那是體內的氣體向外噴涌的原因。
「所以,現在的你脫光她的衣服,然後強姦她。」
杜烈火和琳琳站著沒動。
一聲聲劇烈的喘息又從薛大人的肚腹間發出,他開始興奮,看來,他對這樣的事有著強烈的愛好。
看到杜烈火和琳琳不動,薛大人突然從坐著的石頭上站了起來,對著杜烈火大吼:「快做。」
滾滾的驚雷沒有驚到杜烈火和琳琳,他們只是安靜的站著。
「何必呢薛大人?你不是喜歡這個姑娘嗎?何必便宜了這個小子?」
程大人完全不明白薛大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愛好。
薛大人突然哈哈大笑著拍了拍程大人的肩膀:「程大人,此中趣味,你還要多多學習啊。」說完猛轉頭看著杜烈火:「既然不做,那便死吧。」
薛大人猛的抬手,那些武者面無表情的等著命令。樹上的小獸兩隻前爪緊緊的抓著樹枝,大胖臉上滿是不解的看著正在接受羞辱的杜烈火。
「殺。」
薛大人手向下落,輕飄飄的吐出了一個字。然後,武者們動了,他們大步奔向場中的杜烈火和琳琳,並且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鞭子。
一直安靜聽著薛大人話的杜烈火突然動了。
安靜時,一語便是驚雷。
蟄伏時,一動便如閃電。
杜烈火突然鬆開了拉著琳琳的手。貓腰開始飛奔,速度太快,整個人和地面形成了一個斜斜的角度,看著如同在大地上畫弧線。
他幾步到了大樹旁,兩腳在地上借力一擰就竄了上去,一把抓住大樹上釘著的劍,然後雙腳在大樹上借力一彈就回到了琳琳的身邊,兩手握劍,如同握著一把刀。
「緊隨,不分開。」
杜烈火對琳琳輕語。琳琳馬上點頭。
「哈哈,哈哈哈。」
程大人看著雙後握劍的杜烈火開始失笑,越笑聲音越大,到最後竟然笑出了眼淚。
邊笑指著握著劍的杜烈火:「小子,劍不是雙手握的。哈哈哈。」
杜烈火不語,腦子中出現了種種的刀法,他知道,這是在礦洞中,那神秘老人留在自己身上的刀意。
然後,他慢慢的舉起了手,舉起了握著劍的兩手,把劍高高的舉過了頭頂,看著那些已經到了身邊的武者,眼睛中滿是安靜。
「殺。」
薛大人又輕飄飄的吐出了這個字。
字剛出口,杜烈火動了,他握著劍的兩手下落,帶起了一陣風。
劍由來已久,古時做禮器。
劍有三法:劈、斬、削。
劍可施禮,也可殺人。
但杜烈火不認為自己握著的是把劍,他當這是一把刀。一把縱橫世間無數年的刀,一把殺人無數的刀。
他閉眼,落劍。
砍,大開大合的砍。
一道尖利的嘯叫從他正在下落的劍上發出,如同劍身上附著一隻凶狂成性的獸。
一劍落下,有血在眼前飛。
沖在最前面的一個武者呆呆的看著彎著腰的杜烈火,然後分開。
一個人,分開自然是分成了兩半。
一劍,一劍劈開了一個武者。從上到下,活生生的劈開。
此處無聲勝驚雷。
杜烈火兩手握劍,低吼一聲,義無反顧的沖向了那些武者,他的身邊,跟著一步不離的琳琳。
薛大人和程大人帶著不解的目光對望,兩人不明白這個奴隸少年為什麼突然間這樣的生猛,難道他是修者?
兩人突然失笑,為自己的無理推斷感到了羞恥,這樣一個奴隸,這樣的一個少年,他怎麼可能是修者?
兩人連連搖頭,又把目光看向了場中。
樹上,小獸隨著杜烈火的動作開始興奮起來,大胖臉上滿是愉悅的表情,然後它找了根樹杈坐了下來,一隻前爪托著自己那圓滾滾的下巴看了起來。
武者們沒有自己的意識,但決對是生猛到一塌糊塗的強力者,他們不停的抽動著手中的鞭子,想要接近杜烈火和琳琳。
杜烈火始終兩手握劍,眼睛專注而認真的看著一個又一個武者倒在這把劍下,他的動作始終只有一種。
砍。
一把長不到三尺的劍,舞出了一片屬於少年的驚鴻,也舞出了少年十幾年的不甘和憤怒。
劍到,必死人。
劍至,必有血。
鮮血已經打濕了少年身上的獸皮,甚至順著他的頭髮開始向下滴,使他看起來如是一隻來自地獄的猛鬼。
劍刃已經完全捲起,少年的呼吸也漸漸粗重,但刀意不減,殺勢不退,武者們已經只剩下兩人。
杜烈火從地上躍然而起,在空中轉身揮劍,如蒼鷹撲兔般沖向地面,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飄逸輕靈。劍身如死神鐮刀般閃著青冥的死灰,只見劍光如一瞥驚鴻般一閃而過,就見兩蓬血雨逆風而上濺起五尺來高,那兩人的兩顆大好頭顱已被他斬下。徒剩下無頭的身軀猶自站立。杜烈火躍然跳回琳琳的身邊,兩個武者的八尺軀體這才反應過來,轟然倒地,再無生機。
薛大人的胖臉又擰成了一個痛苦的川字,程大人的刀條臉上滿是肅然。
杜烈火收劍,咧嘴,笑。
有血從有臉上滴入嘴中,腥甜之味讓他微微的皺起了眉。雙手握劍,他面向薛大人和程大人,臉上滿是肅殺。
薛大人的雙手開始變得通紅,程大人尖嘯一聲,整個人如蒼鷹一樣向杜烈火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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