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七彩液體環繞在身體周圍,通過千萬毛孔竄入身體之內,面容蒼老的韓宇感覺到似乎回到了母親溫暖的懷抱,似是胎盤之中的萌動一般。
玄天界,離火大陸,初元山,這是一座高達萬丈的巨岳,猶如擎天之柱般聳立在大陸的極四之地,直刺天宇,巍峨壯麗,這裡也是玄天界人族之聖地,不容褻瀆。
初元山的頂峰不似一般山嶽那樣尖細,而是一座巨大的光滑平台,似被人生生截斷,平台的中心卻被鑿空,形成一方水池般的凹洞,名為羽化池,池內充斥著沸騰的七彩液體,霧靄氤氳,一座虹橋飛躍似的跨過羽化池。
韓宇似睡似醒,沉浸在羽化池的深處,穿越界壘屏障之時,韓宇的消耗太過巨大,肌肉細胞完全被撕裂,骨骼被碾成齏粉,五臟六腑早已破碎不堪,即便有著混沌之主的本源之力護體,依然只是殘存一息,一切皆是因為他是一個「偷渡者」。
正常的白日飛升,務必需要經歷雷劫的洗禮,天道規則將其接引至各個大陸的羽化池,修復身體,而混沌之主卻是直接領著韓宇破開界壘屏障,橫渡虛空之海,漫漫虛空,無邊無際,韓宇從一個弱冠少年變成了白髮蒼蒼的老者。
「這裡便是玄天界,你師尊滄嵐天尊的家鄉!」韓宇依然記得混沌之主的話語:「天道規則自會接引你去那羽化池,混沌珠便留與你,你要記住一句話,強者為尊,這是亘古法則,好自為之!」
池底的韓宇驀然睜開雙眼,化為青年之相的他,眼中一絲精光閃爍,猛然朝上竄了出去。
嘭!
七色液體炸開,韓宇長身而立。
「歡迎來到玄天界!」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我是接引使者!」
「這裡就是仙界?」韓宇望著迎面走來的白衣老者。
「仙界?多麼美好的神話,多麼美妙的傳說,白日飛升,渡越雷劫,得道成仙,自此以後長生不死,逍遙自在與天地之間!可惜,仙界只存在於神話之中,這是我們為了激勵下界飛升者而撒下的一個彌天大謊而已。」老者嗤笑道。
韓宇皺了皺眉頭,沉默無言,他聽出了老者言語之中的嘲諷。
「這裡是玄天界的離火大陸,我們人族最後一塊大陸了,希望你能在這殘酷的世界活下去!」老者淡淡道:「不過,想要活下去之前,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最後?」韓宇聽出了老者語氣的蕭索,沉聲道:「什麼條件?」
「玄天界,人族,天族,妖族,三族並存,相互殺戮,殘忍無比!」老者緩緩道:「而我們人族,卻是最弱的一族,處在食物鏈條的最低端,妖族以我們的血肉為食,天族以我等為奴!可笑哉,我們人類以萬物之靈自封,到得這裡卻是任人宰殺!」
韓宇的心中莫名一痛,隱忍著怒氣道:「我們難道就這樣匍匐在敵人的腳下,像那芻狗一樣活著?」
「每一次反抗都是血流成河,伏屍百萬,我族的成員在一次次銳減,天族更是封閉了下界與上界的通道,致使我族之人無法飛升,截我後援,屠戮我族,奴役我族,狠!狠!狠!」老者咬牙切齒。
「那麼請告訴我,天族與妖族如此強大,那麼人族是憑藉什麼苟延殘喘的活到現在?」韓宇隱隱開始刺激這個接引使者,咆哮道:「你身為接引使者應該知道,人族並不團結,國讎甚至比上家恨,人族之間相互廝殺永遠勝過其他種族,這就是人族!告訴我,人族憑什麼活下去,可笑!」
韓宇大聲的咆哮,臉色漲紅,老者的臉色亦是一陣陣青白,但是,似乎有一絲緬懷與崇敬,淡淡道:「每一族皆有毀天滅地的存在,我人族當然也有,這種大能才是我人族的精神支柱,我人族的生存下去的保障,其餘人不過灰灰而已,就連我也是如此!」
「談談你的條件吧!」
「其實,這也不算一個條件,也許,對你而說,這是一個機遇。」老者淡淡道:「萬魔窟即將開啟,我希望你能夠參加!」
「萬魔窟?」韓宇的心臟猛的一跳。
「玄天界之前依然有一個種族,叫做魔族,域外天魔,幻滅心魔,墮落種魔,世間大魔皆聚其中,乃是天族的死敵,萬魔窟便是魔族的聖地,十萬年前的那一場驚天大戰,魔族覆滅,太上魔君戰死,群魔困守魔窟,最終盡皆戰死!」
老者的語氣雖然淡漠,韓宇卻依然能夠感受到那種慘烈,群魔哀嚎,垂死掙扎,恍惚間,韓宇似乎看到了人族的未來。
「魔族滅亡之後,萬魔窟聚集群魔的滔天怨念,天族大能亦是無法毀滅,每隔萬年,魔窟便會開啟一次。魔窟的第一次開啟,三大種族無數強者趨之如騖,可惜,無一人生還,從此,萬魔窟便成絕地,可是,我不信,我人族不信,依然派遣強者進入魔窟,渴望獲得萬魔之傳承!」
「你們成功了?」韓宇問道,語氣卻有一絲嘲諷。
老者眼中精光閃爍,盯著韓宇,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低喝道:「豈是那麼容易!」
「你們不思進取,竟將信念寄托在那虛幻的萬魔窟,可笑,可悲,可嘆!」韓宇仰天大笑,心中卻湧上一股悲涼。
「豎子妄言!」老者鬚髮皆開,勃然大喝,隨即,卻是嘆道:「你還太年輕了!等待天族元氣回復之時,便是我族滅亡之時,他們不會給我族時間,人族的潛力太過恐怖,只要一息尚存,便能夠絕地反擊!這個條件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殺機四溢,空氣中的溫度驟然下降!
韓宇深吸一口氣:「好,我答應你!」
「以天道為鑑,發下心魔血誓!」老者的聲音如天雷滾滾,炸響在韓宇的耳邊。
「你……」韓宇大怒,想要推脫亦是不可能了。
「天道在上,萬魔窟開啟之時,我韓宇必入,如違此誓,天誅地滅,心魔亂心而死!」韓宇一指點入心臟之內,一滴艷麗如花的心血竄出身體之外,消失在天際,空中閃過一道驚雷,誓言已成。
「好!好!好!」老者大慰,恢復了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如若日後,你要真的為我族贏得了發展的時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歸靈絕不皺下眉頭!」
「現在,我帶你去投身宗門,你還有五年的時間!」
老者大袖一揮,韓宇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韓宇隱約間看到了東方一座座巨城聳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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