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顆大顆的汗珠在二狗的額間滲出,在汗水的侵透下,他那亂發更顯得油膩。微眯著的雙眼裡折射著瘋狂又陰狠的光芒,那是對物的渴望。
黑衣人踏著筆直的樹幹,一個錯步,閃現到藍衣胖漢身前。手中刀距其眉間不足三寸,寒芒吞吐,殺氣逼人。
「二少,別再逃了,這麼些日子你也不好受吧。從柳都到這天府郡的荒山,我想你也該累了,不如就讓我來幫你結束吧?」
「哼,休得猖狂!我若不是一個大意,當日豈會被你所傷?我早該猜到了,你便是我那幾個弟兄雇過來專門對付我的吧?呵呵,沒想到一個傳承之位,他們竟下的如此狠手!」藍衣人痛心疾首,沉聲哀嘆。
黑衣人沉默,手中刀緩緩垂下,殺氣收斂,變得祥和安定。
藍衣人面色一凝,雙袖無風自動,儼然一副如臨大敵之姿。他擠了擠小的可憐的雙眼,渾身上下布滿了淡淡的金色光芒,仿若天神下凡,仙風道骨。
「不動明王柳不詳的第二子果然是天賦驚人啊,短短十幾年居然把不動聖身的第一步臻至圓滿,我不得不佩服。可是,這不世神功,你又能發揮幾重呢?」黑衣人嘖嘖稱奇,銳利的眸光中透出來的卻僅僅有輕蔑與嘲諷。
「能發揮幾重不重要,能殺你,足矣!」柳都二少冷聲喝道,本是微弱的光華瞬間膨脹到極致,猶如萬千星辰加諸己身,璀璨無雙。
「戰!」
兩人皆是殺意無窮,都欲致對方於死地。
「毛頭小兒罷了,不動聖身又如何,我倒要看看有沒有我的刀鋒利!」
黑衣人長嘯,手中刀的揮斬更加迅疾了,即便是二少身法出眾,也難免被割掉了幾縷長絲。但唯一可怖的是,那刀光斬在其雙臂上時,沒有意料的血肉橫飛,竟是有力的鏗鏘之音,宛若打鐵般厚重。
「斬影!」
長刀輾轉,由下往上,逆劈向二少,二少目如鷹眸,鐵拳一震,帶著漫天落葉席捲而下,與之狠狠相擊。
黑衣人手掌輕顫,險些抓不住刀靶,被砸的雙臂生疼,四肢無力。
「你,你居然也到了靈磐境?」黑衣人震驚,絲毫沒想過一個年僅十七八歲的少年居然站在和他一樣的高度。這一回合便是大意了。
「孱弱!那麼多年修行的日子,你是用在狗身上了?」二少忍不住嘲諷,冷笑。
「閉嘴!」黑衣人惱羞成怒,再次提起刀柄砍向藍衣二少。這一次,他是鉚足了勁,把全身的靈力集中在了刀尖上,綠瑩瑩的聖光在天穹中划過一條優雅的曲線,四周的枯葉在那一刻皆是化為齏粉。
柳二狗在草叢裡看的心顫,但其心思卻依舊沒有改變,盤算著如何將這二人給坑掉。那骨碌碌的小眼睛轉不停,壞點子一個接一個從腦海里冒出。
他淫笑一聲,抱起右手邊的一塊大石頭,看準了那綠色的刀尖,狠狠扔出去,其力道大得驚人。
作戰正酣的二人絲毫沒防備著,在那一刻居然沒能反應的過來。只見那大石頭砸在刀背上,讓原本應與二少鐵拳相衝擊軌跡被生生砸下,往下劃了一截。
而這,卻導致了另一種可能。黑衣人的手中刀吞吐著綠光深深刺穿了二少的腹部,而二少的鐵拳則帶著黃芒狠狠砸碎了黑衣人的胸膛.....
不過一刻,兩人同時癱倒在地,血流如注,煞是恐怖!在他們臨死前的最後一刻也沒能明白,這看似荒蕪四周居然還隱藏著一個人。而這個人,則導致了他們雙雙陣亡。
柳二狗從灌木叢中跳出,大喘著粗氣,不斷用著灰白的袖口擦著額前汗珠,看樣子是嚇得不輕。同樣也只有他自己明白,能夠藏匿那麼久絲毫不動的絕活,可是他從小偷雞摸狗中鍛煉出來的。畢竟三歲那年為了偷一隻雞,他在雞籠前呆了兩個多時辰,五歲那年去拐豬仔,在豬圈整整呆了一夜。這也並非他意志過人,恐怕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吧。
他緩緩走向倒下的二人,腳步顫抖,生怕其中一個突然跳起將他怒殺。他輕踹黑衣人,再踢藍衣人,確定兩人閉氣以後才癱坐在地上,汗如雨下。
二狗撫摸著胸口,安慰著跳動的小心肝,紅潤潤的臉蛋上瞬間呈現一抹無言的欣喜。他已然確定這二人是真正踏入修行之道的強者,絕非那僅僅是觸摸到門檻的飄雪城主能比擬的,飄雪城主的地位在其心間,狠狠掉價。
柳二狗將黑衣人翻了個身,將他的短刀收起,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不少錢財,藥物,和一本關於修煉之道的書籍。他喜滋滋的把黑衣人的內衣內褲扒下,自己換上。他倒是從來沒見過質材如此之好的衣褲。
他嘿嘿一笑,整張臉擰在一起,油光滿面。伸出肥碩的手掌,將藍衣人翻過身來。
「嗷啊...」
柳二狗一聲慘叫,嚇得大小便失禁,濃烈的臭味從他胯下傳出。他身體抖得像篩糠,肥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仿若是嚇傻了般。
這又是何故?仔細一看,那藍衣人的容貌竟與二狗生的有八分相像,唯有的兩分,也僅僅是比二狗稍瘦了罷。
二狗氣喘如牛,努力平復自己的心境,他也沒想過世上竟有和他長得如此相似之人!他的內心,是惶恐不安的。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一股屎臭卻刺激著二狗。他嫌惡著脫掉衣褲,把柳都二少的內衣褲全給扒下,他自己隨便找了個小水溝洗洗了,抹乾後就穿上了。
二少的道袍倒是破碎的難以入目了,但那腰間的玉牌卻是將二狗的心思吸引了去,那東西定然值不少錢。
他將其解開,只見上面刻著二少的名姓與出處:柳都二公子柳玄天!
「柳玄天,柳玄天,好名字啊!讀過書的父母,取得名兒當真不一樣。」二狗心裡暗自對比他倆的名字,不由得稱讚。
「嗯...既然這廝已死,那我日後就叫柳玄天吧,我這英武的身姿,柳玄天這名倒也勉強配得上我。」他緩緩點頭,自言自語。
「不過,這廝是柳都二少,現在又死在這裡,還與我生的如此相似。那我豈不是可以冒充他...」
二狗頓時兩眼放光,見獵心喜。
「對...我既然見到了,就得為他儘儘孝道,說不定那柳都的老爺子高興了傳我個城主噹噹,或者送幾本修行功法之流的,我這一生可就飛黃騰達了!至於我爹這個老傢伙嘛....他還年輕,對,就這樣。」
二狗將自己的灰袍撿起穿上,又一臉淫笑,估摸著啥時候該去遠在天邊的柳都逛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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