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三爺走著,走著,忽然愣住了。
因他感覺到,有人竟是在無極古地外迎接他。
他很清楚,無極重掌,被一個極其強大的存在掌控了本源。
就連太上殿都忌憚不已,不會輕易攻入其中。
輪迴碑,都是被收入無極而無法奪回。
而當年陳然就是因為和輪迴碑產生靈智,打破輪迴排位有關,才被放逐眾生輪迴天。
他覺得陳然和無極應該有很深的關係。
所以他來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竟是會有人出來迎接他。
「難道那掌控無極之人如此恐怖,都能未卜先知,知道我這糟老頭子要來?」他都是有些驚到了。
但等他看清在等他的人時,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他揉了揉眼,以為自己喝多了。
而很快,他就看到那人在對著他不斷地笑。
「你,你是……」黃三爺都是你不敢確認。
「三爺,就是我。」陳然深深一拜,眼中已是被感激充斥。
「你……我有點懵。」黃三爺真的有些懵。
因他在輪迴殿看到的陳然,命魂絕對是完整的。
而在此地的陳然,命魂也是完整。
這代表,已是杜絕了分身一說。
「三爺,世間有何物可讓一個人分出多個獨立的人格,獨立的完整命魂?」陳然輕笑,不再對黃三爺隱瞞。
他的肉身,轟然分離。
巫,冥,輪迴,無極,四道隱隱散出。
此氣息,稍縱即逝。
但黃三爺卻是渾身巨震,眼眸都是劇烈收縮。
「混沌!」他沙啞低語,震驚的腦子都是微微轟鳴。
他這輩子,打死都無法想像自己竟有見到混沌修士的一日。
「前輩,我們入無極。一些事,我們慢慢細說。」陳然輕聲道。
「好。」黃三爺沉默許久,微微點頭,眼中的驚艷已是無法掩蓋。
他忽然大笑起來。
混沌!混沌!
天地大道,混沌為最。
他此生有幸得見混沌,還是他極為欣賞的孩子,他此刻內心的震驚已是收斂,化為了此生最大的振奮。
「混沌出,初始輪迴也定將現。看來,大戰在即啊。」他內心感慨,但更多的是激動與鐵血。
他想到了初見陳然時的怪異感,也想到了陳然之前引動混沌,更想到了聖帝星的出現。
一切的一切,皆是陳然所做。
這一刻,他豁然開朗。
「三爺,我來自青凰,本名為陳然,為妖魔大地古魔後裔。當年不知為何,我古魔三脈流落青凰,被封禁了血脈。而我有幸打破桎梏,更是在青凰修得了混沌……」
陳然輕聲述說著他的人生。
古魔?
黃三爺又是一驚。
他動容道:「我聽說,妖魔大地的古魔已是被滅……」
「此事我也不清楚,但我是古魔後裔這件事不會有錯的。」陳然搖頭。
「那你的魔身……」黃三爺下意識道。
「混沌修本源,我的魔道本源在聖北地。」陳然輕聲回答。
「你…真行。」黃三爺都是不知道該如何說陳然。
此時此刻,他就感覺陳然能和天仙過幾招了。若本源全部回歸,那還不得力戰天仙而不敗。
陳然卻是搖頭。
他繼續道:「當年青凰被封,我來輪迴為的就是極盡強大,將我那片故土解封。而在南仙地,我掌控萬仙天舟,卻被王仙四掌奪了性命,東皇三族為救我,捨棄了一切,被封萬仙天舟。千年內我若無法超脫,他們必死。這一切的一切,引導著我來到了小輪迴地。」
「而當我來到此地,我終於明白來到此地或許是我的宿命。」
他看著黃三爺,聲音平淡,但聽在黃三爺耳中,卻是那般波瀾壯闊,可歌可泣。
而很快,他又是渾身一震。
他意識到了陳然的年紀,不到兩千歲!
這是何等的年幼,但這般年幼陳然便是經歷了絕大部分一輩子都無法經歷的悲歡離合,浩瀚史詩。
他更為動容,也終於明白陳然之前為何會對他下跪。
他懂得了陳然存在的意義。
無言之中,身心震撼。
而陳然,則是繼續道:「輪迴為敵!」
「當這四字出現在我腦海中時,我知道了自己的宿命。輪迴不破,我便無法完成一切執念。」
陳然看向黃三爺,輕聲道:「三爺,我雖不知道您是誰。但,您也應該清楚這一點。」
黃三爺沉默。
他的眼眸露出了滄桑。
「你太著急了。」他輕嘆。
若是陳然再等個萬年,十萬年,未嘗不可真正滅了初始輪迴。
要知道,當年聖帝,三大天帝已是極盡削弱了初始輪迴。
陳然這個新一代的混沌修士,便是最有可能終結初始輪迴的。
「我動手,初始輪迴便也會動手。這樣,結果便是一樣。」陳然輕聲道。
「你應該很清楚,太上殿便是你要對付的第一個敵人。」黃三爺沉聲道。
「自然清楚。」陳然道。
「那你可知,太上殿之所以效忠初始輪迴,是因太上天帝也效忠了初始輪迴?」黃三爺繼續道。
陳然沉默,此事他自然清楚,更清楚其中存在著驚天動地的秘密。
「三爺,我的人生便是如此。不管擋在我前面的是誰,我只管將他們打倒便是。」陳然悠悠回答。
接著,他笑看黃三爺:「三爺難得來無極,我便陪三爺嘗嘗無極的酒,不知是否合三爺的胃口。」
黃三爺看著陳然,莫名輕嘆。
他知道,陳然不問他來歷,卻是將自己的一切都告知他,是對他無條件的信任。
而陳然,更是不向他問任何初始輪迴的事情,則是表明陳然不想讓他參與到他此事。
這,是他陳然的戰鬥。
這,也是陳然的固執。
「你,為何這般固執,卻又固執的這般讓人心疼。」黃三爺看著陳然筆直的身軀,莫名心酸。
他挺了一生的脊樑,卻又有幾人知道他為了挺直脊樑,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又堅持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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