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了沒多久,這位表面正經,內心卻有些風騷的老先生便是春風得意的走出了書院。筆神閣 bishenge.com
他回頭看了眼。
獨一書院四字映入眼帘。
這本是山海王城有名的書院,都是可以入前三甲。
但因為前院主莫名染了陰邪,嗝屁之後直接禍害了整個書院。
短短百年,書院的先生弟子便是被其他書院拉攏走。
這位姓齊的老先生算是念舊,守著書院。
但眼看日子越過越緊張,自然就也有了逃走的念頭。
不過因為不甘這麼兩手空空的走,於是就想著賣出去。
但顯然山海王城都知道這書院的故事,根本沒人會來買,哪怕價格已經極低極低。
不過山窮水復疑無路!陳然來了。
而且大方的買了書院!紀元十界有極其純粹的紀元石拿來交易之用,陳然就是用了一萬紀元石買下,這是在雪龍紀元得到。
單單這一萬紀元石,山海王城大部分的閣樓宮殿幾乎都能買下來。
「哈哈,我跑路了。
等這傻小子發現這書院的壞處,早就找不到我了。」
齊老先生大笑著離去,春風滿面。
而此刻。
陳然正在慣著書院。
除了那無處不在的陰邪之氣,這書院不論布置,還是占地都是極佳。
尤其是最下方的龍虎盤踞,更是撐托的此地不凡。
但顯然,此地沒人能看出來。
走到書院深處,是一座祠堂。
陳然一頓。
裡面供奉著不知名的文道聖人。
不過…卻是無法進入。
陳然眼眸閃了閃,文道氣息鼎盛,直接強行沖了進去。
其中…有一具骷髏跪拜著,其陰邪之氣就是從這裡散出。
「龍虎將出,弟子以陰邪鎮之,以報獨一長存。」
陳然低語,骷髏下方有一行小字。
陳然挑了挑眉。
他沒想到這陰邪之氣竟是這人主動散出。
「倒是有趣。」
陳然想了想,微微閉眸,準備探索一番。
但……一無所獲。
「看來還是要深入了解,才能知道這人為何鎮壓龍虎之勢。」
陳然想著,走出了書院。
至少,縈繞在四周的陰邪之氣他要驅散。
下方的龍虎之勢他並沒去碰,更是引導陰邪之氣去鎮壓。
既然那位老先生不惜身死鎮壓龍虎之勢,顯然有其用意。
陳然雖買過了書院,但也不會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開出龍虎之勢。
接下來。
整座陰森森的書院開始明朗起來。
小橋流水,亭台樓閣。
這書院不大,想來鼎盛時弟子也不多。
不過…從此地走出的弟子應該極其不凡。
陳然心中想著,於小亭子中盤膝坐下,為自己沏了一壺茶。
漸漸地。
小雨淅淅瀝瀝的落下,隨後逐漸變大。
山海多風雨。
雨水滴答聲,蟲鳴鳥叫聲,涼風吹拂聲。
這小小的書院頓時有了生機。
煙雨朦朧,不再像之前那般陰森。
一瞬間,之前的鬼院般的地方就是成了世外仙境。
「接下來一段時間,便在這裡了。」
陳然低語,眼眸有著點點星光。
整整將近十三個紀元。
陳然何曾想到自己會坐在紀元十界這小小的古城,坐看風雨煙塵?
他前路茫茫,身後無路。
他有著必須向前進的理由。
可此刻…陳然有些累了。
他…想歇歇,再往前走。
……獨一書院外有一處巨大的廣場,此刻光幕籠罩,其中不少修士在修行。
這裡大道氤氳,顯然很適合修行。
「砰!」
一聲重響。
一個少年重重摔倒在地,鼻青臉腫。
他眼中滿是不甘,艱難爬起。
但很快,與他戰鬥的一個魁梧少年就是將他一腳踹飛。
少年…再難爬起!「陸飛舟,就你現在這病懨懨的樣子也想和我戰鬥,你真是痴人說夢。」
魁梧少年大笑。
「啪啪……」他拍手,吆喝「大家過來看啊,這就是獨一書院的天驕!」
眾人視線轉了過來,眼中頓時流露不屑。
如今誰不知道獨一書院已經落魄,其中弟子紛紛投向其他書院。
眼前魁梧少年以前也是獨一書院的,如今則是山海王城最強大的山海書院弟子。
以前他根本不如陸飛舟。
但現在,他則是將其完虐。
原因…自然是陸飛舟還待在獨一書院。
原本山海書院也是給出了巨大好處,但陸飛舟卻是拒絕了。
此事能怪誰?
魁梧少年輕蔑笑了起來。
這就叫不知天高地厚吧!叫陸飛舟的少年吐出一口血沫,艱難的站起。
他看了眼魁梧少年,也沒說什麼,直接離去。
很顯然,他也可以加入山海書院,獲得魁梧少年只能仰望的成就。
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若是書院沒了,書院不要我了,我可以離開。
但書院還在一天,我陸飛舟就永遠是獨一書院的弟子。」
他低喃。
做人要有骨氣。
讀書人…更要有。
況且陸飛舟是個孤兒。
他永遠忘不了那個曾經是院主的老人帶他入獨一書院,告訴他這裡以後是他家的那一幕。
陸飛舟已是將獨一書院當成了家,哪有拋棄的道理。
夜色漸暗。
雨越下越大。
雨夜中,陸飛舟拖著虛弱的身子回了獨一書院。
他本來也是天驕,但受書院陰邪之氣影響,卻是越來越弱。
陸飛舟也很長一段時間不在書院修行,但似乎一日是書院弟子,便無法擺脫陰邪之氣。
所以,他越來越弱,導致很多以前只能仰視他的人都能欺負他了。
不過今日走進書院,陸飛舟卻沒有以往那般壓抑,反而心曠神怡。
他一愣,隨即急急跑出去,以為走錯地方了。
不過很快,他有走進來。
「沒錯啊。」
陸飛舟有些懵的走近去,發現書堂燈還亮著,便走了過去,想問問齊老先生是怎麼回事。
但一走進去,卻是發現一個陌生的男子。
「你是誰?」
陸飛舟下意識問。
「你是這裡的弟子?」
陳然放下手中書卷,眼神溫潤如玉的望著陸飛舟。
陸飛舟一顫,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對。」
他有些驚悸。
「以後我就是這裡的先生。」
陳然道。
「啊?」
陸飛舟張大嘴巴,如今的獨一書院還有人會來麼?
莫不是傻子……「對了,我買下了獨一書院。」
陳然又道。
陸飛舟「……」「明日起,有早課,望你準時過來。」
陳然輕笑出聲。
陸飛舟「……」最後他都不知道怎麼離開。
但他知道。
齊老先生跑了,顯然是受不了這死氣沉沉的書院。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又來了一個神經兮兮的先生。
而讓陸飛舟清楚記得的是。
明日有早課。
翌日。
儘管渾身疼痛,當年陸飛舟還是早早起床,去了書堂。
他為人也驕傲,但尊師重道卻也十分看重。
在陸飛舟看來,若是連長輩都不尊重,那這人的性格也鐵定好不到哪裡去。
儘管陳然剛來,但陸飛舟還是想表現出足夠的尊重。
當他來到書堂,陳然已是早早在這。
確切的說,從未離開。
陸飛舟恭恭敬敬的一拜,隨後找了個位置坐下。
陳然溫和笑了笑,隨即開口「今日,講紀元生死之道。」
「啊?」
陸飛舟一懵,一來就將這麼深奧的道?
於是乎,一堂早課下來,陸飛舟一個字沒聽懂,雲裡霧裡的。
「可有聽懂?」
陳然走到他邊上問。
「沒……」陸飛舟羞愧至極。
「明日再來。」
陳然一笑,拍了陸飛舟肩膀三下。
陸飛舟一顫。
在這瞬間,一身傷勢竟是恢復如初,胸腔內無時無刻的抑鬱之感更是消失。
「先生?」
陸飛舟不可置信的看向陳然。
「日後多學,多聽,多做,少問。」
陳然輕聲道。
陸飛舟肅然起敬,深深一拜。
這是個高人啊。
他有些欣喜,覺得陳然或許能改變獨一書院。
陳然看著他,會心一笑。
陸飛舟振奮至極的離開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因陳然的一句話,他內心有了希望。
其實,他求的並不多。
而陳然則是站起,又到了那處小亭子,坐看風雲變化,於這一片小天地中波瀾不驚。
春去秋來。
轉眼一年過去。
期間趙錘錘和趙矛矛來過。
見陳然開了間書院,頓時有在這裡修行的衝動,不過陳然還是將他們趕走了。
儘管陳然有很多東西能交給他們,但若是自身磨礪不夠,學再多也是空中樓閣。
這些事陳然沒說,需要他們自己去慢慢經歷,感悟。
至於王小丫。
她已經沉迷在美食的海洋無法自拔。
天棺紀元可比雪龍紀元大多了,美食自然也更多。
那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估計沒吃夠,是不會來這裡看他了。
這一年,陳然都是在窺視著此地書院,不過僅僅查出了些眉目。
此地…很有可能就是陳然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陳然也不急,一邊修行,一邊慢慢探查。
而陸飛舟。
這個在陳然看來有些傻氣的少年每日準時會來聽早課,這一年陳然每日都在闡述不同的道,陸飛舟真的是一個字都沒聽懂,更是聽的腦袋都要炸開。
但…依舊風雨無阻。
這讓陳然對這少年的好感也越來越多,也就默認了陸飛舟在自己身邊修行。
他叫自己先生,陳然也會應一聲。
陸飛舟不知道,這是陳然認可了他。
這一日。
陳然起身走出書院,看向門匾。
他驚訝的發現,『獨一書院』四字竟是變成了風花雪月書院。
「那位女先生執念這麼重麼,書院名字也計較?」
陳然好笑,搖頭間就是將名字抹去,再次寫上獨一書院四字。
與此同時。
雪龍紀元外。
女先生出現。
她望著紀元,掐指一算。
「王小丫,趙錘錘,趙矛矛……怎麼是這三個小傢伙成了永恆?」
女先生臉上流露出驚訝。
她算出了王小丫三人,卻沒算出陳然。
而下一刻。
她又望向戰魂大界方向。
「咦,那幾個小傢伙要造反麼,竟是要脫離我風花雪月書院?」
女先生怒氣沖沖的向著戰魂大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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