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祭第四天的早上,殷綺終於睡了個懶覺。儘管她很想見識一下,可靈徒擇主卻是不允許她去的,殷廷修也一樣。
今年被選中的靈徒有四個,呂道一和蘇晏都在其中,而留在府中的賓客卻足足有九支人馬,想必場面一定很激烈。
姜月奴和其他幾個出挑的少女也在那裡,侍奉著諸位貴人。殷綺只盼著姜月奴能適當地瘋癲一下,好讓看上她的人望而卻步。
無心修煉,殷綺在自己屋裡度過了十分悠閒的一天。晚上殷廷修跑了過來,跟她分享靈徒擇主的結果。
蘇晏選了曜國的王叔,呂道一選了馮國的國主,另外兩個師兄則分別選了一位富商和雲谷國的太子。
殷綺問道:「沒人選博陵侯嗎?」
殷廷修一臉嫌棄,「那樣的名門望族,哪裡會看得上從殷家出去的靈徒?跟過去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誰不明白這個道理?」
這倒也是,焱國畢竟還有座威名赫赫的太常府。
第五日,萬眾期待的景公祭終於開始。
去往廟宇的隊伍里,除了賓客,便只有靈徒和青鸞閣的少女們。
殷廷修身騎猛虎,行在隊首。殷綺則領著扮成古巫的女孩們跟在後面。
古巫的扮相不算難看,只有一個地方令殷綺不太舒服,那就是別在肩部和頭髮上的幾片羽毛。殷綺總覺得這樣和姬俊羅有幾分相似。
整支隊伍里,最扎眼的還是殷廷修。據說呂茂是個非常愛美之人,喜穿精緻華服,因而他這一身衣服便做得格外盛重。
只見殷廷修騎在碩大的猛虎上緩緩而行,一時風姿卓越,直讓人移不開目光。
剛開始的時候,百姓們還算克制,不過是大聲叫好。可走到中途時,人越來越多,便有大膽的女子們朝殷廷修拋起了鮮花。一石激起千層浪,見無人阻攔,更多的百姓朝這邊扔來花束,邊扔邊喊:「景公保佑!」竟把這當成了某種祈福的儀式。
殷綺離殷廷修最近,一直對著老虎屁股本就令她不爽,突然見各色花朵鋪天蓋地飛過來,她就更加不勝其煩。
好在她還會御氣術,隔開了不少花朵,但奈何路程太長,等到達景公廟時,殷綺已經微微有些頭暈。
前邊的殷廷修也在偷偷抹汗,他控制這頭猛獸安安穩穩地走了這麼久,應該也消耗了不少精力。
廟前早就搭好了圓形的台子,等屋裡的拜祭一結束,便要在那裡舉行正式的認主儀式。
這日的安排與前天類似,快到正午時,大家被安排到附近的兩家客棧休息,之後再進行剩下的部分。
殷綺單獨得了間屋子,見眾人都放鬆下來,她便找了個藉口把姜月奴帶進屋裡,準備逃走。
她們的位置在二樓,窗下便是一條僻靜的小巷,偶爾有一兩個侍衛經過。
殷綺把一直藏在衣服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為求方便,除了必要的財物,她只帶了喬裝用的衣服,還有兩個巫女面具。
姜月奴換上樸素的衣衫,拿起面具打量著,問道:「這東西有用嗎?」
「當然有用!只要出了這片禁地,咱們就可以戴上,以防有百姓認出來。」
每逢巫祭,街上都會有賣面具的小販,很多未成年的孩子都會買來戴著玩,而巫女面具在女孩中最受歡迎。
「有道理。」姜月奴將面具塞進懷裡,然後熟練地扯下床單和被面,綁成一條長繩。
殷綺靜心感知著周圍,很快找到了時機,「現在下去,快!」
姜月奴將長繩扔到窗外,麻利地爬了下去。殷綺就有點受罪,她的動作太慢,爬到一半,乾脆直接滑了下來。
顧不得擦傷的雙手,殷綺用御氣術迅速地將繩子送回屋內,接著便拉著姜月奴朝預定的路線跑去,差一點就要碰上巡邏的侍衛。
離開了殷家守衛的區域,殷綺和姜月奴將面具戴上,到了隱蔽的地方就快跑,遇見人多就放慢腳步。如果她們速度夠快,應該用兩刻便能趕到啞叔那邊。
可是路程還未到一半,殷綺突然發覺有人在跟蹤。
她抓住姜月奴加快腳步,迅速地轉變了幾次路線,後面的追兵卻始終如影隨行。
甩不掉了!殷綺心想,必須停下來,否則連啞叔的所在也會暴露。
「怎麼停下來了?」姜月奴氣喘吁吁,「不打招呼就跑那麼快!」
殷綺向後使了個眼色,姜月奴立刻明白,站得離她更近了些。
「不知是哪路高人跟隨,請現身吧!」
殷綺話音剛落,街角處和附近的一處屋頂上各出現了一個人影。人影無聲的走近,原來是兩個蒙著臉的男子。
隔著八丈遠,殷綺也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的殺氣。見男子們快要動手,她立刻先發制人,控制著附近的瓦片、沙石還有枯枝落葉鋪天蓋地地朝對方砸去。
「走!」殷綺和姜月奴趁機拔腿狂奔。此時已顧不上什麼原定的路線了,保命要緊!
她們一路朝鬧市跑去,正要拐過一個彎,突然和從另一方向過來的幾個孩童撞在一起。
兩方人馬重重倒地,看樣子摔得不輕,卻都立刻爬起來,不約而同道:「別走這邊!」
其中一個男孩問道:「咦?你們在逃什麼?」
「壞人!」姜月奴答道,「你們呢?」
「『景公』和『虞山君』在打架,太恐怖了!去了會被波及的!」
殷綺和姜月奴面面相覷,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可形勢不容她多問,後面的追兵已經很近了。
「你們從那裡走!」殷綺指著正前方的一條小路道。
「那可是我家的反方向!」孩子不滿道。
姜月奴抓住他的衣領,狠狠道:「繞個遠不就行了?哪那麼多廢話,不要命啦?」
孩子們似是被她嚇到了,乖乖地轉身跑掉。殷綺與姜月奴也繼續拔腿狂奔,去的正是他們來的方向。
沒走多遠,殷綺突然聽到人打鬥的聲音,再往前便看見一個破敗的宅院,圍牆都已倒塌,裡面雜草叢生。
孩子們所言不差,院子裡果然有兩個人正打得天翻地覆,而且他們都戴著面具,一個是「景公」,另一個便是「虞山君」。
後面的蒙面人也在此時趕到,與殷綺她們相距不過十丈。兩個男子亮出手中的匕首,打算一躍而上,瞬間了結她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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