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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扇扇起的風吹起老者前額的幾根白髮,頗為不羈的四處飄蕩著, 老者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噗噗噗的從嘴中往外吐著黑色的西瓜子, 吐完之後接著大口朵頤。西瓜子都被吐到了一個相同的地方,此刻已經聚成了一小堆, 不得不說, 這也算是一種技術了。
吃完一整塊冰鎮西瓜之後, 他才用手背大力的擦了擦自己沾滿了西瓜汁的嘴,大呼了一聲爽快。
&天氣,真的熱得沒天理了。都幾天沒下過雨了?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下雨啊?」剛吃完西瓜的老者, 也就是姚天師嘟囔著嘴,在口裡喋喋不休的抱怨道。他已經長到脖子處的白色鬍子隨著他張嘴說話而忽上忽下,若是換一身行頭,他這幅模樣倒也有幾分算命大師的派頭。
霍杳聞言,從書中抬起頭, 看了看此刻艷陽高照的天空,笑了笑說, 「晚飯的時候,就會下雨了。」
姚天師聽見了,也跟著抬頭看了看天空,卻壓根沒有看出什麼名頭來, 只覺得陽光刺眼的很, 像是要把他的眼睛都閃瞎了, 他趕忙收回了視線,同時,也壓根沒有把霍杳說的話放在心上,只以為她是說著玩的。
他雖然自稱天下第一神算,但到底有多少斤兩,自己也是清楚的,霍杳是他的徒弟,他一個沒啥真才實學的師傅,難道能教出牛逼的徒弟來?這他是絕壁不信的。更何況,他這個徒弟平時里對玄學算命一類的,最是嗤之以鼻,今天倒是轉了性子,居然願意跟著他一起出攤來了。要知道,以前她最是看不起出來擺攤這種事的,認為這是下賤活計。
姚天師邊想著,邊嘆了一口氣,他因為從小憐惜這丫頭的身世,對她格外縱容,倒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來,好像有點把她養歪了。不僅性子執拗,認準了一件事情八頭牛都拉不回來,還眼高手低。不過自家的孩子,總還是好的,他也捨不得說什麼重話。自從這丫頭從河裡被大海救起來之後,整個人倒是變了不少。
但是一想到這丫頭居然為了一個叫阿錦的男人跳河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更加憂心忡忡了。
還好大海及時救起了她,不然……後面的事情他根本不敢想下去。
作孽呀!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姚天師整張臉都皺的仿佛菊花一般。
霍杳雖然不會讀心術,但姚天師的想法多少還是能猜到一點的。
一周前,當她從黑暗中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擔心的看著她,看到她醒來時,老人眼中喜悅的光亮任誰都無法忽視,當時,她的心裡就是一暖。
她不忍心告訴這個老人,他的徒弟霍瑤已經溺死了,她雖不知自己為何死而復生,且重生在了不知多少千年之後的這個已經死去的女孩身上,但是她告訴自己,從今以後,她就是霍瑤,她會以霍瑤這個身份繼續活下去。
至於霍杳這個名字,她會暫且封存心底。但是上一世的師門之志,她不會忘,也不敢忘。
&父,生意快上門了。」霍瑤突然開口打斷了姚天師的憂思,也阻止了自己的回憶。
姚天師聽見這句話一下子左右張望起來,心裡雖不大相信,但嘴裡還是忍不住說著,「生意呢生意呢?生意在哪?」
路旁不時有行人匆匆路過,朝他們投去奇怪的一瞥。偶爾,也會有路人停下腳步,在一旁頗有興味的看著姚天師隨意擱在一旁的木製招牌。
招牌已經很破舊了,上面原本光鮮的油漆剝落了不少,一角甚至破了一個大口子,上面用毛筆寫著的「天下第一神算」六個字也暗淡的讓人無法信服。
駐足的路人大多只是好奇,在一旁看著這對組合怪異的師徒,卻並沒有真正想要上前算命的想法,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離開,或是把這對師徒放在腦後,或是在將來將此作為笑談,告訴自己的友人。
這時,一個滿面憂色的中年女人剛好經過姚天師的算命攤,不經意間看到了一旁口氣囂張到讓人發笑的「天下第一神算」六個字上。雖然這種語氣,這種招牌,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江湖騙子,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好。你這算命嗎?」女人緊緊揪住手裡的包,開口問道。
她的臉色蠟黃,眼中有紅血絲,眼底還有明顯的黑眼圈,嘴唇乾裂,看上去像是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算算!」姚天師一聽有戲,在一旁忙不迭的回應道。
姚天師這種態度和語氣,讓這個女人愈發覺得這是個騙子了。
一般算命有本事的大師,不都是一副眼高於頂,看不起你們這群凡人的樣子麼?常常都是他們好說歹說求著大師幫他們算命,倒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熱情的上趕著幫忙算命的大師的。
她猶豫了很久,看了眼穿著普通的背心短褲的姚天師,又看了眼一旁年紀看上去頗小的霍瑤,還是轉頭走了。
姚天師看到女人的反應,忍不住吹鬍子瞪眼,在後面急急的大聲喊道,「哎呀,你等等,別走別走,價錢好說啊!」
女人頓了頓,回頭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張了張口,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她在心底忍不住自嘲,自己是不是病急亂投醫了,眼前兩個人一看就是騙子,自己難道被騙的還不夠嗎?
這樣想著,她神思恍惚的決定再去求一求潘家橋橋頭的張神算,她手頭的錢不多了,若不是因為張神算開口要價超出了她預算太多,此時她所求之事,大抵已經達成了吧。
她的心裡忍不住焦急起來。
這種事情,拖的越久,變數越多。
看到她還是要走,霍瑤在後面加了一句,「我們每日都會在此擺攤。」這個女人今日所求,十之八|九還是會落空,她加上這一句,也就是提醒這個女人,若是到走投無路之際,可以來這裡找他們師徒,他們每天都會在。
女人腳步微微一頓,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也不知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霍瑤笑了笑,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真正的生意,現在才來。
顧年錦那樣的人,怎麼會喜歡上她呢?這幾年,他一直保持單身,只是因為,他在等他的前女友回國,破鏡重圓。
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或者說學識,他倆都沒有一丁點相配的地方。
聽說,前幾天她居然鼓足勇氣敲響了顧年錦的房門,想要自薦枕席。結果自然是失敗的。原本這也沒什麼,想要勾搭顧年錦的女人還少了麼?可惜那天正好是顧年錦的朋友聚會,房裡除了他,還有很多其他人。霍瑤這一齣戲,不過一晚上時間就被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傳遍了他們這個圈子。之後沒多久,這個可憐的姑娘就被逼得跳河了。
他該是笑她傻呢,還是該笑她蠢呢?
連顧年錦的行程都了解不到,還妄想成為他的女朋友?
看顧年錦之後的態度,似是完全沒有把她跳河自盡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過跳完河之後呢?還有沒有什麼後續?
張東忍不住摸著自己的下巴,想要了解她現在怎麼樣了,之後會怎麼做,這才是他此刻願意在這裡,紆尊降貴的和他們說話的原因。
不過看霍瑤這樣子,怎麼感覺那麼平靜?
這種時候,按她以前的表現,不是該到顧年錦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麼?怎麼會這麼反常的出現在這裡,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這是放棄了?
張東被自己冒出的想法逗樂了。
她看上去不像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啊。
姚天師被這人的眼神氣的鬍子都快飛起來了。他一下子擋在了霍瑤的跟前,想要阻斷他肆無忌憚的眼神。
眼前這個人,一副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模樣,眼中是毫不遮掩的嘲諷鄙視。姚天師自認是個脾氣不錯的人,但是遇到眼前這個人,還是被氣得胸口疼。
瞧瞧,他看著自家徒弟的,那是什麼眼神哦!
別以為有幾個錢,就可以這麼看不起人。
霍瑤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她挺直著背脊,坐在矮凳上,對眼前的挑釁像是絲毫沒有放在眼裡。
她神色淡淡的看著張東手裡拿著的這個時代的錢財,半晌之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這點錢,恐怕不太夠。」
張東聽到她開口說話,興趣一下子被吊起了。
&你說,要多少?」他半蹲下,盯著面前的霍瑤,興味盎然的問道。
&單算命的話,五百足以。」霍瑤的聲音很是平靜,這幾天,她一直在補這個時代的常識,關於人民幣,她了解得也差不多了,她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中國人民幣收藏圖錄》,眼前閃過當時姚天師知道她居然要看這種書時驚訝的神色。想到這幾天,這個老人對她無微不至的關照,她的眸色一暖。
她不得不感嘆,自己現在的師父實在心大的不行,自己的種種反常,都被他當做是失戀後遺症,沒有絲毫懷疑,他的徒弟其實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徒弟了。至於失戀是什麼?她已經從這個時代的八點檔偶像劇中了解到了。
誰能想得到,她的師父一把年紀了,卻喜歡看這些……偶像劇呢!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省去了不少麻煩。
張東聞言,看了眼自己手裡捏著的八張紙幣,這個霍瑤,不會是傷心過度,連腦子都壞掉了吧?
不然他手裡的錢明明足夠,她為什麼說「不太夠?」
霍瑤像是知道他在什麼一般,垂了垂眸,繼續說,「若是想要化解厄運,那麼,這點錢自然是不夠的。」
張東聽完,卻是氣笑了。
怪不得剛才他對他們師徒明朝暗諷,按照她以前的個性,怕是早就跳起來要罵人了,這一次,居然安安穩穩的坐著,沒有任何反應。她這個人,他這麼些年跟著顧年錦也算是了解了三分,自尊心強的可怕,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們窮,也受不了別人施捨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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