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修士站著沒動,身後的煉兵忽然有一個奔行出來,再是縱空而起,向著張御這裡乘光飛騰過來。
其龐大身軀看著臃腫,可事實上卻是速度奇快無倫,竟是於瞬息之間,便跨越過兩者間的遙遠距離。
煉兵號稱能與玄尊抗衡,但實際只是達到了這一層次的最低限度,若是單獨和玄尊放對,那勝算無疑極低,所以這東西是需達到一定數目後方能配合使用的。
現在看似只是一個煉兵朝著張御衝來,但那五十名煉兵的力量其實全都匯聚在了其一人身上了,這絕然不容小覷,遠遠超出了尋常玄尊所能對付的範疇了。
那煉兵到了近前之久,就對著張御一拳轟來,龐大拳面像如山嶽碾壓而來,整個天上的光芒都被這一拳所遮蔽,而此時此刻,因為這一擊,空域似也是發生了某種扭轉,下方大地更是地裂一般轟然垮塌、
張御抬目看去,見那一片陰影籠罩而下,身上袍袖不禁獵獵飄拂起來。他能看得出,這拳勢之中還有幾分妘蕞那一脈的道法痕跡,顯然煉兵也是拿取了各方的長處的。
面對這幾若能破滅星辰,洞開虛域的一擊,
他站著沒動,而抬起手來,伸出一指,對著上方毫無煙火氣的點了上去,霎時間,指尖就接觸到了那拳面之上。
這一瞬間,煉兵狂飆猛進的動作驟然頓止下來,像是整個天地靜止了一瞬。
兩者之間並沒有任何碰撞後的聲光傳出,也沒有任何擴散的餘波出現,這是因為張御這一指上去,不但於剎那間將將其力硬生生的反推了回去,還將自身心光之力完完全全渡入到了的煉兵的身軀之中,一絲一毫也不曾泄露出來。
那個煉兵保持著出拳的姿勢一動不動,像是一具龐大無比的雕像,過了一會兒,其忽然崩裂為無數細碎的微塵,化作大量的沙塵塌散在了這片天地之中。
那在遠處中年修士眼瞳不禁一凝,他拿動法訣一催,頓時傳來隆隆震動之聲,餘下的那些煉兵踩踏大地,一個個毫無懼色的往前縱躍衝來。
這些煉兵厲害之處就在於,雖然力量可以彼此借用,可若是正面無法敵過對手,就會立刻斷開氣機,將壞去的那一個個體捨棄了去,從而不是使整體受到拖累,所以哪怕這一具煉兵被毀,餘下的也依舊可以繼續進攻。
而每一個單獨的個體發動攻擊時,所具備的力量仍是擁有其餘同類的合力,所以每一個其實都可看作五十名煉兵的集合。
而在這些煉兵發動進攻的時候,那個中年修士則是直勾勾的看著張御,手中拿捏法訣,似在等待著合適的出手機會。
面對洶洶來勢,張御還是立於原地未動,忽然他光芒一閃,有一青一白兩道劍光飛閃了出來,在「斬諸絕」劍上神通的推動之下,一道衝著那中年修士而去,一道直接殺奔入一眾煉兵之中。
驚霄、蟬鳴二劍此刻仍是在正身手中,此刻召引出來的只是兩道分煉出來的劍光,得益於他的功行之助,這等劍光與兩柄劍器已無太大差別。
煉兵確實不失一種上好的鬥戰兵器,可是無論其如何累積力量,那都有一個上限,不可能無限疊加上去。這是因為其本身的承載力終歸是極限的。
而「斬諸絕」恰好就是在力、速兩端達到了極致,只要對手的速度沒有達到一定程度,無法跟上他的劍光,自身守御又是不足的話,那麼就無可能擋得住他的斬殺,無論是一個還是成百上千之數,這其中沒有根本上的差別。
中年修士心中陡然浮現了出一陣警兆,他本待準備和諸多煉兵一同配合施展神通,奈何那劍光太快,快到他一時只能顧上自身,根本無力去理會其餘,幾乎是在劍光臨身的那一刻激引出身上護身陣器,倏然間從原處挪遁離去。
而在這短短片刻之內,另一道劍光倏忽間繞場一周,場中餘下四十九名煉兵原本氣勢洶洶衝上,此刻卻是半途之中一個個身首分離,從半空中掉落下來,卻是生機於頃刻之間俱被絕滅斬斷。
待中年修士自另一處閃爍出身影出來,所看到的就是遍地殘破的煉兵屍骸,他見此景象,神情驟變,可看去卻沒有退避的打算,這時他似察覺到了什麼,神情大恐,又一次從原地挪遁離去,一道劍光卻是出現在了其原本站立之地上。
張御卻是一轉首,目光看向某一處。通過目印之能,他已是看清楚了中年修士身上的陣器氣機之運轉,預判到了其下一次現身之所在。
於是在中年道人方才閃挪的出來的時候,兩道劍光便已然迫不及待斬殺上來,這一次他已是不及閃躲,只能倉促祭動邢道人交給他的一件陣器,此物霎時溝通了他的法力和身上衣袍,在身外撐開一層光膜。
只是兩道劍光在外圍繞不去,其中一道從正面而來,直擊在光膜之上,頓時盪起一層層的漣漪,眼見就要破散,其人神情再變,不得不將全身調運至上,全力支撐抵擋,可這個時候,而另一道劍器忽然躍空而出,向其後背斬來。
這兩柄劍器一正一奇,配合無間,中年修士應付正面都是吃力,更何況側背空虛,後方劍光毫無阻礙從他身軀之上穿透而過,頓時殺滅了他身軀之中的法力,而前方劍光亦衝破阻礙,也是趁勢突殺進來!
他渾身一震,面色僵住,過了一會兒,身軀碎若裂瓷,片片破散而去,再是化作塵埃,融入天地之內。
張御平靜看著,這修士其實自身境界不高,至多只是一個寄虛修道人。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就算是元夏,摘取上乘功果之人也多是上層人物,哪怕麾下有外世修道人可為驅策,對慕倦安對曲道人的態度上看,通常也算得上是手中重要籌碼了,一般是不會輕易派出來的。
今次想來是認為這些人已然足夠收拾他了,畢竟表面上看來,其人加五十名煉兵的實力還是十分雄厚的,一般摘取上乘功果也未必對抗得了。
而且他只是一個外身到此,不但實力有損,且也沒有陰陽互濟,虛實相生之能,只要殺卻一次,也就能夠徹底解決了。
他此刻抬目而起,試著望去其所在神虛之所在,但是卻發現被一層厚重的迷霧所遮蔽,並無法一直看透到其人神虛之地內。
看來這是早就布置好了遮掩。
不過以為這般就可以阻住他麼?
既然他心中已然定下一個都不會放了離開,那自然不會放過其人,他凝望目光之中泛起一縷縷神光,那層如同濃霧一般的遮掩逐漸在眼中變得稀薄了起來,並且越來越是清晰。
若是元夏用真正上乘高明的手段遮護此人神虛之地,那麼擋住他的窺看是有一定可能的,可問題是對方只是一個寄虛修道人。
元夏是極其講究上下尊卑的,什麼樣層次的人用什麼樣的法器,得有什麼樣的看顧,他根本不信元夏會為了一個寄虛修士施之以高明手段,哪怕讓其上陣搏殺也是一樣。
真實情況也一如他的判斷,在他目印觀察之下,那一處寄虛之地逐漸在他面前變得清晰起來,此刻他心意一催,剎那間,兩道劍器便是殺入了那一處寄虛之地中,只一瞬之後,劍器重又歸來,並沒入到他身軀之中。
其人那一團寄託神氣已被剿殺了乾淨,此刻已是徹底敗亡了。
這個時候,周圍天地也是晃動了起來,繼而所有光芒退散了去,他又再次回到了金舟主艙之內。
此刻整個飛舟之內空空蕩蕩,生機俱無。
方才那中年修士過來之時並沒有發現,整個飛舟之內唯有張御一個人存在,而其餘人等一個不見。可就算察覺了,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除了張御之外,其餘人都不放在他的眼裡,
張御走了兩步,來到那一面「真虛晷」之前,對著其上一點,其上鏡面一轉,霎時金舟又是消失了一瞬,而後包括許成通在內的所有人又再次出現在了此間。
而舟上所有的破損似乎都在這一瞬之中消失不見了,整個金舟又是恢復了原來的完好模樣。
這「真虛晷」有巔反陰陽,映照虛實之用,可將真實一部短暫的藏匿起來,將照影轉至其上,所有人也可藉此隱匿起來,若遭受破壞損傷,則也可以在反轉回來時再度變化回來。
許成通走了出來,身邊弟子略顯緊張看著四周,問道:「老師,不知情況如何了?」
許成通卻是十分篤定,道:「守正親自出手,又豈會有治不了的人?」隨即他對諸弟子呵斥道:「你們還在此處愣著幹什麼?給我各回各位!」
諸弟子聽了,趕忙回到了各自位置之上。
許成通則是一個人來至舟首所在,見到張御負袖站在那裡,躬身一禮,道:「守正,底下無有人有損傷。」
張御點了點頭,道:「許執事,關照下去,不要大意。」他抬頭望向虛空,「此事還沒有到結束之時。」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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