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鏡司 第一百三十章長劍與飛刀

    懸鏡司分部廣場，象戰的兩條鞭子像是一張巨大的光網，將令狐血牢牢圈在了其中，然而令狐血卻是一手負後整個人持劍而行，每一步都在兩米之內挪動，靈巧異常卻又簡單至極！但正是這簡單的步伐卻讓象戰做了足足好久的無用功，那漫天的鞭影竟是連令狐血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到。

    「嘶，令狐血這功夫很強啊！」雪嫣然的眼力還是有的，她覺得如果放手讓象戰攻擊自己可做不到這般。

    孟曉點了點頭，「想不到在屍山血海這樣的門派之中竟然有這樣的人。」

    「什麼？」

    雪嫣然一驚難以置信的搖頭道：「這不可能，無論是我還是靳歸都比他強。」

    孟曉卻是有些希冀道：「這就是老天的不公吧，我所說的境界是精神境界。就像我想要利用棋道治療你的負面情緒一樣，那種境界不是說修為高就可以得到的！是對於人生天道的一種特殊領悟，而他的境界則體現在劍道之中！」

    「劍道？」雪嫣然上下打量令狐血卻覺得完全看不懂，其就像是一道海浪，你只知道那是水，要拍過來了。卻不知道它是怎麼形成的！

    孟曉點頭道：「精神境界不代表修為高低，你們的天賦好修為高，魂寶也得天獨厚。但他的魂寶只是把長劍，資質也不見得多高，可他卻是一個為劍而生的人！即使他未必是你們的對手，但他的修煉過程在入道二境時卻可以因為精神境界足夠高而沒有瓶頸！」

    「你總是跟我說什麼境界境界的，但那麼抽象的東西我怎麼看的出來？」雪嫣然有些煩悶的揉了揉太陽穴，苦惱的樣子看的孟曉一陣白眼，「你也說是抽象的東西，那我怎麼跟你解釋？再說了，你們玉虛宮的功法本就中正平和，等到了入道三境才是你該接觸並修煉精神境界的時候。」

    「那你怎麼看得出他境界很高？」雪嫣然反問滿臉不信。

    孟曉不屑的掃了她一眼，「因為我的境界比他高！」

    「……」

    雪嫣然被噎的半晌不說話，但是孟曉緊接著又道：「精神境界雖然多種多樣，但是最後都會殊途同歸。令狐血走的是劍道，而我的道卻與儒家相仿，是在常年的閱讀思考中領悟所得！」

    「按照你的說法，象戰與令狐血的修為相當，令狐血卻勝在境界高超，那象戰不是輸定了！」雪嫣然有些擔心。

    孟曉一副早就料到的樣子，淡淡回道：「勝負之間絕不是單純比較彼此的修為與精神境界那麼簡單，還要算上彼此的魂寶和所煉製的法寶，比如說血海的招牌血魄珠。而且你又怎麼肯定象戰沒有什麼殺手鐧呢？不過，這次你倒是說對了，無論如何，象戰與令狐血的戰鬥，他最後必敗！」

    仿佛象戰與孟曉商量好了一般，他剛剛說象戰必敗，這貨真的就陷入了下風。兩條晶瑩的長鞭雖然舞的靈動異常，但令狐血卻像是早就看穿了一切，每一劍都狠狠刺在了長鞭彎曲的發力之處，使得一道道鞭影越發顯得力道空乏。

    令狐血似是有些許失望，長劍舞出兩朵劍花淡淡道：「領教了。」隨之劍花轟然綻放，仿佛玫瑰輕顫抖盡了全身花刺，炫麗的攻擊一下子就將象戰的所有退路封死，而他的長鞭卻因為尚未收回而無法防禦。

    象戰眼中閃過一絲絕望，至少他想不出怎麼來破解這一招。然而就在他閉目等死的時候，卻又見眼前流星飛逝，一道道玄妙的痕跡準確的將所有攻擊抵消，而那噼里啪啦掉落一地的卻是一堆凌亂的碎木屑！

    令狐血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是那種見獵心喜仿佛遇見了志同道合的知己般的心緒沸騰。

    「好俊的飛刀！好高的境界！」

    「過獎！」

    面對令狐血的誇讚，孟曉微笑點頭卻是欣然身受。而令狐血左手成劍指按在劍柄之上，第一次擺出劍式，神情更是凝重無比。「以劍會友，還望賜教！」

    孟曉盤膝而坐，雙手平攤搭在雙膝之上，淡然凝對，「身無長技，唯以飛刀相贈，還望令狐兄莫要推辭！」

    令狐血神色肅然，「請！」

    話落緩步前進，每一步間的距離都完全相同，奇妙的韻律配合手中劍式綻放出一種幽冷的氣息。這氣息讓人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緊接著仿佛腦中有無數風雪湧來，頃刻間寒進了心底。

    孟曉端坐不動，緩緩在衣袖之中抽出一柄飛刀，飛刀乃實木製造，普通至極、平凡至極，不露寒光、沒有殺意，只是輕輕抖手之間，仿佛昏黃的流星已經眨眼到了令狐血的眼前！

    令狐血大驚失色，玄妙的劍刃軌跡戛然而止，抬手舉劍封擋已經不及，千鈞一髮之際唯有側頭避讓，然勁風過臉竟也是如刀刮面，一縷尺長秀髮緩緩飄然落地。

    令狐血腳步不停，雖面色依舊冷肅但距離孟曉已經不足十米！

    孟曉淡然揮手一柄飛刀再次現於掌心眨眼又消失無蹤，沒人看到孟曉如何出手，仿是飛刀自動飈射而出，血花迸濺，這一次脖頸處的血痕讓令狐血的劍刃軌跡徹底崩亂無以繼續。

    孟曉微微嘆氣，此時令狐血已與他不足五米。右手搓指輕捻，一柄飛刀出現在指間，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

    叮！

    令狐血沒有在按照劍式聚壘氣勢，而是一劍刺出刺向急射而來的飛刀。

    聲音清脆悅耳，玲瓏叮咚之間飛刀蹦碎成片片木屑，而令狐血的步伐卻停在孟曉三米之處再無寸進，閃爍著冷光的長劍平舉卻再無進擊的強勢！

    場間寂靜無聲，無論是象戰還是雪嫣然等人都緊盯著他們雙方，象戰神色複雜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而雪嫣然則有看沒有懂，她只知道雙方沒有運用任何靈力、魂寶能力又或者法寶，但這短暫而又剎那的對決卻給她一種無比驚艷的感覺。

    令狐血沉默半晌驀然長笑，「啊哈哈哈哈！今天沒有白來，想不到懸鏡司之中竟有如此驚才絕艷之輩！」

    「我之前也不曾想過，屍山血海中人會有將劍道練至如斯境界的高手！」孟曉微笑回道，汗水早已經爬滿他的額頭，但整個人的精神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亢奮。

    令狐血聞言微笑點頭，長劍陡然回鞘嘆道：「今日之戰算是我輸，在未能於境界上超過你之前，不會再在你面前拔劍了。然此次行動畢竟是我血海弟子之心血，卻是不能夠因為我的任性平白浪費。」

    孟曉點頭，「理解。」

    孟曉的理解似乎讓令狐血很高興，笑道：「你放心，今日我不會再下殺手，你和你的朋友在計劃完成之後可自去他處，我絕不阻攔！」

    孟曉點頭緩緩道來，「身為懸鏡司密探，落城之安危自是孟某的責任，雖感激閣下不殺之恩，但仍需努力到最後一刻。」

    令狐血同樣認同微笑，剛要邁步卻見象戰一聲大吼陡然撲將過來，「我乃是落城城主，想要傷害落城子民一根頭髮就先過我這關！」

    長鞭抽來，令狐血閃身之時臉色不耐但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與其周旋，但就像他說的那般，再沒有拔出劍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