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不正宗 第四百九十五章 奇怪的世界模型
王棄站在鰲王車的車頭，屏氣凝神施展『破空大陣』。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一本正經地施法，真氣便如同沸水一般翻湧起來。
破空大陣很快打開了一條連接著隙缺的缺口……可是隨後他意外地發現，從隙缺那邊打開現世缺口很簡單，可現世這裡再要打開到隙缺的缺口卻很難。
消耗了海量真氣，他總算是將這缺口開啟到了足以讓鰲王車通過的地步。
由此他也算是大約知道了為何現世之中只有一些特殊天賦的妖魔才能夠自由出入隙缺了……妖魔雖然是通過隙缺入侵了現世，但並非所有妖魔都能夠自如地從現世回到隙缺中。
而他經過多次施法，也算是明白了拓空大陣的特性……這拓空大陣的開啟消耗與通過其中的東西質量無關，只與連接的空間、開啟大小以及開啟時間這三方有關。
也即是說，剛才他如果以摘星手將鰲王車收起，然後再開啟和他人差不多大的通道……那他通過通道的消耗將會小得多！
「教訓啊教訓……」王棄無語了，不過正是要現在多做嘗試，將來五神山弟子們才能夠少付出代價。
鰲王車呼嘯著撞入了隙缺之中……在這沒有外界元氣的地方，它只能依靠虛空之花從虛空之中抽取元氣來維持護盾。
而這護盾……若是沒有了這護盾，鰲王車直接暴露在這隙缺之中，立刻就會被這裡的氣息給腐蝕掉。
事實上若非這次進來得足夠快，先前他留下的空間坐標都已經要消失了。
王棄回到了鰲王車中，使之在隙缺那荒蕪的大地上行駛。
隙缺十分廣袤，幾乎是一片荒蕪平原而沒有任何高低起伏。
只是王棄覺得很奇怪，既然是現世與妖魔界的縫隙，那腳下的大地怎麼會是實體的呢？
他忍不住挖掘了一下……
結果他發現這腳下的大地並非是一種真正的土壤，而是堅逾鋼鐵的某種物質。
他不信邪地停下了鰲王車，以摘星手想要挖起那一抔泥土來看看。
結果他的摘星手並不能使之有絲毫撼動。
他又以五行傷殺術來切割之後再挖掘……
五行傷殺術的確是五神山的最強法術……它切動了那些『土壤』。
可是當這些『土壤』被切割下來之後，它們竟然一下子融入了五行傷殺術內，使得王棄忽然間感覺他的這道法術變得無比沉重，然後一下脫手……
這五行傷殺術原本是五顏六色的輪轉結構，一下子就僵直固定並且變得漆黑，然後落入了那被挖出的小坑裡，又恢復了原本的平整……
王棄當時就驚壞了，這土壤究竟是什麼原理？竟然連五行傷殺術都能夠直接破解。
王棄忽然間覺得有些發憷了，這是他無法理解的東西，他不確定自己進入妖魔界之後是否還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回來了。
他發現自己是有些太冒失了，不該這麼急躁的。
定了定神，他便回到了鰲王車內。
雖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但他還是沒有就這麼放棄。
而是乾脆決定藉此機會好好地探索一下這隙缺的世界。
至少在這隙缺之內他還不怕妖魔也不擔心回不去，機會難得，他甚至想要順勢製作一份地圖來。
而這一點鰲王車的智能核心自己就能很好地勝任。
因為公輸依智一直在研究『衛星』的事情，他便想到了以觀天鏡畫面來繪製地圖，並且直接在鰲王車的智能核心中直接內置了這個功能。
於是在這荒蕪平原上，鰲王車只管行駛，而王棄則是有些閒心來審問一下自己的『俘虜』了。
就是那盜物小人。
他從未試過審問妖魔，也不知道人與妖魔該如何溝通……但不試試怎麼行？
所以，上來就是驚怖凝視！
然後還有冉姣過來湊熱鬧來了一下子龍威……
這下子直接就就把這小妖魔給嚇尿了啊！
王棄瞳孔之中的驚怖紋，還有冉姣釋放龍威的豎瞳……這瞬間就成為了盜物小人的心理陰影所在，令它徹徹底底老老實實。
或者說，就算它想動彈都動彈不了。
它覺得自己肯定是遇到了某位恐怖大魔王……妖魔裡面好像還沒有那麼嚇人的存在吧？
「會說人話嗎？」
王棄以精神波動問了一句。
那小人立刻張嘴『嘰里呱啦』一大堆……
冉姣眼睛一瞪：「說人話！」
小人直接全身一僵，然後咣當一聲倒地。
紫兒在旁邊怯怯地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衣袖道：「小姐，它說的可能是本地人類的語言。」
冉姣那原本收窄的豎瞳瞬間打開，變成了一種萌萌噠的胖圓，她不好意思了……
王棄琢磨了一下，覺得是不是可以用契約之類的辦法？
那些泰山仙派的人是怎麼役使妖魔的？左右不過是役使類的契約罷了。
所以他想了想五神山的傳承，依次試了試役獸契約以及役鬼契約……奴契是不能用的，那會直接抹殺這小人的神智，到時候就沒用了。
結果役獸契約成功，役鬼契約也成功……
也就是說，這小人根本是敞開了自己讓他玩，一丁點反抗意識都沒有。
至於是否會契約無效……
役鬼契約的是精神，役獸契約的是肉身……這要是它還能掙脫……那王棄就要去研究一個全新的契約法術了。
但其實吧，王棄發現用恐懼來支配似乎同樣牢靠。
眼前的盜物小人現在只要看到他的冉姣就會抖得什麼動作都做不出來，一臉廢物的模樣。
不得已，王棄就只能通過契約來詢問。
「妖魔界再何處？」
他問。
那盜物小人抬起頭指了指上方。
王棄和冉姣都是抬頭看去，鰲王車也是打開了駕駛艙頂部的天窗……那暗紅的天空陰沉低矮，看起來好像是鮮血染紅了的樣子，又仿佛隨時會化作血雨掉落下來。
那裡……就是妖魔界？
所以妖魔界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如果它存在於這隙缺的天空……那按照隙缺是妖魔界與現世的交界處……豈不是說腳下的地面其實就是現世所在的地方？
王棄有些發懵。
不過他沒有馬上就往天空去，而是打算繼續在這隙缺的大地上行走一番。
眼前一望無垠，根本沒有什麼遮擋，鰲王車的智能核心也完全可以自我駕馭。
於是王棄將其速度調整到了音速巡航的程度便不去理會，想讓它先行駛一段路看看。
而他自己則是有種莫名的緊迫感，在設定了自動巡航的同時他拿出了先前崩碎的那種特殊合金開始解析起來。
他認為這種合金會是五神山將來的重要材料，如今便是想要將其儘量重現出來。
他很快就分析出了其中的成分……很令人驚訝，竟然都是些常見的元素……鐵、銅、鋁、鎂、錳等等……
當然，這世界恐怕不會稱之為鎂、錳，但王棄大約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東西在倉庫內都有存貨，令他忍不住就回到倉庫內去嘗試搭配合成。
失敗、失敗、一連串的失敗……無論他如何嘗試，都無法得到那種理想中的合金。
這麼多不同配比的材料聚合在一起，得到的合金強度反而很差。
這讓王棄頗有挫敗感，他看了看身上的氣運……
好吧，在這隙缺之中他是一丁點氣運也沒有，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倒霉鬼，難怪一連試了十幾種方法都失敗了。
他有些氣餒，要不還是等回到現世再嘗試好了？
冉姣見了有些心疼，便說：「阿棄，我也來幫你，我用龍氣來煉化，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王棄覺得又道理，於是就說：「那阿姣，你幫我用龍氣將這些熔煉的方法都再試一遍……我出去看看，也不知這鰲王扯的探索進行得如何了？」
他將自己關在倉庫里一連四個時辰，也不知這段時間鰲王車的地圖測繪得怎麼樣了。
他走到了駕駛艙，讓鰲王車顯示已經繪製的地圖……
這就讓人意外了，這繪製出來的地圖竟然是一個已經走了大半的圓弧……好傢夥，難道他們這是繞了一個大圈子要繞回原點了嗎？
然而他很快發現不對勁……因為他並非是在平面上走的圓，而是在一個立面上走的圓！
他意識到自己腳下的隙缺也是一個球體的形狀……而與現世他們位於星球表面不同，此時他們是在這個球體的內側……
也即是說，他們腳下地面的另一頭應該是球體的外殼，而他們的頭頂則是球體的中心方向……
就在他疑惑思索間，鰲王車停了下來。
那中性的聲音已經響起：「主人，我們已經回到了原點，周圍的景物與四時六刻前的景物完全吻合。」
王棄神情凝重地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都知道了。
頭頂，也即是這球體的中心方向上就是妖魔界，而他們所在的隙缺則是在球體外殼內側的狹小區間內。
那麼人世間呢？
是否其實只要穿過腳下這層地面就能夠回到人間了？
王棄的腦子裡充滿了猜測，似乎有一個獨特的世界模型正在他的腦海中構成。
現在他停在原地，開始琢磨是否該要就這麼往上面的妖魔界而去。
從他自身的感知來說，這紅雲似乎沒什麼太大危害，只是需要一直維持這消耗將之隔絕罷了。
說起來，鰲王車的創造不就是為了這種情況嗎？
他便打定主意，直接以鰲王車飛進去。
若是鰲王車能夠支撐得住，那麼他就繼續往前進入妖魔界，若是鰲王車不行，那麼他也就絕對不會冒這個險了！
他修行所求的是要觀覽沿途風景，又不是要去冒險尋刺激。
況且如今浮空仙嶼已經被摧毀，小仙界再要入侵也不知會是什麼時候又會以什麼方式來進行。
至少暫時沒有危險的情況下，王棄是絕對不會願意來冒險的。
打定主意，王棄將鰲王車停在原地稍做休整，主要是他又重新煉製了一枚陽夜陰晝合陣的虛空之花，將之作為備用連接在了鰲王車的能量中樞內。
再多就不行了，事實上就算此時，兩朵虛空之花也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而是差不多一加一等於一點八的樣子。
恐怕是單位區間內抽取虛空元氣的量達到了上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當他將一切都準備好，便叫上了正一臉鬱悶的冉姣一起來到了駕駛艙……
「好了阿姣，別生悶氣了，下次我們拿那躍動之核再試試……原本那些超級合金肯定都是有這躍動之核參與合成，我們先試試它能否再現這個過程。」
「現在我們先去妖魔界闖闖看，也不知妖魔界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模樣。」
冉姣抑鬱的表情這才好一點……看起來她不適合搞研究，這一連串的失敗真是枯燥又令人崩潰。
紫兒已經在後座坐好了，然後鰲王車『雙核驅動』，一下子以十分勁爆的推動力飛上天空。
那暗沉的天空十分低矮，鰲王車升空沒多久就沖入了血色的雲霧中。
在這些雲霧中他們的能見度差極了，只能不斷地向『上』攀升……
而鰲王車的護罩也是經受了考驗，那些血色雲霧的確存在著不小的腐蝕性，但還沒有能夠將『雙核驅動』的鰲王車給撼動。
只是隨著越是深入，他們那周圍雲霧就變得越發得粘稠起來。
漸漸地竟然真的粘稠得和血液一樣……不，那甚至比像是血色的瀝青一樣！
鰲王車的前進愈發困難，它的體型對於這瀝青一樣的雲霧來說太過龐大了，每推進一段距離的能耗都是極大。
忽然，王棄注意到哪怕是雙核，鰲王車的元氣總量也已經下降到了一半左右的位置。
他當時就下定決心要放棄折返，繼續前進的危險係數太高了。
似乎是心有靈犀的，冉姣已經預感到了他的放棄，便忍不住煩躁地說道：「我他討厭這個樣子！」
她是因為先前的連續失敗而有些暴躁，龍威無意識地散發了出來……
然而令人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她散發出來的龍威竟然是一下子替鰲王號排開了周圍的粘稠血霧！
王棄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捧著阿姣姐姐的臉就是吧唧一口道：「我的阿姣真是太棒了！」
隨後他手捏法訣，口中念誦：「正法乾坤，令諸邪退散！」
以純陽真氣轉化破邪靈力，強大意志加持之下立刻就續上了冉姣的龍威，將周圍的粘稠血霧排得更遠。
他意識到，妖魔既然可以被擁有強大意志的力量所克制，那麼這血色雲霧是否也是如此呢？
顯然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