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樂從一堆符紙中抬起頭,看一眼桌上那幾張畫好的符紙,再看走進來的人。
蕭母這會兒臉上帶了些慈愛之色,但蕭安樂就覺得有些假。
「母親這麼晚還到我院子來是有什麼事嗎?」
蕭母笑著將銀耳蓮子羹放到她桌前。
「唉,你表姐馬上就要出嫁了,你表姐出嫁之後也該給你相看親事,娘是想過來問問你,想找什麼樣的人家。」
蕭安樂看一眼她推過來的那盞銀耳羹。
「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還給我送了銀耳羹呢?
這銀耳羹你該不會下毒了吧?」
蕭母嘴角抽了抽。
「你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會給你下毒,我就是過來問問,關心關心你。
難道我在你心裡就這樣嗎?」
蕭安樂點頭。
「還真是,你挺有自知之明的。
若是這銀耳羹你沒有下毒,那你自己喝我看看。」
蕭母聽她這麼將自己一軍,目光落在那碗銀耳羹上,伸手拿到近前,拿起勺子攪了攪。
然後真的就當著蕭安樂的面喝下一口。
「看吧,我還能給你下毒,你竟然這般想我,實在是太讓我傷心了。
虧的我還擔心你的親事,想來問一問你中意什麼樣的男子。」
見她又把那碗粥遞迴來,蕭安樂看一眼。
「既然沒有下毒那母親就喝了吧,你喝過的都有口水了,我可不喝。
至於我中意什麼樣的男子,像燁親王謝司明那樣的就行。」
她坐在書桌後面,看著蕭母臉色變幻,感覺蕭母在用臉罵自己,但是她沒有證據。
可她說的都是真的。
蕭母最後終於擠出一絲笑。
「燁親王你就別想了,那可是咱們大梁朝的戰神,更何況他身上煞氣極其重,刑克六親。
自從他下令屠城之後,有人說他身上被百鬼煞氣纏身,但凡有女子靠近他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
那樣的人你竟然想要,娘可是在跟你好好說話。
我知道這些年讓你吃了苦頭,當年我也不想的。
娘要是不那麼做,就要一直被你祖母欺壓,你也不想娘難過對不對?」
蕭安樂聳聳肩,看著那盞蓮子銀耳羹。
「是啊,所以但凡有一盞好吃的蓮子銀耳羹,我都想著娘。
娘把這些都吃了吧!
娘知道我之前在道觀上跟著道士學了本事,所以在我看來燁親王很不錯。
至於那些坊間傳說我是不敢苟同。」
蕭母猶豫起來,眉頭不由就皺緊了。
「可燁親王的身份太高了,咱們家也夠不上的。
其實娘覺得錦王就很不錯,聽說錦王到現在還沒有正妃。
你和坤王的親事給了你表姐,娘這心裡一直過意不去。
就連坤王也說,你本應該是皇家的兒媳,娘看不如讓他給你牽個線,你做錦王妃如何?」
蕭安樂拿起一旁的茶盞,剛喝一口就聽到她說了這麼一句,一口水含在嘴裡,猶豫著要不要噴她一臉。
「噗!」
最後還是決定噴她一臉。
不噴她自己來氣。
「啊!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
看看你有沒有一點大家小姐的樣子?」
蕭安樂放下茶盞,從袖子裡拿出帕子擦擦嘴。
「您不是覺得我能做錦王妃,我覺得我這素質挺不錯的。」
就這還挺不錯的?
蕭母拿著帕子在臉上胡亂擦了下,深吸兩口氣壓下心中怒火。
「你不是還跟著那道士學過些東西麼?
錦王妃這個位置,娘覺得你完全可以勝任,正好你爹這些日子日日在宮裡陪皇上。
到時候讓你爹去求求皇上,這門婚事說不定皇上就能點頭。」
蕭安樂無語。
「還讓我爹去求皇上那大可不必,娘難道不知錦王已經去蘇府提了讓陵柔表姐做錦王側妃?
娘這邊提議讓我做正妃,就不怕日後我搓磨陵柔表姐嗎?」
蕭母臉皮上擠出一個笑。
「這不能,你是好孩子,斷做不出這種事。
至於你陵柔表姐,都是自家人,日後到了錦王府還能幫著你固寵。
你表姐到底是商賈之女,還能越過了你去?
再說你身上有本事,說不得錦王還要仰仗你幾分。」
蕭安樂聽到這裡,算是明白蕭氏為什麼忽然回來,站起身走到蕭母面前。
「是誰給你出的這個主意?」
「哪有誰給娘出主意,娘這不是為了你著想嗎?
是你陵柔表姐說的,她讓你去做錦王正妃,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蕭母忽然瞪大眼睛,她怎麼把真話都給說出來了,想到剛才蕭安樂給自己身上貼的符。
這,這個孽女!
竟然敢對自己動用真言符?
蕭安樂早就想給她打一張真言符,拼著損耗些功德也想從這女人口中聽幾句真話。
「哦,原來是蘇陵柔啊!
你說說她這得是有多想不開,讓我去做正妃,她做側妃?」
蕭母開口。
「我不知道,她今天回來跟我說,說錦王看上你了,答應許王妃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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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這樣子能有個王妃做就不錯了,還想嫁什麼更好的人家?」
蕭安樂:「我這樣子是誰害的?
說,當年為什麼要把我故意扔掉?」
蕭母面色扭曲,臉部肌肉抽搐。
「我也不想的,是你外祖,他們要我把你表妹接過來全力培養。
我只能放棄你換你表妹。」
蕭安樂就奇怪了。
「難道不能又養我又養我表妹嗎?
你就因為這個,讓那嬤嬤把我給扔掉,說我走丟,你就不怕我死在外面是吧?
還是從你讓人把我扔掉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當我死了?」
蕭母脫口而出:
「我當你死了,誰能想到你還會找回來。」
蕭安樂:……
「看樣子你並不希望我回來呀!」
蕭母憤恨的看著蕭安樂。
「你為什麼要回來,你怎麼不死在外面,你死在外面就沒有人知道是我做的。」
秦舒苒飄在蕭安樂身旁。
「你這個娘可真是夠狠心的!」
這種程度的言語,絲毫傷不了蕭安樂半分,她靠近蕭母,抬手要拿掉她頭上的假髮髻。
蕭母只是被打了真言符,又沒有喪失行動力,立刻護住自己的頭。
「你想要對我做什麼?
我告訴你,我可是你娘,你要是對我不敬可是要遭天譴的!」
蕭安樂一把抓住她的手,扯掉她頭上的假髮髻看她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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