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除了當事人,誰也無從知曉。
彥府里的氣氛明顯有了改變,而事後發生了什麼,彥玉也是一知半解。不過此事對顧蕾的影響依然不小,畢竟小雪是受了她的命服侍她,如今人卻沒了,這讓小人們忍不住猜疑。夫人善妒的名聲也就此傳開,任下人們怎麼猜,也不會知道小雪去了哪裡。
實則小雪在彥府養了幾日,已能夠下地行走,自然不會多呆。王三夫人便親自來把小雪接了去,讓她在自己的莊子裡休養。這莊子本是王三夫人的嫁妝,裡面住的都是她能親信的人,自然放心把小雪安置在此處。
小雪精神不好,每日都是病怏怏的,看的王三夫人不甚耐煩,覺得她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但到底還是顧及姐妹之情,好好安慰了一番,又說穆妙姍自有法子讓她懷上第二胎。
小雪聽了,自是不信,如今她已是開了竅。更何況自己這頭一胎是怎麼來的只有她和穆妙姍清楚,對姐姐的安慰,也聽不進去,只有勉強應付著。
時間一天天過去,離太子大婚的日子還有月余。
風凌王朝有一個習俗,凡是女子出嫁,若有未出嫁的姐妹,都要去庵里為其求福一月。這習俗從何而來不可考,但唯一能知道的便是,這是為了避免姐妹嫁到一家,共事一夫。眼下日子近了,彥玉也該起身前往郊外的慈心庵了。
顧蕾很是捨不得,拉著彥玉還忍不住埋怨了兩句。彥玉聽了也只是一笑置之,不管怎麼說,這府上的是非已經攪起來了,自己去庵里偷份清閒也是不錯的選擇。
想著,當周便讓下人們收拾好了東西,早早前往郊外。
路上有彥仲傑的人尾隨,一路風平浪靜並未發生什麼事。
慈心庵的師太親自前來相迎,為彥玉安排好了廂房,乾淨整齊。一絲不苟。彥玉住下很是滿意,至於吃食方面,也沒有太多要求。
唯獨每日晨起念經讓她頭疼,聽著那嗡嗡的聲音。就恨不得趴床上再睡個回籠覺。不過因為自己姐姐是要做太子妃,這門親事非同小可,自然師太也不會放水。這才兩三天,彥玉就覺得悶了。
平日裡在府里練字下棋,也沒覺得這麼無聊過。
粗茶淡飯。念經聽法,真是俗不可耐。
終於彥玉忍不住了,趁著天氣晴好,念過經就到了慈心庵的後院。幾日考察,彥玉知曉此處有一個不起眼的木門,正通往外面。
可如今走到這她卻是猶豫了,自己若是出去被人抓住了怎麼辦?正在猶豫間,就聽到師太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施主,你在這裡做甚?」
這一聲,嚇了彥玉一跳。好在她面上維持了一片鎮定。笑了一下說道:「在屋裡呆的悶了,出來走走。師太,這裡是去哪裡?」
師太轉著手上的佛珠,念了一句佛號說道:「這裡是通往山上的,施主請回吧。」這倒是下了逐客令。
往日裡,這位師太的態度很是可親,畢竟一年裡彥府的香油錢添的不少。而今天這般還是彥玉初次見到,態度強硬,不留餘地。
彥玉心裡愈發好奇,難不成這門後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心裡的疑惑解不開。彥玉卻也沒有刨根究底,免得讓人起疑,便笑了一下說道:「原來如此。」說完便轉身回了廂房。
一周過去,顧蕾前來見了她一次。看她在這過的還不錯便也放了心。同行的還有穆妙姍,也說了一些安慰話,讓彥玉很是意外。
彥玉又問起彥滄的傷,穆妙姍一五一十地答了,顧蕾聽著卻是有些掛不住。畢竟自彥滄挨了揍以後,她這個做母親的可是一句都未曾過問。還不及彥玉這個姐姐想的周到。回了府自然要表示一番,先是勸彥仲傑去給彥滄看看,事後每日都會去看望彥滄。
不過對此,彥滄並未領情,只覺顧蕾假心假意,少不得在坤哥面前抱怨幾句。坤哥年紀雖輕,但天生性子沉穩,覺得夫人雖做的有不對之處,倒也不至於鬧得這麼僵,便也給彥滄做起思想工作。
彥滄孩子心重,看坤哥幫著外人說話,氣的砸了一個枕頭,悶了一天沒做聲。最後還是穆妙姍說彥玉給他帶了話,他才好了一些。
坤哥見狀,便適時提出他也想去見見小姐。穆妙姍聽了不禁失笑,慈心庵哪裡是男子去得的地方,便問他有何事。坤哥自然不會說出實情,隨意說了兩句,便糊弄過去了。事後他找到母親惠娘說了彥滄和顧蕾鬧矛盾的事情,惠娘聽了也覺得事情鬧過了,想著也就跟了柳嬤嬤和夫人一起去看彥玉。
彥玉聽了並未做聲,這矛盾的積累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眼下她人不在,也只有轉告彥滄放寬心。
好在彥滄還是聽她這個姐姐的,如是相安無事。
自那日發現了師太的異常,彥玉便每天都會去那散步,起初師太還會緊張亦步亦趨地跟著,事後發現彥玉也無非是看那處風景好,便找了一個機靈的小尼姑跟著。
這小尼姑是師太收養的孤兒,在這庵里整日吃素,人也瘦瘦小小的,看起來便如四年前的彥玉一般。彥玉的身份自然不會只吃蘿蔔白菜,這一日裡的點心便是吃不完的,都留給了這個法號慧清小尼姑。
惠清對彥玉的善心很是領情,聽彥玉無意打聽起那門後的事,她便吮著手指大大方方地告知:「那門後住了一個怪人,施主可千萬別進去,免得被傷著。」
「怪人?」彥玉聽了更是疑惑,好奇地問道,「什麼怪人,你可見過?」
「嗯。」惠清點了一下腦袋,做出回想的樣子,「以前我給她送過一次飯,可嚇人了。」惠清詞窮,沒法形容出她的樣子,只是一味地重複嚇人二字。事後,她又神秘地說道,「施主,這事師傅不讓告訴外人,你可千萬別透露是我說的。」
這正合了彥玉的心思,知曉這小妮子是怕被師太怪罪,自然滿口答應。同時又問起惠清對以後的打算來,畢竟這麼大的丫頭便絕了紅塵,讓她覺得有些可惜。
惠清懵懵懂懂的,對於未來的概念很是模糊,只想著照顧師傅,好好念經。
彥玉聽了輕輕一嘆,尋著機會跟師太說起此事,並表示自己有心帶惠清去外面看看世界。師太感激彥玉的善心,同時也拒絕了她的好心,說道:「惠清有靈根,若是入了紅塵,便是無法回頭。」
彥玉聽不懂這些,只覺得挺可愛一小姑娘,被拘在這庵里實在可惜。便又單獨跟惠清說了帶她出去的事,沒想到惠清連一絲應有的好奇都沒有,滿口拒絕了。看她這樣子顯然是一件被洗腦的成功樣品,彥玉也就不再做徒勞的努力。
不過這點心自然也會給惠清留著,聽她嘰嘰喳喳地說話,哪裡像是佛門清淨之地應有的人。師太莫不是看走了眼,說著丫頭有慧根?那自己這般,豈不是該羽化登仙了?
想著,彥玉吃吃笑起來。
「施主,你笑起來真好看。」惠清拄著頭說道。
「小嘴真甜。」彥玉抿了抿嘴,喝了一口茶。
惠清笑出一口白牙,隨即似想起來什麼一般說道:「施主看起來真是眼熟,好像……」
「嗯?」彥玉放下茶杯,看向惠清,卻發現門帘輕輕晃動了一下,似乎有什麼從外面跑了過去。當下便斂了神情,對紅霞說道,「去看看。」
紅霞並不知曉彥玉看到了什麼,見彥玉看向門口處,便走了過去。撩開帘子向外看了看,回來搖頭說道:「小姐,外面沒有什麼。」
「什麼?」惠清回過身子,兩條腿晃來晃去。
「沒什麼。」彥玉壓下心裡的不安,岔開了話題。自己剛才肯定沒有看錯,若真是這庵里的人,想必不會逃開,可眼下這人無影無蹤便給彥玉一種神出鬼沒的感覺。
此次前來,彥玉只帶了幾個貼身丫鬟,就連柳嬤嬤和惠娘都被她留在了府中。如此她們這一行的戰鬥力幾乎為零,若有人想要為非作歹,實在太容易了。
可是彥玉又有一種直覺,除了起初的不安,好像並沒有什麼威脅,那樣的異動似乎只是一個插曲一般。
不過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定律,彥玉總覺得這事應是同那道門有關。
這一日她又同惠清散步來到此處,木門緊閉,並無打開過的痕跡。惠清突然捂著肚子要上茅廁,彥玉無奈一笑,說道:「快去快回。」
惠清點頭,腳下起風地走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眼下只余了彥玉一人,那道門宛如一道盛開的罌粟,散發著魅惑的氣息,讓人想要一探究竟。彥玉深知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但她卻是無法忽視那門後事物帶給她的好奇感,便一步步走了過去。
木門伸手可觸,彥玉放下猶豫輕輕推了一下,門後似有一道阻力,讓她沒能打開。又推了幾下,門依然紋絲不動。
彥玉聳了一下肩,轉身準備回去之時,卻聽背後「吱呀」一聲,竟是門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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