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再風譎雲詭和知山書院的新學子們沒有關係,也不關心。
知山書院來了一群女子,這事半天功夫連白鹿書院也知道了,鬧哄哄一天,如約給了工錢,並用馬車又把人送回城隍廟,沈萬橋才把東寶喊來問話:「東寶,你準備如何幫?」
東寶:「院長,我鄉下夫子教過,誰家沒個困難時候,又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批棉衣東寶打算賣十文一件,不勞而獲的東西有些人不會珍惜。」
沈萬橋靜靜聽著,佟百昌夫子也一直在旁邊,這一刻,佟百昌夫子真正對東寶開始改觀。
東寶忙進忙出不就上學又遲到了?今天雖然佟百昌夫子不在,可眾學子都有眼睛,加上千瓊和眾女一起在,誰還不知道這事兒和東寶有關?
被同窗一圍堵,東寶老實交代了,再說本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方佛霞說:「我家每幾天就有大宗藥材進出,需要大量的搬運人員,今天我就回家和父親說說。」
曲棟:「我讓姐姐召集她的閨蜜們去施粥。」
眾學子:….
真不知曲棟為啥這麼崇拜她姐姐,王一鎖卻說:「光喝粥不頂餓,要給些能飽腹的窩窩頭什麼的才行!」
余飛鷹則問:「璞東司,明天你還請人制冬服嗎?」
東寶:「嗯,我來都城時進了好大一批布料,那知道一走就走了三個月,你們也看見我娘做的是嫁衣生意,這批布不就一直擱在手裡了,….」
東寶語氣里滿滿的委屈,也有些賣慘的味道,這些學子大部分都去過璞娘西市的君雅裁縫鋪,今天縫製的布匹他們也都悄悄去看過,的確不在一個品味上。
討論著討論著,姜思奇跳到桌上突慷慨激昂大聲說:「大災大難面前,人如螻蟻,生死也只在瞬間,我輩少年不因困難而退卻,因有幫扶之心,儘自己一些綿薄之力,同窗們你們說是不是?」
眾學子:「是!」
姜思奇又說:「慷慨解囊不分任何人,璞東司商賈之家,難道那批布來年春天不能賣?璞東司,大義也!我們甘願落後?」
眾學子:「不能!」
……
姜思奇不愧是正一品殿閣大學士家的公子,一心為民生,這些又都是些小少年,全部沒有被塵世污染的小少年,他們眼裡的世界是乾淨美麗的,因此也都滿腔熱血的。
再一商量,新學子們準備派代表去請願,請願的對象當然是知山學院最大最有話語權的沈萬橋院長。
代表一姜思奇,代表二王一鎖,代表三俞洋原,代表四曲棟,代表五方佛霞,東寶沒有去,用東寶的話說:「我去有教唆你們的嫌疑,我就不去了。」
王一鎖一笑,突然喊:「東寶,那你就好好在學室里上課吧!」
東寶:….
王一鎖又一笑:「一個小名而已,小氣什麼!」
這次輪到東寶靦腆一笑,這樣的東寶看著很是可愛,王一鎖突起了壞心思,已走出幾步遠的王一鎖猛的竄了回來,準備捏一下東寶的臉頰,哪知東寶輕踏雲裳步輕輕避開。
王一鎖一呆,東寶已轉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而沈萬橋看見突如其來的五個小少年,等王一鎖慷慨激昂的說完後,沈萬橋第一次板著臉反問:「本院長是不是能理解為不願讀書的藉口?」
王一鎖一呆。
沈萬橋又說:「你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你幾個知不知道強制性的綁定也是一種錯誤,你們幾個家勢都好,有想過貧窮的同窗嗎?行差踏錯!一步錯步步錯,那是你們的本意嗎?」
這次沈萬橋的話不可謂不重,這幾個都是家境富裕人家,更知道銀錢的重要性,沈萬橋的話宛如一擊重鍾狠狠敲打過來。
瞬間,五個小少年宛如被打了霜菜葉般一副萎靡頹廢模樣。
這時佟百昌夫子捧著銀子走來,這次做工既然在書院,沈萬橋也不會白白得了名聲不干實事,他從佟百昌夫子手裡接過早準備好了五百兩銀子,又說:「一鎖說的沒錯,大災大難面前,人命如塵埃,生死無常,你輩少年的確要有挑擔的覺悟,我知山學院身在芸芸眾生之中,我知山學院的學子當有仁心,當有博愛,當有大義,….」
…….
什麼是大儒?眼前這位寥寥數語,再一次撥動幾個小少年的心弦,一雙雙明亮的眼睛崇拜的看向沈萬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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